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奥威尔在看着你
“我还是当什么都没有听到过吧。”陈宸说。他把朝向许靖的座椅转回到正对自己的操作台的方向，顺手初始化了自己操作台上的界面。
“赞！”许靖竖起大拇指，不过很快又一挪屁股把椅子带到陈宸身边说道：“我查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异常状况你有没有兴趣看一下？”
“说来听听。”
许靖摆出一脸严肃的神情：“我正在做有关推演准确度的相关影响因素的研究课题，在检索市民推演准确度数据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极端偏离平均值的异常数据。”
“哦？”
“一个叫林旺的人，他的推演准确率高达50%。通过研究这个特殊案例，我们对推演系统的理解肯定能大大加深，说不定还可以写个课程论文交上去。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研究啊？”许靖正色问道。
“好！你把这个案例的数据发给我吧。”陈宸也一脸正经的回答。
心照不宣的两人对了一个眼神，许靖把发送列表中发给陈宸的上一个链接重新发送了一遍，陈宸则重新接收了一遍。
“觉得我这个理由很不错吧。”许靖看陈宸顺水推舟地又打开了林旺的信息，语气颇有些得意。
手机铃声突然从两人背后响起，是角落里的桌子上，易达的抱枕旁边的手机发出的。
“易达把手机忘桌上了吗？”许靖走过去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微微有些讶异地说道：“是叶雨的电话。”
陈宸看着桌上易达的黑壳手机若有所思。
“为什么叶雨会给易达打电话？”许靖看向陈宸。
“我是不是该问一句叶雨是谁……”陈宸无力地扶额：“你要不要先想一想为什么易达出门没有带手机？你还记不记得刚才我一拍桌子易达就窜起来了……Oh my God，我早该想到的……”
“这、这、”许靖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
“易达应该早就醒了，而且注意到了我们的对话，把手机留在房里也许是为了录音取证。不过现在有电话打进来，录音应该中断了。”陈宸说。
“靠！易达怎么使出偷偷摸摸录音这么下作的手段！”许靖悲愤地大喊。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不是也好奇易达白天去干什么就偷偷用监视系统观察他的行踪么？”陈宸白了许靖一眼。
“唉。”许靖垂头丧气地走回操作台，喃喃念道：“修为不精啊修为不精……”
“刚刚和你一起装模做样的智熄操作真的是欲盖弥彰啊欲盖弥彰，节操不保啊节操不保……”陈宸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陈宸在意的倒不是这件事，他只是想到，仅仅是易达手机的录音功能，就让没有一丝丝防备陈宸和许靖有些狼狈，如果想要在“无所不在全知全能”的监视-推演系统下掩饰甚至隐藏一些自己的小九九，可谓是难如登天了。
把注意力集中到操作台上，陈宸顺着数据库摸到了林旺在各个网络社交平台的个人主页上。当前推演系统只是和社会安全网和基本信息网络的部门合作，拿到了有限的个人信息数据，但是还并没有连接到各个软件供应商的数据库中，所以陈宸也只能大致浏览林旺设置的非好友也可见的一些照片和动态。
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陈宸把胳膊支在台子上，十指交叉托住下巴，视线在林旺个人信息的各个栏目上飘来飘去。
陈宸突然想到了以前玩的一个小众游戏：“Orwell: Keeping an Eye On You”，在游戏里，玩家可以监视所有的人，浏览他们的信息，并通过这样的手段来寻找恐怖分子。由于游戏的流程就是读长篇的个人或事件描述，把重要信息标星然后提交，所以这款游戏也被戏称为“阅读模拟器”。陈宸现在做的事情，好像和那个反乌托邦的游戏差不了多少。
“奥威尔是一款新的政府安全程序，它有权查看这个国家每一个人在网上留下的任何痕迹，可以监控所有的私人通讯、访问任何一台电脑。为了保护公民的隐私，人类调查员们将奥威尔收集到的数据进行人工审核，并决定哪些信息应该上交至安全部门，哪些信息不应该上交。经过千挑万选，你从成千上万名申请人中脱颖而出，被选为奥威尔的第一名人类调查员。当一次恐怖袭击震动国家首都邦顿时，奥威尔和你立即被投入测试。先从单个嫌疑人开始，你将帮助安全部门构建一个潜在罪犯网络。”
陈宸回忆起这个游戏的简介，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把现在的情况带入进去：当一次恐怖袭击震动帝都大区星球管理学院时，推演系统和帝都学院推演科技与应用专业的学员们立即被投入测试……
相比起来，即使是这个半成品的推演系统，也要比游戏中的奥威尔系统要恐怖得多了吧。更智能化，更自动化，甚至把手摸到了未来这个时间维度上的禁忌领域。陈宸他们也没有资格成为推演系统的眼睛，现在顶多是精密仪表中的一个小小齿轮罢了。
正走神的时候，工作区的大门开了，莫云拿着一个档案袋走在最前面。莫云比陈宸和许靖高一届，据说是在实习期放弃了某个大企业的转正机会，转到推演专业来的。莫云身体比较壮实，下巴上留了一圈细密的短胡，眼睛总是炯炯有神。温小萌和易达跟在后面，一共背了两个抱了三个背包。
等易达和温小萌把五个背包放下来，莫云便走到一个桌子面前，招手让大家围成一圈。
“有一个好消息要宣布，经过我跟上面的沟通，我们小组争取到了一个难得的机会。”莫云把档案袋里的文件取出来摆在桌上，“命运小队选拔计划”几个红色大字印在文档首页正中。
“命运小队？”
“暂时可以理解为对推演-监视系统有一定了解，并借以相关设备辅助的，特殊安保人员。”莫云解释道：“每相邻九个区的二十七个组中选出一个组成为命运小队的预备批，负责执行这九个区的任务，我们组就在第一批被选中的名单里。简单地说，就是恭喜大家升职了。”
“哇！组长你是怎么做到的！”温小萌双手合在胸前，惊喜地喊了出来。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不在半夜里工作了！任务时段总可以调到白天吧。”易达也两眼放光。
莫云笑道：“大家兴奋之余也要努力啊，如果我们组成绩不好的话可是要被其他组顶掉的，那可就太没有面子了。至于任务时间的话，需要占用我们额外的时间，就是说我们要经常加班了。”
“嗷……”易达一声哀号。
“那我们的任务是什么呢？”许靖问。
说到任务，莫云收起笑容，变得严肃起来。他扫视围在周围的众人，沉声说道：“我听说，我们区里可能隐藏着一个间谍，目的是偷取推演系统的研究信息。我想问问，这件事情，你们知道多少？”
莫云看向陈宸，说道：“分析员对周围街区的异常事件接触的比较多一点，你先来说说，有什么发现吗？”
选项：
A.“没有。”（装作仔细思考一会，然后一脸无辜）
B.不说话，但看向许靖
C.不说话，但看向易达
D.“有一个叫林旺的人，我感觉有些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