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古欧洲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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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历史之起讫

将人类之过去,分为数期,谓某期终于四七六年,而某期即自此始;某期终于一四五三年,而某期即自此始;此种时代之划分,实不可能。人类之习惯,非一朝一夕所可造成,亦非一朝一夕所可变更。虽有时一战之后,国祚因之而绝,政体因之而变。工商业或因之而盛,或因之而衰,人民之精神及语言或因之而变。然此种变化,其来必渐。战争或革命以后,农民之耕耘也必如故,工人之作业也必如故,商人之贸易也亦必如故。即文人学士之著书,国民家庭之生活,亦皆必如故。故政体变迁之影响于人民习惯上者,进行甚慢,有时且并无影响之可言。

十八世纪末年之法国革命,为历史上变化之最骤者;然稍加研究,则知法国之革命其来甚渐。而且当日革命者,并不能骤改法国之政体,因法国虽于一七九二年建设共和,然为日甚短,不久即有Napoleon之称帝,其专制且较前王为甚。即在今日,法国之政制中,尚留有王政时代之遗迹焉。

人类有保存旧习之倾向,其结果即为历史上所谓“历史之继续”(Unity或Continuity of History)。故人类习惯无骤变之迹,亦无骤变之理,此语殆成史学上最重要之原理。

编历史者,若谓其书始于何年终于何日,吾人即可断其忘却史学上之原理。现在编欧洲史者,每有一定之起讫。抑若某名王即位,或某大事发见,而欧洲之状况即为之丕变者然。实则普通之变化,断无一定之时日。故研究历史者,应就事实之实在情形而研究之,不可强限以时代。须知各民族之风俗习惯,新陈代谢,犬牙交错,初无全体一致之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