第66章
文修端详了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半天,认命地躺在了硌得骨头疼的硬邦邦的床上,因为用力过猛的,脑袋砸在木头的枕头上,疼的文修眼泪都流出来了。文修盯着可以看到星星的房顶,盘算了一下自己的锻炼计划,毕竟这个壳子太柔弱了,今天本来没多少运动量,现在就已经像被车碾压过的似的,全身酸疼。虽然现在看起来有点艰苦,不过比去偏远的地方或者人迹罕至的星球执行任务好多,至少这边还有很多土生土长的东西可以吃;虽然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玄幻了,跟游戏似的,房子是用法术建成的,火也是靠法术,而且外面虽然很热,屋里竟然没空调也很凉快。这些科学很难解释啊!文修想着想着,突然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个小东西,文修转过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自己床上怯怯地看着自己的柏臣,对着柏臣笑了笑,把柏臣抱到了床里面,听着房子外面蛐蛐儿的叫声,也渐渐睡着了。
文修睡着睡着,觉得有一双冰凉的手在拍自己,慢慢睁开了眼,文修扭过头,看那突然映入眼帘的苍白的脸,吓得立马坐起来,下意识地护住了身边熟睡的小东西。文修看着对方示意自己不要出声,然后给了自己一个比哭还难看的以示善意的笑,然后看着对方费力地在自己面前比划着什么。文修心里在咆哮,这是鬼吧!真的是鬼吧!文修终于弄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拖着已经不是的腿,极力压抑着全身的颤抖,颤颤巍巍地跟着悬浮在空中的人走到了门外。
面色苍白的人说道,“非常冒昧地打扰你,虽然我的时间不多了,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几句话。”文修咽了咽口水,极力从嗓子里挤出了几个字,“你…你…你能说话?!”,然后试探性地问,“你,你叫什么?”面色苍白的人回答道,“白泽。”
文修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是白泽?那我是谁?”白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你是谁,你应该是我用禁术召唤出来的。”然后又说道,“我的日子本来就不多了,白家已经没了,我不忍心看着他们三个在我死了也跟着我殉葬。所以,我就用了禁术,希望能有人能代替我活着。我很开心我的法术成功了,看你对他们很好,我也就可以放心地离开了”。
文修听完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放心了,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你弄过来了,我怎么办?!我的公司怎么办?!文修气的一脚朝白泽踹了过去,奈何白泽不是实体,文修因为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白泽看着狼狈地坐在地上的人安慰道,“你不需要为白家报仇,你斗不过他们的,你跟他们三个好好活着就好。作为报答,我把我的记忆都给你,把我家修习的法术和我们家值钱的东西都给你。”
文修红着眼朝白泽吼道,“你给我记忆,给我法术有什么用!我想回家!马上回家,回宿舍!”白泽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我,我不知道……不过我家的法术修习圆满后,你可看到一些禁术,也许有用。”
文修抹了把脸,望向了远处黑乎乎的高山。白泽静静地看着文修,最终还是打破了沉默,“抱歉。这个戒指给你,这是白家家主的象征,你们好好活着。”文修转过头,看着颜色变得有些稀薄的人对着自己深深鞠了一躬,给自己又扯了一个极其难看的微笑后,消失在了苍茫的夜幕里。文修坐在地上,把头埋在了自己的胳膊里,脑子里一直重复着自己回不去了,自己回不去了。
不管自己现在是在哪里,自己回不去了。
南渊醒来发现柏臣不见了,在白泽的床上找到柏臣后,又意识到文修不见了,于是赶紧出来找,在院子外发现坐在地上的文修后,小心地问道,“少爷,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文修听到南渊的声音,缓和了一会儿情绪,抬起头说道,“我想如厕,不想用房间里的东西,想出来找厕所,但是找不到地方。”
南渊大概理解了文修的意思,于是赶紧说道,“少爷,我带你去。我知道有个干净的地方,不过您得先回去穿鞋。”
“好,我去穿,等我一下。”文修说完,站起来径直走到了屋里,文修第一次发现没有路灯也有好处,毕竟黑黢黢的看不到彼此的表情。
文修跟着南渊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处稻田边上,找了一个虽然还是很简陋,但是还有一点点的烛火并且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厕所。文修用完,又走了很久找到一处溪水洗了洗手,才跟着南渊往回走。文修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在外面吹了吹风,也接受了自己被召唤过来的设定。天开始蒙蒙亮,看着小路两边这些原生的植物,呼吸着林子里清新的空气,文修拖着吃了一点油腻就拉肚子拉到虚脱的身体吃力地往回走。文修决定先回去睡一觉,等睡醒了一定要先建一个干净的厕所和洗澡的地方!文修回去的时候,还在睡着的柏臣已经占了整个床,于是筋疲力尽的文修嘱咐完要去准备早饭的南渊,在地上找了个干净地方睡下了。
梦里文修被强迫看完了白泽的短暂的一生,虽然白家已经预见到了白家的劫难,但终究还是未能幸免。文修虽然是个局外人,但着这个乱世割据的时代,小小的人就要学会勾心斗角,还是难免有一些同情;而白泽的父亲也为了保住白家其他的人选择主动自毁,不得不说也是让人动容的。只可惜,一家子想尽力保住的白泽因为当年中毒过深,最终还是没有保住。不过也多亏了白泽用灵魂作为交换,这具身体虽然时间不长了,但至少还健康。文修坐起来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在床上了,看着手指上多出来的戒指,文修想着从里面拿出了白泽说的宝贝,果然每一件都在。
南渊端着午饭进来,看着还在床上摆弄手里的戒指的文修,说道,“少爷,您又把戒指找回来了啊!我就说没丢吧,永福非得说掉水里了。看,这不找到了吗!”南渊自然地走到文修床头,熟练地拿起毛巾想要给文修擦脸,文修吓得赶紧后退了一些,然后脑子里又记起了平常南渊也是这么伺候白泽洗漱的,于是接过毛巾说道,“南渊啊,我病好了,我以后自己来就好,你把东西准备好就好了。”
文修说完,只见南渊立马跪地上了,开始自责地认罪。文修解释了半天,心想,自己初来乍到,也不能改变太大,再说这也是他们的工作,再找到下一份工作之前,还是不能轻易让他们失业,于是凭着脑海里的记忆靠在窗沿上说,“我就突发奇想试一下,我想了一下还是算了,还是你来吧。”
文修心想,一定得尽快把厕所、洗漱间弄完!自己二十好几的人了,让个小妹妹伺候,太尴尬了!南渊听完赶紧站了起来,开始仔细地拿着沾了水的丝巾给文修擦脸,擦手,帮文修端水漱口。文修愣愣地看着忙活的南渊,好像记忆中,也有人这样认真的照顾自己,不过就是完全记不得对方的样子了。
幽夜听着熟悉地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睁开了眼,看着在床边仍然忙碌的文修,幸福地在文修的薄被里翻了个身,滚到文修那边,大声喊道,“夫人,我爱你!”文修听到声音摘下耳机,严肃地摸了摸幽夜的额头,确定幽夜不是在发烧后,说道,“我也爱你”。文修怕一会儿幽夜说话自己会听不到,于是把拿起的又耳机放到了一边,然后才继续坐在地上继续工作。
幽夜这几天一直在想,如果那天文修嫌弃了自己会怎么办,自己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天自己怎么会有勇气把最不堪的一面展示给文修看。不过幸好,自己幸运地赌对了,而自己的小人也没让自己失望。果然,不管什么时候,就只有你不会嫌弃我,只有你会护着我!
“文修,我爱你。”幽夜看着文修的背影又一次情不自禁地说道,听着文修不厌其烦地又一次回答“我也爱你”,幽夜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幼稚的像个傻子,但是自己现在是真的是很开心!文修回过头,看着费力地团在自己小被子里的幽夜,又一次问道,“老祖宗,给你新买的被子已经洗好了,你今天换上吧。”“不要!”幽夜翻了个身,果断地拒绝掉了。多次商量未果,文修无奈地转过头,心想,那个摸起来就很贵的被子不盖多浪费啊,算了,你不用我就奢侈地自己用了。
文修看了看还剩没有几张的文件,打了个哈气,又继续埋头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