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楚诡谟（二）

赵大海死了！在方国平尸体还未火化的头天晚上死了，这又在神楚镇的老百姓间炸开了锅，有人说赵大海是被方国平索了命；有人则说赵大海平时肯定没干什么好事，遭了报应。总之是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大多数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讨论此事。

而第二天早上过来接班的老赵头也是差点儿被吓个半死，自己在这家殡仪馆当门卫，最起码当了快十年了，都没遇见过这种邪事。那天早上警察将门卫室围了个水泄不通，做笔录的做笔录，拿相机拍照的拍照，总之是折腾了一整天，才渐渐散去，殡仪馆的其他员工更是人人自危，担心哪天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老赵头有个儿子叫赵孝义，做蔬菜批发生意，最近更是欠了不少菜农的钱，被菜农告上法庭了，因为上了黑名单，原本跟银行贷款的事，也快要黄了，最近正准备凑一笔钱，先和菜农和解，好让法院把他从失信人黑名单上给撤下来，自己再跟银行贷款。话说前段时间，老赵头竟然给了自己5万块钱，这倒让赵孝义很开心，心说老爷子还挺能攒钱啊。今天又听说跟老爸一个岗位的赵大海死了，于是赶回神楚镇看望老爸。

老赵头家里这时候来了不少亲戚，其实都是借着看老赵头的机会，打听这个案子的，为了让老赵头好好休息，赵孝义特意在外面的饭店摆了两桌，感谢大家过来看望父亲。席间就有亲戚向大家透露，说自己有个朋友就在神楚镇殡仪馆上班，说杀死赵大海的是个只有半边脸和半个身子的冤魂，并且将场景描述得非常离奇和恐怖，这让酒桌上的许多人都放下了酒杯和筷子，又开始聊起了此事。

赵孝义：“你们说，赵大海这小子平时造了什么孽啊？”

亲戚甲：“赵大海这小子平时没瞧见有什么花花肠子啊，就是听说他欠了赵铁柱一笔钱。”

亲戚乙：“这笔钱听说是赵大海拿出去铲事了，具体什么事情咱们都不清楚啊。”

亲戚丙：“别看赵大海这小子平时不言不语的，身上肯定有事。”

酒席散去之后，赵孝义和一个朋友走在一起，朋友说：“老赵，你赶紧劝你爸这几天别去上班了，我怎么感觉这事还没有完呢？”

“怎么没有完，难不成还会有人被杀？”有点醉的赵孝义问道。

朋友面带恐惧地说：“按说当天晚上就赵大海一个人，现在竟然传出是被一个身体有残缺的冤魂给杀了，这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你不觉得可疑吗？”

赵孝义被朋友这么一问，也是觉得疑点重重，他说：“难不成当时还有第三人在场看到了杀人事件的整个过程？”

于是两人又找了个地方喝了一杯，继续聊这件事。赵孝义继续说道：“如果真有人看到此事，为什么不去报警呢？”

朋友小声地说：“你傻啊，换作是你你会去吗？如果真有冤魂索命这回事，你举报冤魂，那冤魂的下一个目标肯定是你啊；如果没有冤魂索命这回事，警察肯定也把你当疯子，这不是封建迷信吗？”

赵孝义面露肯定地道：“嗯，还是哥们儿你说得在理！来，再走一个。”

二人一直喝到后半夜一点多，才结了账，晃晃悠悠地离开小酒馆。

由于是深秋，外面的冷风将二人的酒劲儿吹醒了不少，朋友打了一辆出租车先回去了，由于这个小酒馆离老赵头家也不远，所以赵孝义就自己溜达着步行回家。

由于天气比较冷，赵孝义使劲地将脖子缩了缩，把身上夹克的拉链拉到了最高。接连喝了两顿酒的他，在酒精的作用下，多少能抵挡一些寒冷，他用力搓着手，并将嘴和鼻子埋在夹克的衣领里，打开手机放着流行歌曲，歪歪扭扭地往家走。

深秋的路面，有很多落叶，被他踩得发出“沙沙”的声响。由于路面已经没什么行人，显得格外地安静，突然，赵孝义停下了脚步，他好像听到了什么，那绝不是踏踩落叶发出的声响。他用力地回过头看向身后，可身后却依然是空荡荡的，只有昏黄的路灯正在折射出诡异的光芒。他叹了一口气，暗骂了一句。于是接着往家的方向走，但这次并没有走出去多远，他又听到了“沙沙”的声响。这次他可没有停下，而是一边朝前走一边竖起耳朵尽量仔细去听，于是他听出这是摩擦地面的声音，很像一个人趴在地上爬行发出的声响。赵孝义猛地想到了刚才在酒席上亲朋们给他讲的赵大海被杀一事，刚好符合没有腿，只有半截身子，得靠爬行朝前行进的说法。赵孝义的脑袋“嗡”地一下就炸了，一股寒气直接从脚底蹿到了头顶。他加快了行进的速度，简直是一路小跑地往家里面赶，而他身后那“沙沙”声响好像也加快了节奏，一个劲儿地跟着他。赵孝义现在确定，身后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于是他只能越走越快，而他身后的“沙沙”声响也更快起来，简直是如影随形，这不禁让他又害怕，又犯起了嘀咕，爬行中的人，尤其是没有腿的人，怎么可能有如此之快的速度呢？然而就在此时，他身后响起了一个类似用手捂住嘴巴发出的悲戚声：“我……好……疼，好疼啊。”听到这个声音的赵孝义，两腿开始发软，脚也开始不听使唤，整个身体抖得跟筛子一样，瘫软在地上，在他倒地的一刹那，他看清了身后的东西，只见地面上一个只有半截身子和半张脸的人正死死地盯着他，嘴里悲戚地说着：“我好疼，好疼啊！”

早上八点，老赵头下夜班回家，快到家的时候，发现路面停着几辆警车，围观的人看到老赵头走了过来，纷纷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一个不祥的想法出现在老赵头的脑海中。果然！赵孝义死了，被人发现死在回家的路上，然而警方给出的结果依然是死于窒息，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