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终了
又是新年交替，夜空上不断有烟花绽开，街巷张灯结彩说不出的欢愉
随原跟沈嘉若牵手走在路上商量着毕业之后的方向，路过菜馆时沈嘉若拉住随原，空荡荡的店里路棠一个人坐在靠墙的位置，面前放了盘炒蛋，随原过来把凳子抽开在路棠惊讶的眼神中坐下
路棠惊讶也只是一瞬间“这么巧”
随原点头“嗯”
接着就是无边的沉默，沈嘉若坐在一旁观望了一会儿道“喝酒吗？”
随原拿过一双筷子夹着炒蛋“来一瓶吧”
路棠头也没抬，扒着米饭“啤的，谢谢”
沈嘉若见他们俩坐在那闷声喝酒两瓶很快就见了底，于是起身随便加了两碟菜又拎了几瓶酒过来
路棠的米饭吃完了放下筷子准备离开时，随原喝完杯中酒“坐下”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一个面无表情的站着，一个泰然自若的坐着。沈嘉若轻叹“阿棠着急回去吗？不急的话，坐着聊会吧，好久不见了”
路棠深吸口气换个表情坐下来“嗯，好久不见，你又变漂亮了”
随原偏头对着沈嘉若说“给他们打个电话问问有没有时间，难得聚一次”
然后给路棠倒了杯酒问“现在在哪上班呢？换手机号也不说一声”
路棠说“哦，我妈自己在家我不放心就回来了，那时候事情有点多，号码的事就忘了”
沈嘉若在一旁听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随原问，路棠答。没过多久尚谦跟韩诚就到了，又是一阵沉默，可怕的陌生感在蔓延
李孟宇给沈嘉若发消息说不来了，随原一个电话打过去“有事吗？没事为什么不来，我打电话通知你了，只差你一个，看着办吧”说着就把电话挂了
他们几个就这么尴尬的坐着直到李孟宇赶过来，路棠靠着椅背望着面前的酒，李孟宇拎了凳子坐在外面，这一幕恍惚几年前
无声喝酒的氛围有些压抑，韩诚掏着烟的动作被随原禁止“忍一下待会出去抽，嘉若闻不了烟味”
沈嘉若摆手“没事，抽吧”
韩诚把烟盒收了回去，李孟宇把酒杯推到前面“来路棠，咱俩喝一个”
尚谦只觉得周围空间在极速缩小，呼吸都不敢肆意，原本就有些压抑的气氛更是剑拔弩张
路棠抱着双臂的手放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孟宇喝完又给自己倒上站起来看着韩诚“韩诚，咱们也喝一个”说完自己先闷了又道“其实我来就是问一件事”
韩诚眼神示意他接着说，李孟宇放下杯子盯着他双眼“幸蕴，为什么跳楼”
随原跟尚谦倒吸一口凉气，路棠听到这个名字胸口还是沉闷，韩诚愣了会摇头
李孟宇觉得有些好笑，给自己把酒满上道“老师？性侵？”
话一出众人都看向他，韩诚眼神复杂的望着沈嘉若，后者正眉头蹙起的盯着李孟宇
李孟宇见他这幅表情“你不用看沈嘉若，不是她告诉我的。你跟她同班，为什么不管她？还是怕老师针对你？同学孤立你？呵，又想说我把问题推给你吗？你中学为什么转班自己没点数吗？”
他们越听越吃惊，韩诚怒声道“问我千万遍，她还是抑郁症。一直在吃药，不是你去刺激她，她会病发吗？要我提醒你那天是怎么做的吗？”
一段话让李孟宇泄了气倒在椅子上，随原望着沈嘉若的眼神有些幽暗，尚谦听着喝了口酒缓解心情，路棠垂着眸子看不清她此刻情绪
李孟宇愣了会拿起面前的酒杯在桌面敲了六下然后喝下去“以后，大路朝天，我们一拍两散”被他随意丢在桌面的酒杯滚到路棠面前
没有人回头看他离开的背影也没人出声喊住他，他们觉得他们的青春就这么荒唐的结束了
路棠低声问“嘉若，有幸蕴男朋友的电话吗？”
沈嘉若摇摇头“她没跟我讲过她有男朋友？”说着就望向韩诚
路棠抬头见韩诚望着她的眼眶微红“没有”
路棠看着他的眼睛又问“没有电话，还是没有男朋友”
韩诚还是抿着嘴摇头
路棠瞧着他憋泪的样子“小诚子..是不是她不让你说”
韩诚眼里噙着泪，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笑着摇头
路棠叹口气，把酒喝完放了张钞票在桌子上，然后揣着兜起身离开“新年快乐”
随原拉起沈嘉若跟尚谦说道“我先走了，找阿棠有点事，下次电话约”
尚谦装作看不到韩诚低头落泪的样子，拿起筷子吃着菜，等到盘子清空时他敲敲桌子“给我根烟”
等到韩诚情绪稍缓，两个人靠着椅子吞云吐雾，尚谦望着灯管感慨“一转眼咱们都这么大了，想想以前那些觉得难过的日子都是怎么过来的？啧，我先走了，回头再约”
韩诚最后一个离开的时候桌子上的酒杯被一圈摆好，又多了双筷子放在旁边
他们在一起度过了美好的青春岁月，以后得人生旅程会遇人无数，但是像他们这么合拍的或许再也找不到，每个人带着破碎的感情开始了新的生活，不约而同的把过去的回忆封锁起来
李孟宇迟来的上进被他欣慰的老父亲送出国学成之后回来掌管公司，他眼光独到投资路上风生水起
韩诚被保送出国深造跟他们断了联系
路棠的工作离家不远，她妈妈一周回来一次，两个人吃完饭就出去压马路，还房贷的压力在此刻被冲淡
随原跟沈嘉若去了渝南，沈嘉若签了经纪公司在那边，经常要赶场子偶尔外面还有酒局
随原找了家公司做程序员，休息的时候会当她的助理跟着串场
尚谦找了家电子厂工作，工作相对多来说要高一点，他爸爸见他成人就不在管他了，他奶奶生病还欠了一堆债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大家似乎也都跟过去告了别，校园里你追我赶嬉闹无忧的日子再也没有，他们亲密无间的感情好像从幸蕴一跃而下的时候就已经破裂，除了逢年过节私下里发来的问候，那个人数为七的群再也没有新的消息弹出
终是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