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跨年
第十一章已经解禁，倘若有续看的读者，可以回过头去看一下哟，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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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于我来说就是一个词，并没有任何仪式感。每年的跨年我除了进入梦乡还是进入梦乡，窗外的世界与我无关，管它那烟花有多绚丽，管它那大型广场上有多热闹。
可是今年，乔蓁他说要带我去一个美丽的地方。
换作之前，我还会担心要怎么和二姨说才可以夜不归宿。但是和妈妈吵了一架之后，我几乎不和二姨说话，想做什么就直接做。
我等二姨关店离开了以后，从抽屉里拿出妈妈给二姨的信封，在里面抽出两张钱，然后第二天早上调了五点的闹钟，起床离开了店里，提前去拐角等乔蓁。
这么早出发自然是不想给二姨扣留住，我还算有良心，留了张纸条给她，写了句和同学外出过夜。
我自然知道二姨看见会胆战心惊，我妈知道了也会坐立不安。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我听乔蓁的建议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毕竟徽县的冬天真的太冷了。
原本我和乔蓁约了八点见，他七点半就到了，他来了见到我，一脸吃惊。
“你怎么这么早？”乔蓁问。
“你不也早了。”
乔蓁笑了笑，问：“围巾、口罩、帽子、耳罩、手套、羽绒服、保暖内衣，加绒打底裤、长筒袜、加绒长靴。”
“全部都有。”我对着乔蓁点头，“你呢？”
“我也ok。”
乔蓁说我们要去的地方比较远。是挺远的，单是坐公交都已经坐了一个小时，下公交车之后又在一个叫汤口的地方转大巴，换乘中心人并不多，乔蓁买完车票之后直接可以坐车，并不用排队。也正常，这大冬天的多人跑来这荒山野岭才叫稀奇。汤口给我一种荒山野岭的感觉，一路上也没见到几户人家。乔蓁一路上神神秘秘就是不告诉我我们到底去哪里，这去的地方还真够隐蔽的。
上山沿途风景很好，但是山路十八弯，人坐在车里也晃得特别厉害，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下了大巴，乔蓁牵着我的手带我走去售票处，我抬头看见窗口上方贴着门票的售价，门票86元，缆车56元，然后……黄山风景区？
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特别了不得的词，我不可置信地拽了乔蓁一下，乔蓁也懂我意思，侧着头对我点点头，然后递了三张钞票给售票员。
我怕我被别人笑话，踮起脚凑着乔蓁耳朵小声问道：“这就是那个黄山吧？”
乔蓁看我没出息的样子，揶揄道：“怎么，我们中国还有第二个黄山？”
售票员把票和零钱从窗口递出来，我主动且快速地把票拿在手里跑到一边欢呼。
“傻姑娘，有这么高兴吗？”
“当然高兴了！”
“下雪过后，山路不好走，我们坐缆车上去，现在冬天是淡季，游客也不多，我们可以慢慢欣赏这银装素裹。”
“你也是第一次来吗？”
“我不是，小时候和家人来过一次。”
“坐缆车我可能会害怕，它那么高，下面就是万丈悬崖了。”我抬头，能看到云雾里一条缆线倾斜在空中，已经有两三台缆车在缓缓移动着往半山腰方向去。
“不要怕，有我呢。”
骤雪初霁，在冬日里的太阳下黄山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但阳光的温度却好像被冰雪冷却过似的，怎么也热不起来。
缆车的四周都是透明的，包括脚底的板，我低着头看着深渊，一丝负面情绪闪现，而后被乔蓁的声音拉回思绪。
“缆车只到半山腰，一会就要步行了。”
“嗯。”
其实冬天的黄山风景区有一半地方已经不开放了，但是对于第一次来黄山的我来说，任何一处都是风景，它的每一分每一寸都能让我赞叹。八百里黄山银装素裹，皑皑白雪与奇松怪石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我们年轻一辈最喜欢的就是黄山的冬季。”
“对啊，白雪皑皑，真的好美。我在南方长大，所以今年冬天下雪那会，我好稀罕，看了整整一节课。”
“你听过一句话没？”
“什么话？”
“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我想了想，好像有点印象，说：“应该是听过的。”
“那这句呢？你我原不识，为爱痴狂。”
“有这句吗？”
“我自己想的，因为我们现在就是这样。我觉得自己很爱你，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乔蓁那对笑眼极为深情地看着我，我脸一红，想低下头，乔蓁猛地捧起我的脸让我直视着他，让我躲不可躲，逃无处可逃，只能一头陷进去。
徒步了一个多小时，好好的太阳说不见就不见，突然下起了小雨，原本清晰的怪石嶙峋开始云雾缭绕，除了脚下的路和身边的几百米，其余外都被包围于浓雾之中。不知山有多高，谷有多深，云海茫茫，烟雨蒙蒙。
我和乔蓁走个没停，一会上一会下走了几个小时，也不觉得有多冷了，手脚都是热乎乎的。
“我们什么时候下山？”我问。
“我们今晚不下山。”
“在山里跨年？”
“对啊，越到高处离天越近，今晚让你见识下什么叫伸手摘星辰。”乔蓁对我做了一个摘星星的动作。
“露宿？”
“露什么宿。”乔蓁戳了下我的脑袋，“我会让你大冬天露宿吗，傻不傻。我们一会就去宾馆拿个床位。”
一天下来，脚和膝盖都有点累，我们四点多就去宾馆拿床位，因为游客不多，客服人挺好的，帮我们安排了还没有游客入住的房间。乔蓁找来两个桶打了热水，然后我们惬意地半身躺在床上，把脚放在桶里泡着脚。
“相思，你这段时间有没有认真考虑过我说的话。”
“哪句？”
“和叔叔坐下来好好谈谈你们之间的误会。”
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摇头，有些抵触这个话题：“我们今天能不能不要说这件事情。”
“马上就新的一年了，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如果真的一直计较，你怎么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后悔？”
我的脚就在水桶里，直接站了起来，不满道：“什么叫我会后悔？十几年了，凭什么要我去原谅他？凭什么我不可以计较？”
乔蓁把脚抬出水桶，靠近我，搂过我的肩，把我埋进他的怀里，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相思，是我语言错误了。”
我有些赌气地推开乔蓁，他却再次把我埋进他的怀里，抬手擦拭我的眼泪，耐心地继续说：“没有事情是绝对性的，没有完全错误也没有完全正确，我希望你可以冷静下来，然后考虑我说的话。不要去问凭什么为什么，或许你的爸爸，他也曾经凭什么过为什么过，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我们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我只是觉得叔叔看你的眼神，感觉到他是爱你的，他当年不去找你们肯定是有原因的。”
“看我的眼神？什么意思？”
“那次你晕过去，叔叔追出来了，是他送我们上医院的”
“......”
“他其实也很爱你，父亲其实很不容易，因为他永远要理智地做每一个选择，所以他说他当初离开你，是他痛下决心的一个正确决定。”
“......”
“水凉了，把脚拿出来，我给你擦擦。”
“我不。”
“乖，听话。”乔蓁拿出毛巾帮我把脚擦干，然后摸摸我的头，“我把水拿出去倒了，你自己在被窝里好好想想。”
乔蓁亲吻了我的额头，然后拿着手机和水桶出去了。
乔蓁这一去去了挺久的，怎么去还个桶，结果人影都不见了，手机发短信也没回，打电话也不接。我躺在床上渐渐心生不安，他不至于掉进深山老林吧？
我穿好外套打开房间门，立马一阵风吹过来，整个身子被风吹得冷到忍不住发颤。夜晚山顶的温度估计已经有零下十几度了吧，我缩了缩脖子往宾馆门口走去。
原本想着要请求宾馆的工作人员帮忙找人，结果乔蓁就站在宾馆门口，我一步步走近他。
“好冷啊。”我吸了吸鼻子。
乔蓁听见我的声音，笑眯眯转过身，然后拉开他羽绒服拉链，把我拉进他的怀里，让我的背抵着他的胸膛，把我裹住。
“怎么不回我信息？”
“天气太冷了，手都不想掏出来。”
“我在找你呢。”
“我知道啊，我就是在这里等你，知道你会来的。”
“这么肯定？”
“嗯，因为你爱我啊。”
“好吧，是是是。时间快到了。我出来的时候看了眼手机还有十二分钟零点。”
“嗯，相思啊，你有什么愿望吗？”
“身体健康，开开心心，学业进步，爱情天长地久，哈哈哈。”说完我自己也忍不住笑，这样的愿望好俗气，又确实是我最想实现的。
“那你选一颗天上最喜欢的星星，然后默默向它许愿。”
我好笑地侧过身回头看了眼乔蓁，说：“这是做什么，你要学电视剧那样吗？土味浪漫什么的。”
“快点。”乔蓁轻晃了下我。
我只好配合他抬头仰望头上的星空。乔蓁说的没错，总算是见识到什么叫伸手摘星辰了。白天下过雨想着今天会是多云，没想到现在竟然能见到这样一番景象。星星仿佛就在头顶，而且夜空中的星星已经不是满天繁星可以形容的，可以说是浩瀚星河了。星河灿烂，何其壮观。星星一颗叠着一颗，每一颗都亮闪闪。
我选了一个方向，闭上眼睛把我刚说的愿望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呐，你的愿望会随着新的一年的到来，全部实现的，你的许愿星也会到你身边助你愿望成真。”
我幸福一笑，抬起头往后仰亲了乔蓁一下。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我们异口同声。
乔蓁突然抬手对着星空一抓，然后在天空中一划，划到我的面前，说：“你看，你的许愿星来了。”乔蓁握紧的手一松，一条手链落在了我的眼前。是一条银制手链，手链上有一颗草莓晶和天秤座图案的吊坠。
“这就是我的星星吗，原来你早有准备，可我什么都没有。”
“你哪里需要准备什么，只要有你我完全满足。”
我满眼放光地看着他，不可抑制地对他表露出欢喜的表情。
“来，我帮你带上。”
因为天气冷的缘故，乔蓁很贴心地没把手链隔着衣服扣上。
“你说以后我们旅游结婚好不好，选几个浪漫的国家。”
我惊讶道：“我们这么早就讲结婚了吗？”
“我看网上说的，谈恋爱不能谈太久，不然会走散的。”
“那你想什么时候啊？”
“预计2020年。”
我看着乔蓁一本正经的脸，还是有点怀疑他是一本正经地开玩笑，继而问：“2020年？”
“嗯，你也大学毕业了，我也出去工作一段时间了，多好的时间点啊，不晚吧？”
我听了乔蓁这句话，才有些相信他不是在开玩笑，喜上眉梢，说道：“不晚，只要新郎是你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