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冷心之战
屠七看着鬼魅的背影，忍不住啐了句：“毛病！”
黑羽剑眉微蹙，不客气地拍了拍他的头，说道：“快走吧！”
不等屠七作任何反应，就提着他的领子催促他，赶紧跟上自家主子。
“你怎么和鬼魅一德行，你们就不能对我好点吗？像春风一样，温暖和煦些吗？”
“再费话，我就让你感受下什么叫夏日烈阳！”黑羽眼底的戏弄之意一闪而过，眨眼间眉宇染上厉色。
屠七便不作声了。斜瞅了眼黑羽，自觉地加快脚步，跟上鬼魅，与他并肩而行。
狭窄的通道，仅够两人并行，黑羽落于他们身后数步，抬眼看到自家主子刻意放慢的脚步。黑羽脚下一滞，左脚差点绊上右脚，惊觉自己的失态，他有些无奈，也有些释然：“就这样护他们一世也好！”
“黑羽！”
“属下在！”
鬼魅毫无预警地停住了脚步，黑羽未留意差点撞到他背上。
“公子！”黑羽双手一恭，急忙向后退了一步。
鬼魅锐利的黑眸紧盯着黑羽，冷酷地说道：“我说过了无外人在时，你、我之间不必再意这些虚礼！”
“是，公子！”黑羽声音里隐约透着拘谨无措，虽说他就像鬼魅的影子，但没有距离的亲近只会让他感到无形的压力……。
“错了，错了，老鬼的意思是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可以喊他，鬼哥哥或者魅哥哥。”屠七独自笑得那叫一个欢快：“黑小羽，快，叫声鬼哥哥来听听！”
黑羽小心地偷看了眼鬼魅的脸色，在他发作前，捂住了屠七的嘴，屠七“呜呜”了几声，见他不放手，伸手在他腰间挠了挠。这是黑羽的死穴，同处一年半载的时间里，屡试屡奏效。这次也不例外，起初黑羽尽力憋着笑，结果脸涨得通红，扑哧一声笑开了颜，手自然而然就松开了。
屠七得意地伸长了脖子，凑到黑羽身边，无情地嘲笑着他。
“别闹了，都几岁了，成日里净瞎闹些什么，你俩是怕没人知道我们在这里吗？”说完这番话，鬼魅暗自一怔，素来冷静，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怎么一遇上屠七就每每失控。
屠七吐了吐舌头，手指不安分地戳了戳黑羽的肩头，皮笑道：“你的鬼哥哥生气了，你还不赶快哄哄！”
“别闹！”黑羽肃着张脸，从屠七身边挪开，暗自揣摩着鬼魅的心思。
“黑羽，消息送到了吗？”鬼魅假意理了理衣袖，借于肃清杂念，转瞬间眼神平静如水，再无波澜。
“如果他不是太蠢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寻到这里。”
“很好！”鬼魅眯着眼睛思虑半刻，将装有肉块的瓷瓶递于黑羽，侧身在他耳边小声吩咐了几句。
“我又不是外人，我也要听！”一旁的屠七不要脸地凑近，垫起脚尖贴着黑羽，明目张胆的想偷听。
鬼魅厌弃地避开，朗声道：“你的确不是外人！”
屠七眼神陡然一亮，心中大喜过望：“看吧，黑小羽，你家公子都没把我当外人，所以你以后得对我好点！”
黑羽不置可否，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洗洗手，站在一边看好戏的表情。
屠七眼珠来回在黑羽、鬼魅身上转了一圈，暗觉不对劲。
果不其然，鬼魅盯着他，眼神冰冷至极，一步一步地走近他。屠七茫然一惊，不自觉地向后退去，鬼魅长臂一伸把他接近自己，凝视着他躲闪的眼神，道：“你的确不是外人。”
鬼魅停了停，接着一字一顿说道：“你，是，活，死，人！”
就像被拨光了刺的刺猬，屠七瞬间失去了防御功能，整个人都颓了。不一会儿，他的嘴角如弦月弯弯翘起，他在笑，只是眼里泪光闪动，悲伤想要坠落。
黑羽的心像被人狠揍了一拳，他再无顾忌，上前拉开屠七，轻声央求道：“公子！”
鬼魅冷漠地盯着他们，嘴角微微挑高，似笑似嘲：“黑羽，你带他先离开这里，我去会会这座地宫的主人。”
“公子，不可！”黑羽脸色大变，阻止道。
“不必多言。”
鬼魅转身要走，手臂被人拽住，他眉头微微一动，恼怒地回头，映入眼底的是屠七一副任人采撷的邪痞样。
“老鬼，我和你一道去！”语气平淡，却有着距人于千里的疏离。
鬼魅眼神一痛，盯了他一瞬，一言未发提步朝另一侧的暗道走去。
屠七偏头冲黑羽笑了笑：“走吧！”
黑羽心头一颤，他感觉到屠七的骤变，他依旧在笑，在闹，只是他的心缩回了壳里，旁人再难触及。这样的屠七既让他心疼，也让他失落、无措。
越往里走，越察觉到这座地宫像是凝聚了万年的黑暗，异常阴冷，诡异，到处笼罩着死亡的气息。最为奇怪的是除了环状一间连着一间的石牢，居然什么都没有。连个守卫也没有，徒留在石壁上的长明灯也似乎快要熄灭。
“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屠七停下脚步，伸手去推身侧的牢门。呯的一声整扇石门倒在地上，激起一地尘灰。
屠七大惊，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不可置信地念叨道：“我发誓，我没用力，我就轻轻推了一下。”
黑羽，警觉地拔下长明灯，探身进去看了看：“公子，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从关我们的牢房到这里，中间间隔着三层牢房，而且守备全无，你们不觉得这很不对劲吗？”屠七锁着眉头，走到另一边的牢门，沉思片刻，单手一推，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一股浓郁腥臭味扑面而来，熏得屠七立马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是人血的味道，不对……”黑羽停顿了半瞬，接着说道：“还有狼血的味道。”
“我给你的香蜜呢？”鬼魅好似根本没在听黑羽说什么，站在屠七身后冷漠地问道。
屠七头也不回，从怀里拿出瓷瓶照着鬼魅面门扔了过去。鬼魅面色沉了沉，伸手接住，拔掉瓶盖递到屠七面前，冷声命道：“吃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