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逝水流年等闲过 城中多少美少年

天还没亮，韶音就听见后巷传来各种吆喝，倒夜香的、卖水的、剃头的，因为是腊月里，各家生意非常红火，卖各色吃食的。她听着外面的热闹无心睡觉，忙穿戴整齐跑到后门口，把门闩抽出一半，将门推开一条小缝，用一只眼睛往外瞄。挑担子的、提桶子的、推小车的、牵马的、赶车的，熙熙攘攘，起的可真早啊，街对面的铺户陆续卸下窗板、门板，有的已经开门招呼客人了，门里热气腾腾，想是早点摊子，来的时候在车上听袁郎说，驿马镇联通四方，是一方买卖易货的集散地，周边的客商都会来此贸易。

城中的生活就是方便，柴不用打，自有樵夫在街前吆喝，招呼一声就担到家中，米菜油面，不用耕种，各有铺户出卖，只头几日袁郎指点韶音和嫂子道路方向，之后她们便自己出门，她两人真是乡下人进城，每一家店铺都进去逛逛，只觉得眼睛不够使唤，遇到新年要用的年画、红纸、灯笼、各色干果、水粉头绳就挑选个没完，看哪个都好······即使不买也要看看摸摸。那许多漂亮的饰品钗花、小孩子的泥人儿、布老虎、蜜饯果子，让人眼花缭乱，有一天一直逛到太阳西沉，她们大包小提的买了一堆，累的走不动路，坐在一户人家门口的台阶石上，商量着明日出门，寻一家裁缝店每人做一件过年衣裳，但是布料还没买，还要先去选布料。

正这时，远远听到纷乱马蹄声哒哒哒传来，声渐嘹亮，见一队鲜衣少年驽马奔来，个个俊朗抖擞，头里簇着一个骑高大黑马的少年，束发高冠绛红斗篷，行至近前停住，坐在马上昂着头，打量着韶音和嫂子，又看看她们的包裹。

后面有人大喊，“檐下谁家妇人，还不速速离开”，见那前头少年举起左手示意后人，说话人立刻哑住。她俩慌忙站起身，捡拾地上包裹，那一行人也纷纷下马，大门闪开陆续进门。她俩还没走出多远，后面追来一牵马人，喊道“姐姐留步，我是这户人家小厮，刚进门的是我们龚公子，见二位提货甚多，命小的送你们回去，可将货物放到马上”。

韶音和嫂子推说不用劳烦，那小哥就笑说，“不要客气，我们公子是咱们镇上的热心人，十里尽知，况且天色已晚，我早回去复命，也好吃晚饭，晚了就凉了”。说着话，他就接过物品挂在马上，询问了她们地址，就大步走在前头。

回到家，老远见哥哥立在门口，走上前，“看看什么时辰了，月亮都要升起来了”。

韶音和嫂子相视莞尔，哥哥接下马上东西，以为是店家好心送货上门，这时袁郎走出来，问她们是雇的马匹吗，可要结账，那小厮就回说是龚家的小厮，奉公子命来的。进门后放下东西，韶音坐下大口喝水，袁郎就说，“这龚少爷可生的好相貌？”。

“没仔细瞧人，他骑的马却是不错，真想试试”韶音放下茶碗。

袁郎讶道，“娘子还有这胆量兴致，今天真该买匹马回来”。

韶音知道他嫌她买的太多，这时哥哥已经摆好了饭桌，韶音端起饭碗埋头吃饭，回他以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