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针尖对麦芒
翌日，明城城楼下。
熙熙攘攘的人群，被两队士兵拦在了城门外，依次盘查后方能入城。于是乎孩童的哭闹声，女人们的絮叨声，守卫将士的咒骂声，夹杂着马鸣驴啼声，搅得明城城外胜是嘈杂热闹。
屠七顺手帮一位老者拾掇起散落一地的地瓜，借机询问道：“老伯，明城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突然多了这么多士兵，在这里设置路障盘查来往人群？”
老者上下打量了屠七一番，凑到他耳边说道：“还不是因为明家发生的灭门惨案，惊动了冥王，他派了西南守备刘能将军来调查此事。”
“不是说，明城主家是因为长公子，招惹了邪灵，才会家毁人亡吗？”
老者瞪了屠七两眼，叹息道：“道听途说，你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这些以讹传讹的鬼话？不过，现在明城内传言众多，还有人说是因为明楼城主偷藏了冥王的宠妃，被冥王借江湖恶人之手灭了明府。”老者边说边摇头：“真是世风日人，总有些人忘了明楼城主对我们明城的恩情，在明家遭逢劫难之时，还随意编排明家。小伙子，我劝你少掺和这些事，省得没捞什么好，还惹了一身骚。”
“嗯嗯，老伯说得在理。”屠七随口应承着，眼睛不时地在守城士兵身上徘徊。
老者整理好地瓜，驾着马车朝城外驶去。
“哥哥，明楼没老伯说得那么好，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花灵拉住屠七的衣角柔声说道，声音里流露出委屈和不甘。
“小妹，你是怎么被明楼捉住的？他用你复活花妖又是怎么一回事？”
花灵的大眼睛里闪过几丝惊慌，嘴角微颤着，久久说不出话来。屠七见她神色怪异，急忙安慰道：“小妹，你不想说可以不说。走，我们先入城。”
“哥哥！”花灵拉住屠七，避开人群，走到城楼边上，站定：“哥哥，我本是琉璃谷的一株青莲。因为机缘巧合下，吸食了天地间的灵气而幻化成人形，被览月谷主收归门下。”
花灵眼里的眸光暗淡下来，不一会儿，眼睫上盈上了泪珠，声音哽咽着：“我一直尊她、敬她如母，她却以为明楼拜寿为名把我诓骗到明府，在我的茶水里下药，把我送给明楼当祭品……。”
花灵低声哭泣着，屠七心疼地把花灵揽入怀中，用手轻拍着她的背：“小妹，别哭，以后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哥哥，我不知道明楼为什么要复活花妖。”花灵不知是因为览月的欺骗，还是因为解不了屠七之惑而自责，在屠七怀里越哭越大声。惹得四周的人纷纷朝他们张望，指指点点。
屠七满不在乎，迎着众人的目光，把花灵抱得更紧：“小妹，想哭就尽情的哭吧，哭过了，就忘了吧！以后，就只做我屠七的妹妹。”
“好你个臭无赖，让本小姐好一顿找，你却在光天化日下，和小姑娘在城楼下卿卿我我！你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吗？”突然，一个不合适宜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真是阴魂不散！”屠七抬眼淡淡的说道。
“你说什么？”面前一身锦衣华服的丹凤眼，跺着脚大声呵斥道。
“说你好吵呀！简直比树枝上的麻雀还要吵！”说完，拉着花灵想要离开。
“来人呢，把他们给我抓起来，关进明府地牢。”
“是！”几个身着戎装的士兵得令，跑了过来，拔出刀剑把屠七他们围了起来。
“你？”
“我怎样？”丹凤眼眼里大放异彩，挑衅地看着屠七。
“小姐！”旁边的依坦拉了拉丹凤眼的衣裙，满脸的担忧。
丹凤眼回瞪了她一眼，令道：“带走。”
哐当，牢门落锁的声音。
“你们下去吧！”
“是，小姐。”
“等等，牢门钥匙给我。”
待士兵的脚步声越去越远，彻底听不见后，丹凤眼盛气凌人的踱步走到牢门前，手叉着腰，一言不发地盯着屠七。
“怎么，刘大小姐，莫不是看上我了，这么深情款款的看着我。”
“呸！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副德性，给我提鞋都不配。”
“粗俗！”屠七啐道。
“你……我今天非宰了你不可。”丹凤眼气得直指屠七，伸脚去踹斜依在牢门槛上的屠七。
“小姐，小姐。”依坦从后面死死抱住暴跳如雷的丹凤眼，柔声劝慰道：“小姐，别忘了正事。”
丹凤眼眼珠一转，渐渐回复平静，她朝屠七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凑近屠七，小声问道：“怎么样，无赖想出来吗？”
“什么条件？”
丹凤眼一愣，自觉忽视掉屠七眼里的嘲弄：“调查明府，你得听我的。”
“大小姐，你想多了吧你，我又不是你的家仆，凭什么听你的。”
“依坦，喊人来，把他大卸八块丢去喂狗。”丹凤眼脸气得通红，和屠七怒目相对。
屠七只觉好笑，无所畏惧地躺回牢房的草堆上，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哥哥！”
“小姐！”花灵和依坦同时出声道，各自劝解着两人。对于针尖对麦芒的两人，花灵和依坦都很无奈。
“刘大小姐，开门吧！”半晌，屠七被花灵半推半拉地拽了起来，他懒散地说道。
丹凤眼把牢门钥匙往依坦怀里一丢，像只骄傲的孔雀信步走出了牢房。
“哎！真舒服，还是牢房适合我这种粗人呀，真舍不得出来。”
“哥哥，你别闹了！”花灵轻声嗔怪道。
屠七大摇大摆地走出地牢，飞身跃上屋顶，站在上面悠闲地像似在一览明府风光。
“臭无赖，你站在上面干吗？你难道还想滚回地牢。”丹凤眼站在回廊上，抬眼气鼓鼓地冲屠七嚷道。
“真烦人！”屠七纵身跃下屋顶，径直走了。
花灵见状，连忙跟上屠七，还不忘冲身后的两人招了招手：“快来。”
“依坦，你能帮我找把锄头吗？”
“你拿锄头干吗？”不等依坦答话，丹凤眼抢先问道。
“挖个坑，把你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