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死而复生
崔判官的坐骑是只斑斓猛虎,传说他曾审问过老虎,把老虎整治得服服贴贴、百依百顺,现在看起来所言非虚。他的兵刃也很特别,左手一只判官笔,右手一只象牙笏。
一般来说,武林高手使判官笔都是一对,专门点人穴道,可崔珏却只使一只,表明他已经参透了一笔两用的能为。那象牙笏也是个神物,可大可小,可软可硬,既可当作盾牌,又可作为软鞭。
阿波罗让达芙涅暂时退到一边,说:“我单独会会这个红脸判官。”于是拉满银弓,搭上金箭,向崔珏射来。崔珏拿象牙笏一挡,闪出一道金光,金箭竟被折回,又向阿波罗射来。阿波罗伸手接住,再拉弓回射,他越射越快,崔珏却不慌不忙,只是一一挡回。回射的箭势头不减,也越来越快,阿波罗已经接不住了。他见自己伤敌不成反而差点儿伤了自己,心里大怒,催动天鹅车,抽出金剑便砍。崔珏用笔接住,叮咣之声不绝于耳。两个人越打越快,剑影笔光之下,己经不见了坐骑和人的身影。打了几十回合,只见崔珏心头火起,脸色越发变红,将一柄判官笔由行书舞成了狂草。阿波罗有些撑不住了,他拽出七弦琴,开始扰乱崔珏心神。崔珏开始心烦意乱,笔下已经不成章法。他收了象牙笏,掏出生死簿,开始翻找,眼睛也迅速变红,一只手不停地极速翻动,很快就找到了阿波罗的名字。崔珏大喊一声:“杀!”用判官笔用劲一划,已将阿波罗的名字上写了个大大的“X”字。
伏羲在一旁看明白了,大叫一声:“不好!”阿波罗已应声下跌,被天鹅车重新救起,带回阵中。伏羲一探鼻息,阿波罗已然气绝!达芙涅见丈夫遇害,柔鲸鞭已经拼命抽向崔珏,却被他身边的孟婆接住。
那孟婆更奇,她虽叫孟婆,却是个心灵手巧、如花似玉的姑娘。据说她是从葫芦里生出来的,后来因为哭倒长城感动了宙神,赐予她忘情碗,可以用它制成孟婆汤,令人忘却世间烦恼。因此,她的法器是一只大葫芦和一只忘情碗,坐骑竟是一群燕子。她使一把凄零伞,指向达芙涅,二人开始斗法。
达芙涅将柔鲸鞭也舞成伞状,孟婆将凄零伞撑开,两个人的坐骑缓缓移行-海龙如水,燕阵若云,都身姿曼妙,不像打仗,竟像是舞蹈。其实,懂行的人一看便知,这是无声胜有声,比刀光剑影更加凶险万分。
两个人都渐渐加快了速度,孟婆脚下的燕子越聚越多。扑棱棱将达芙涅和海马龙团团围住,达芙涅不能视物,拍了拍海马龙的头,海马龙心领神会,向四周喷火,燕子们一阵惊吓,躲避不及,向四周散开,有几只身上已经着火,打着旋儿跌落下去。
孟婆一看燕子受伤,心里一阵难受,流下眼泪,立即召唤了雨神。空中降下雨滴,孟婆又打开葫芦,原来那葫芦里盛满的是情人眼泪,顿时浇灭了海龙的火。孟婆撑开凄零伞,自己不受任何影响,却又掏出了忘情碗,把孟婆汤水泼向达芙涅,那汤水至轻至柔,在空中形成一团水雾。达芙涅虽用柔鲸鞭尽力遮挡,但漫天飞的全是雨滴、泪滴和孟婆汤雾,根本无法躲开,被洒了一身。
她的情绪瞬间改变,又是痛哭,又是苦笑,渐渐失去了记忆,不知自己身在哪里,去往何方。海马龙是神兽,它不惧法术,见主人如此,心知肚明,知道发生了意外,于是载着她向水宫的方向飞去了,去找她父亲水神共工救她。
这一仗打得更窝囊,伏羲心情极其不爽,阿波罗夫妻俩一齐出战,折了一个,走了一个。后羿正准备亲自出击,伏羲伸手将他拦住:“你也破不了他们的法力,我们该撤了,否则就来不及了。”说着他将八卦往空中一掷,又手指崔判官,大叫一声,“收!”崔珏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被连人带虎收了进去。伏羲又大喊一声:“定!”只见八卦在空中不停旋转,突然之间天昏地暗,目不见物。
死神看了看周围,像是回到了熟悉的地狱。耳轮中只听到伏羲的声音:“死神,再见了!我们后会有期!”死神知道中了他的魔法,正不知如何是好,他的冥界大军也不知出路在哪里。视线中,似乎到处都是通道,都是路途;可不管你怎么走,却总是在原地转圈。
朦胧中他们听到了撒旦的声音:“不要着急,只消一个时辰,他的八卦阵便会消失!”只见空中出现了一条大蛇,它摧毁着墙壁和地面,似乎要将这世界戳出个窟窿来。又过了很久,一个时辰终于过去了。八卦阵逐渐消失,迷雾散去,景物渐渐清晰。
这时,伏羲和后羿早带着义军撤走多时。这次撒旦的魔鬼大军更加无人能挡,终于开进了罗马城。可进城之后,却发现只得到了一座空城,空荡荡的街道,空荡荡的房屋,一切都显得毫无生气。
不过,对于撒旦来说,依然是如愿以偿,他命令士兵们大宴三天,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其实,伏羲和后羿的大军并没有走远,他们也已经安营扎寨,准备救治伤员。伏羲命人:“把崔判官押上来!”崔珏被五花大绑地捆着,脚上还带着脚镣。他脸色通红,依旧是不服的表情。
伏羲见状,当即命令左右:“快快给崔大人松绑!”士兵们接到命令,上来几个,把绳子和铁链都收了。伏羲离座上前,把崔珏让到上座,自己也坐下说:“崔大人,您受惊了,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把您请来,还望见谅。”
崔珏当然明白伏羲和后羿的地位,知道他是地球现实世界的统领,便拱手说:“伏王,谁愿意打仗呀!我们只是下属,死神领导着我们冥界,我只能听命于他。伏羲上神、后羿元帅,真是冒犯了!”
说完之后起身施礼,伏羲连忙上前扶住:“崔大人不必客气!其实我们和死神之间有误会,不知道他为何要听命于撒旦?”崔珏叹了口气说:“宇神派撒旦监管我们地狱的秩序,可经过他一番折腾,地狱的环境越来越恶劣了。我们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呀!”
“是啊!撒旦那个大魔头越来越厉害了,连我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难怪会有那么多人怕他,追随他。”
伏羲一边说,一边命人取来崔珏的法器:象牙笏、判官笔和生死簿,都毫发未损,当面还给了崔珏,弄得他不好意思起来。赶忙说:“伏王,我乃败军之将,多谢您的不杀之恩!”伏羲说:“别的倒没什么,还请崔大人放阿波罗将军一马!”崔珏一听,笑着说:“哦,这个容易。”
说完之后,崔珏收了象牙笏,拿起判官笔和生死薄,开始发功。原来,这生死薄为宇神所创,令崔珏单独保管,是件独一无二的神物。它不仅撕不烂、烧不毁,而且油水不进,可以说是一本毁不掉的天书。只有他用判官笔才能在上面书写改动。
崔珏发功翻动,又变了火眼,才重新找到阿波罗的名字,他将“X”字抹掉,这才收了功。
这时,旁边大营里顿时有欢喜的声音传来:“快来看呀,阿波罗将军醒过来了!他死而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