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见
“嗯”五爹微微点了下头，冷冽的目光从屠七面上扫过，沉声问道：“你去那了，这几天？”
“就……就和村口的柳生他们去城里卖猪肉了。”
“撒谎！”
“真没……五爹，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对您撒谎呀！”
“你确定？”
“确定。”屠七收起一脸皮笑，郑重地点点头，心里却在腹诽，五爹求您别再问了，再问我就要给您老跪下了。
五爹面无表情，手轻轻一抬，屠七藏在袖管里两块石头落入他的手中。
“这是什么？”
屠七至为震惊，手忙脚乱地去翻袖管，那还有什么石头的影子。连忙抬眼去看五爹，刚踫上他的视线，心里一颤，嗖的一声躲进六爹身后，垫起脚尖俯在他耳旁轻声说道：“六爹，救我。”
“呵呵，老五，不就是两块破石头嘛，瞧你把小七吓得。”
“你让开。”
“别呀，你看你今天也累了，我陪你回屋再躺会。”
“让开。”
屠七紧拉着六爹的衣袍，不想失去这个人肉盾牌。六爹尴尬地笑笑，退到一侧。
屠七脸色微变，脚下松软，砰的跪在五爹面前，抱住他的大腿，像只小猫似的抬脸去蹭他五爹，还未出声，眼泪就已经掉了下来：“五爹，我真的只是去城里卖个猪肉，后来是柳生他们非要拉着我，去明城城主家的寿宴凑热闹。”心里却暗暗佩服自己，瞧瞧我这个演技越发的炉火纯青，改明儿都可以到戏班里唱大戏了。
“凑个热闹，却把人家的冤灵带了回来？”
“什么？什么冤灵，这不就是两块会发光的奇石吗？”屠七一惊，忘了自己正在演戏博同情，猛地站起身来凑到五爹身边去拿他手里石头。
六爹面色凝重，甩手打开屠七的手，气运丹田将灵气缓缓注入石头里，瞬间两股蓝色的玄光慢慢凝聚在一起，一个满身被花瓣缠绕着宛如九天玄女的美丽女子，从光影中走了出来。
“她是冤灵？”屠七张着大嘴，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的美女。
她眼眸里星光流转，视线从三人面上拂过，最后落在屠七身上，嫣然一笑：“是你？”
“你认识我？”屠七内心震荡，眼睛瞪得像两个铜铃。
“是你，把我从祭祀的菩提台上救了下来。”
屠七茫然地看着她，不出声。
“以后你就是我的主人了。”
轻柔的声音犹如溪泉流入屠七心间，两朵红云飞上他的脸颊。屠七不知所措地躲到五爹身后，露出半个脑袋，哑着嗓子说道：“你搞错了吧，不是我救的你，我都不知道你在石头里，我只是觉得泛着蓝光的石头很漂亮，在黑市上能买个好价钱，所以……。”
感觉已然说漏了嘴，屠七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所以，我就偷拿了两块。”
“再说，你一个冤灵不去找你的仇家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搁这，瞎认什么主人呀！”
“我不是冤灵，我是花灵，被明楼那个老贼锁在冤灵石里，用来生祭百家。”
“生祭百家，用你？”五爹言语里透着怀疑。
女子一怔，面上露出几分忧伤，垂下头，淡淡地说道：“他以冤灵生祭百家作幌子欺骗世人……其实他是想用我们花灵的精血复活花妖！”
院子里忽然安静下来，两爹脸色骤变，沉默地凝视着花灵。
屠七猫着身子溜到六爹身边，挽着他的手臂，亲昵地把头依在六爹身上，低声问道：“六爹，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六爹沉默不语，只是紧紧握住屠七的手。思虑片刻，对花灵说道：“你以后就跟着屠七吧。”
“什么，六爹，我不要！”屠七脱口而出，余光瞟过花灵，见她面露难堪，随即改口道：“让她跟着您和五爹吧。”
“听你六爹的。”
“五爹……”
屠七满脸恳求地看向五爹，被他眼神一瞪，垂头丧气地用鼻子哼到：“嗯。”
六爹低头看了眼屠七，见他耷拉着个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象征性地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你回来的路上是否遇见什么奇怪的人和事？”
“没有啊，五爹。”
屠七无奈地看着五爹，暗自想到，在这个溪水镇，最奇怪的不就是我们一家三口，一个十五岁的半大小子，没娘，有两爹这也就算了。可奇就奇怪在这两爹本都是千古难寻的旷世美男，却带着他躲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小镇以杀猪为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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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刚蒙蒙亮，屠七蹑手蹑脚出现在小院里，一蹿一跳，麻溜地爬上槐树，从鸟窝里掏出包东西，揣进怀里，双手抱住树枝轻轻一荡，悄无声息地落在院子外，定晴左右看了看，只听见几声鸡叫，立即撒开腿向镇外跑去。
跑出了大约半里地，感觉背后好像有双眼睛盯着他，背脊发寒，屠七霍地转过身去，大声喊道：“出来。”
半晌，花灵从云雾里盈盈地走了出来，一双大眼睛胆怯地看着屠七。
“你跟我干吗？”屠七怒问道。
花灵微微一颤，垂下了眼眸，不出声，只是用脚去踢路上的石子。
看着花灵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屠七心下一软，叹了口气，说道：“也罢，把你留在家里，跟着我那两个奇葩的爹，也确实不妥。你爱跟就跟着吧。”
花灵眼神一亮，明媚的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来。
屠七一惊，说道：“不过，我说小妹，这做人呢，一定要低调，不能太招摇，漂亮可以，可太漂亮了是不是就有点过了。”
花灵诧异地看着屠七，屠七眼里闪过狡猾的光芒，弯腰从路边的田地摸了把泥出来，抬手朝花灵的脸上涂去。
花灵大惊，闪身避开：“你要干嘛？”
屠七一脸无奈，嗑嗑吧吧地说道：“这都不明白，你长得太过……太过美丽了，容易……容易惹事，我给了你遮……遮一下呗。”
花灵脸上瞬间盈上两团红彩，羞涩地笑着，轻轻转了个圏，变幻成一个普通农家女孩的模样。
“这样好，这样好！”屠七仔细打量了花灵一番，频频点头：“这样和我还挺般配的。”屠七恬不知耻地抖了抖自己的粗布麻衣。
“走吧，对了，以后你不想被我那两爹叫屠八的话，就得听我的。”
“你叫小妹，我是你七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