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町时代

3．足利义满：传位于子后转身喜欢上“斗茶”

旅游小贴士

一提到第三代将军足利义满，看过《一休哥》的人都会觉得超级耳熟，对，他就是那个动画片里爱给一休出难题的将军。当然，更为闻名的，就是他所设计建造的金阁寺了。

金阁一共有三层楼阁，一楼是延续了当初藤原时代样貌的贵族建筑风格的“法水院”，二楼是镰仓时期的武士建筑风格的“潮音洞”，三楼则为唐朝禅宗样式的“究竟顶”。顶端露盘上有象征吉祥的金铜凤凰。20世纪50年代，金阁寺几乎在火灾中损毁，现在我们能看到的金阁寺是重建而成的，其外观的金箔也是1987年重贴的。它将传统的公家文化与阿弥陀信仰、观音信仰、武家风格的禅宗文化完美地调和在一起。不仅是游览京都必看之所，也是游览日本必看之所。

莫惜连船沽美酒，千金一掷买春芳。在中国，石崇斗富，邓通铸币，自古以来挥金如土的奢靡事例不胜枚举。在室町幕府时代中期的日本，要论生活做派的奢侈程度，如果说第三代将军足利义满是第二，那么就没有人敢称自己是第一。至今依然矗立在京都市北区的光芒四射的金阁寺，就是最好的证明。

金阁寺所处的衣笠山一带，也被称为“北山”。当年，这里长满茂密的森林，既是一片狩猎之地，又是一片坟墓之地。是足利义满，用兴建金阁寺的方式改变了这里的地理性格，从此开创了“北山文化”，这背后所代表就是传统的贵族文化和新兴的武家文化的融合。

雍容华贵的金阁寺是一座立于镜湖池畔的三层楼阁状建筑，一楼是延续了当初平安时代贵族建筑风貌的“法水院”，二楼是镰仓时代武士建筑风貌的“潮音洞”，三楼则为中国大唐禅宗佛殿风貌的“究竟顶”。看起来，这座金碧辉煌的建筑处处与佛教相关，但若脱去宗教的外衣，这里不过是足利义满玩赏茶道的一处“黄金屋”。

众所周知，茶叶是由中国传入日本的，因此在日本茶道兴起之初，受中国文化影响的痕迹较重，日本人对中国的器物墨宝，即所谓的“唐物”，显示出强烈的关心，并称之为“唐物数奇”。到了足利义满的时代，盘踞中国地方（日本本州岛西部）以及北九州的豪族大内氏的势力开始衰落后，足利义满趁势抢占了对方与中国交易货物的贸易权，将众多价比黄金的“唐物”珍品收入自己囊中。

在足利义满36岁的时候，他把将军之位传给了儿子足利义持，自己则出家作了僧侣。尽管如此，他其实还是“太上皇”，当时公家和武家的实权仍然握在他的手中。1402年，一直想与明朝建立外交关系却屡遭拒绝的足利义满，终于凭借自己的“诚意”行动与明朝正式建立了外交关系，并被朱棣皇帝封为“日本国王”，由此也建立了贸易关系，“勘合贸易”的一艘艘商船，满载着中国的茶叶和文玩抵达日本。受足利义满个人喜好的影响，社会上形成茶道器具的“唐物一边倒”现象。同时，也正是因为中国茶器的传入，日本的茶道得到了更长久的进步和发展。

在那个时候，所有由中国驶来的商船都要先运到足利义满将军这里。足利义满拥有率先挑选出最顶尖“唐物”的特权，挑剩下的才轮到其他人。久而久之，金阁寺就成了名副其实的“黄金屋”“聚宝盆”。中国的项羽曾说：“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谁知之者？！”这道理，足利义满最懂。辉煌耀目的金阁寺落成之后，心满意足的足利义满频频邀请宾客至自己的新寓所，一边享受众人对这座金碧辉煌的宏奇建筑的连声赞叹，一边把玩着来自中国的奇珍异宝谈笑古今。

足利义满尤其喜欢举办茶会，过了不久，单纯的煮茶、饮茶已经无法满足他的需求，发源于中国唐朝盛于宋朝的“斗茶”活动进入其视野。足利义满对斗茶进行了“改革”，他拿出珍贵的“唐物”作为奖品，猜对了茶的品种的来宾就有可能赢得将军独有的“唐物”中的佼佼者。这一奖励措施极大地刺激了来宾的热情，一时之间，人们都热衷于饮茶品茶评茶，自上而下地推动了斗茶活动的流行，足利义满的“斗茶”改革为镰仓时代盛行的“寺院茶”向代表武士文化的“书茶院”过渡做了铺垫。

足利义满为了购买名贵唐物赏玩，常常入不敷出。但他并没有就此收手，而是想出向酒屋跟典当铺征税的应对方法。足利义满的茶室内往往铺有昂贵的毛毡和虎皮，其本人特别喜欢靠坐在中国风的椅子上，旁边侍立天竺国的高僧，在丝丝缕缕的茶香萦绕中，恍惚间仿佛到达西天净土，沉醉其间，乐不思蜀。

所谓秀色可餐，和好看的人儿一桌吃饭，都能多吃两碗饭。在当时的茶会上，有一道亮丽的风景——常常由年轻美貌的男子来负责点茶布道。记录室町时代茶会以及饮茶知识的《吃茶往来》一书中便有十七八岁的少年点茶的记载。另外，《南方录》还记载，在足利义满的三儿子足利义教为庆祝病症治愈而举办的茶会上，出现了一位名叫“赤松贞村”的年轻武士，“贞村不仅是世上寥寥可数的茶人，也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带着些许赌气的成分，或者应该说是示威，以足利义满为代表的武士阶层有意将茶道文化推向华丽张扬的方向，与平安时代贵族阶层崇尚的纤丽优雅之风大相径庭。遗憾的是，足利义满的茶汤过于追求表面的绚丽，而失去了渗透心灵深处的细腻精神元素。在个人修养上无法与公家比肩的武士们，将充斥异国文化色彩的茶文化连同追求华丽的风格引入自己的生活中，虽然精致的形式追求抵消了一部分粗陋之处，然而武士们由于自身的局限性依然很难使这种高雅的文化产物充实起来，其内核最终还是干瘪的。

没过多久，对这种奢靡风气的批判声音越来越多，“北山文化”也逐渐没落，代替它的，则是以银阁寺为代表的强调内心自省的茶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