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最开始接触摄影应该是小时候拿着全自动的胶卷相机的时候,那时候叫傻瓜相机,什么也不用调节,全自动。那时候,特别喜欢和小伙伴们合影,骑个自行车,大家摆一排来一张;穿上新的中山装,也去来一张。那时候对于摄影没有什么概念,只知道和小伙伴出游拍的合影,生日和节日的全家福,学校里拍的班级合影和一寸照片。大家感慨的时候也总说,还是以前的拍摄有仪式感,或是对人生的一个阶段结束后的记录,或包含完成一件大事后的成就感。而且人们对于拍照也很重视,大部分人也很怯懦,比较“晕”镜头。
上大学后,我学习的是计算机专业,对于专业单反相机还是很陌生,整个大学期间接触的与摄影相关的事情就是看到学生会的同学拍摄各种校园活动。大学毕业之后,在一个朋友的强烈推荐下,我才买了第一台属于自己的单反相机——佳能450D。
那时满大街也很难找到大块头的单反相机。相机升级了,可我的技术还停留在小学生水平,朋友耐心地给我讲解:你需要闪光灯、定焦头、电池盒、三脚架等,你需要这么拍、那么拍,注意这个、注意那个。听得我一脸懵。以前的相机几百块钱什么也不用调节就可以拍,现在的相机五六千块还需要我这么费劲才能拍,当时都有点后悔买这么贵的相机了。我估计很多小伙伴都是因为看到别人有专业相机后,自己一冲动也买了一大套,而且在使用初期应该都会有我这种心理。后来我的一些客户就因为我的关系去买了和我一模一样的设备,事后都跟我这么说:怎么越贵还越费劲了呢,还不如我的手机方便。当时的我是摄影小白,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会用。郁闷了几天之后,我一想,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我接受不了自己这么稀里糊涂,特别是身边还有几个摄影高手,那种挫败感对于年轻的我太强烈了。我就从哈尔滨跑到了北京,报了班学习摄影课程,两期培训下来我学到了灯光技巧、拍摄技巧,听了许多摄影老师的从业经历,在课程结束前还考取了高级摄影师证。至此,我才算正式踏上了摄影师的道路。
之后在北京工作的时候,我在澳门莲花卫视的《旅游中国》北京栏目组做摄像指导和编导,可以跟着单位去旅行,制片人毕哥是个很好的领导,非常照顾我,也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就这样每天忙碌在拍摄和剪辑的工作中。后来,在工作之余编辑刘萍开始约我给杂志拍配图,从500元一篇到500元一张,那一段经历也很有意思,是我摄影生涯一个很大的转折点,我也由此发现我爱平面摄影多过于视频,喜欢那一个个定格的瞬间。后来我就辞职专门服务几本杂志,去拍摄艺术家、作家,后来慢慢接触到明星艺人的采访拍摄,直至拍摄封面。那个时候是纸媒鼎盛时期的最末几年,也算是我入行的好契机。如果我现在直接进入到摄影师的行列里,没有经过杂志创刊元老的指导和当年那些传媒人对于专业的极致磨练,我个人的能力会弱化很多。所以后来和同行们在茶余饭后感慨死命工作的那几年时,最多的赞同就是“当初折磨你的客户或者编辑,事后你都会感激他们帮你成长”。
我第一次拍摄美食是一个机缘巧合的经历,当时我服务于《明日风尚》杂志,一直拍摄人像,主要做艺术家采访、明星艺人采访和服装拍摄。突然有一期刘萍问我美食拍得如何,原来那一期拍摄美食的摄影师不干了。当时应承下来主要出于救场的心理,但内心还是比较忐忑的。虽然学习摄影时涉猎了美食静物的拍摄,不过当时我全部的美食拍摄经验就只有课堂上的作业习作。毕竟是第一次单独拍摄美食,拍摄前还是在家恶补了很多相关知识。我记得那一期拍摄采访的是丽思卡尔顿中餐厅主厨,拍摄的四道菜,都是以鲍鱼为原材料做的。比起摄影作品当时的我还是更惊叹于酒店主厨的菜品样式,也许是吃货本质吧,自此之后我的美食拍摄就一发不可收拾。(此处省略三百字第一次拍摄时的窘状和吃美食时对于工作由衷的热爱。)
第一次为美食杂志拍摄的第一道菜品
F9.1/125s.IOS 100.70mm
后来,随着我个人摄影技术的进步和工作圈子越来越大,我开始越来越多地服务于各集团旗下的五星级酒店,以及一些厨具和美食品牌。与我合作的国内优秀的美食杂志和平台也越来越多。美食拍摄的工作经历让我对餐饮行业的上下游了解越来越深:不单单是一道菜品,还有食材的选购,厨师的制作过程和后期的美食编辑的体验点评等。虽然我不是“美食家”,但接触过这么多餐饮行业的工作人群,也让我对食材和美食制作有了更多的理解,同时,这对于我的摄影工作也有很大的帮助。一定是越多地了解所从事的行业,才能越多地思考未来的方向和弥补自己的不足,特别是思考自己内心真正热爱的是什么。
在北京的这几年,我还考取了欧洲古典花艺师初级证,学习了金工设计制作,并成立了自己的品牌“勺与”,在北京宋庄艺术区拥有国内第一家关于勺子的艺术馆,收藏了古董勺一千五百多把,致力于制作勺子和传播勺子文化。我的摄影工作也已越来越侧重精准服务,目前工作室每年服务几大固定的品牌商。今天,写完这本摄影书的时候,我在北京工作正好满六年了,回想这一路走来,不论是工作还是作为个人兴趣,摄影教会了我敬畏时间,教会了我热爱生活。近些年流行“斜杠青年”,很多小伙伴都问我:“你做那么多事,从事那么多行业,跨界累不累?”我回答他们说:“我没有觉得自己是在跨界,做摄影师,我是在定格时间,把一切留在那一帧,做其他的事情时,我是在把这一帧的时光打磨成我想要的样子。”
2019年4月3日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