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有人跟踪
虞子衿不知道想去哪里，只是那样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
临街的铺面都关了门，显得很冷清。街上偶尔有一两个慌慌张张奔跑的人，许是想赶在暴雨之前赶到家， 狂风裹挟着豆大的雨点，砸在她的脸上，针刺般疼。
渐渐地，街上没有了行人，只有虞子衿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在雨夜踟蹰前行。雨水打湿了她的衣服，她的头发粘在脸上，痒痒的，很难受。
燥热和寒冷在心里交织，伤心、绝望，像毒蛇一样吞噬她的意识，她无力抵抗！
虞子衿忽然想回家，回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家，她想：以后这个家我还能回去吗？
泪水融进了雨水，她变得麻木。
也许是迷路了吧？虞子衿就那样走着走着，不知道自己来到了哪里。她感觉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人在跟踪自己。
她故意漫不经心地走着，然后猛地转身，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再仔细看，却什么也没有。
医院里，左一鸣来找虞子衿，因为他听虞子衿说过怕打雷。可是他在医院没有看到虞子衿，他给虞子衿打电话，无法接通。
于是他拨通了虞子昊的电话，虞子昊听说虞子衿不在医院，马上紧张起来。
虞子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现在这么大的雨，她却不见了，她会不会想不开啊？
“左一鸣，我们俩分头去找，保持手机畅通。”
“子昊哥，子衿有什么事吗？”
“现在我没有办法给你说太多，我只能告诉你，子衿受了刺激，我怕她想不通，我们赶快找到她吧！”
虞子昊的紧张情绪感染了左一鸣，左一鸣也忐忑不安起来。
左一鸣慌慌张张奔跑在雨夜，大声叫着虞子衿的名字。
他想起了上次的事，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左一鸣想到这里，他转身朝河堤方向跑去。
虞子衿确定有人跟踪自己后，心里开始害怕起来。
街上没有人，只有风声、雨声、雷声，声声入耳。偶尔有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映出虞子衿惨白的脸，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偏偏虞子衿还迷路了。
虞子衿在这个城市居住了这么多年，可是她除了学校就是家，很多地方，她都不熟悉啊！
虞子衿开始加快脚步，跑起来。黑影也跟着小跑起来。
不知不觉，她跑到了公园方向，顺着石阶，她向下跑，她忽然认出来了，这里就是公园旁边的那条河，上次在这里……
虞子衿背对着小河，一步一步后退着，黑影慢慢在靠近，虞子衿转身看一眼暗黑深邃的河水，心里只剩下绝望。
一道闪电划过，黑影戴着帽子却露出了脸，那张脸虞子衿觉得好熟悉，又好恐怖！
没有退路了，虞子衿闭上眼睛…
左一鸣奔跑着，远远地，他看见了小河边有两个黑影，因为太黑看不清楚事睡。
他高声喊着：
“子衿！是你吗？子衿！子衿！”
那个黑影听到左一鸣的喊叫声，身体一怔，随即转向旁边的树丛，消失在黑夜里。
虞子衿听到左一鸣的呼叫，有一种绝处逢生的感觉，大叫了一声：
“左一鸣，是我！”
同时，虞子衿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掉进了河里。
左一鸣来不及多想，“啪”地跳下水。虞子衿双手扑腾着，对水的恐惧，在黑暗里使她的意识开始模糊，有一张脸却越发清晰起来。
虞子衿终于想起来了：那张帽子下，就是经常让自己梦魇的那张脸，火光中，那张脸恐怖狰狞。
左一鸣把虞子衿拖上岸，已经精疲力尽，但他顾不上休息，连忙把虞子衿身子抬高一点，然后轻拍她的背，让她把喝进肚里的河水吐了出来！
左一鸣刚才只顾着救人，手机已经沉入河底了。没有办法和虞子昊联系，他只好把虞子衿背到医院。
医生给虞子衿做了检查，然后让虞子衿和虞朝云住进了一个病房。
左一鸣用医院的座机给虞子昊打了电话，简单说了下情况，虞子昊让左一鸣不要离开，他马上赶过来。
虞子衿像是魔怔了，从左一鸣把虞子衿捞起来开始，她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前方某一个方向，眼珠子也不转动，叫她也没有一点反应。
眼泪从她眼里滑出，眼皮不住颤抖，可眼珠子都还是不转动。
左一鸣吓到了，悄悄去找江医生。
江医生给虞子衿打了镇静剂，虞子衿慢慢闭上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
江医生：“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可能是她受的刺激太大了，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虞子昊过来了，就让左一鸣先回去休息。左一鸣也没有客气，他一身还湿漉漉的，手机也没了，还需要去买个手机。
一夜无话。
早上，虞子衿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睡了一觉，她感觉精神好多了。
“爸，可以给我说下小时候的事吗？”
闻言，虞朝云艰难地撑起身体，靠在枕头上。
这时，虞子昊打了热水从外面进来了。
虞子昊把水瓶放好后，走到虞子衿面前，拖了一把椅子面向虞子衿坐下：
“爸累了，我来给你说吧！”
虞子衿想：“果然是他们都知道，单只瞒了我一个。”
虞子昊：“我们瞒着你，是为了你好，因为你可能会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
虞子衿冷笑道：“难道比我不是亲生的打击还大吗？”
虞子昊轻轻叹了口气：“你一定要知道，我就告诉你，但愿你不会后悔。”
虞子衿倔强地点了点头。
既然是属于自己的记忆，就有权利知道，无论是好是坏，历史都不可能更改！
“你很小的时候，我们还住在外婆家，那时，我们的一个远房的表叔，三十多岁了还没有结婚，也住在外婆家。他很喜欢你，对你特别好。因为是长辈，大家从来没有多想，就算有时看到他亲你，也觉得是一个长辈对小辈的爱，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可是，你六岁那年夏天，有一天晚上，父亲半夜醒来，透过窗外明亮的月光，他看见表叔在猥亵你，仿佛是一个晴天霹雳，父亲疯了似的拿了木棒就去追打他，表叔仓皇逃走，不小心把煤油灯打翻了，因为是夏天，家里还有很多柴草，房间很快就火光冲天。父亲去救你的时候，发现你已经被一块木板砸中，大腿处鲜血淋淋…”
“父亲要报警，外婆家的人都来求情，他们觉得你又没有怎么样，而且说出去对你也不好，不如放过表叔。但是父亲态度非常坚持，他心疼你，也为没有好好保护你而愧疚自责，父亲坚持要让表叔受到应有的惩罚，为了还你一个公道，父亲宁愿众叛亲离！
那时，遇到严打，表叔被判了十几年有期徒刑。外婆一气之下，把我们一家赶了出来，并且和母亲断绝了关系。母亲思念外婆，就把这个气撒在你身上，所以她才会不喜欢你。”
虞子昊：“她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你不是亲生的。”
虞子衿冷冷地：“有区别吗？”
虞子昊：“…”
虞子衿：“我出去走走，不要管我。”
虞子昊：“？”
虞子衿：“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