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揭露后
心: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东西,包括他。
左手,心之左手,抬起我的下巴,要我看窗外的光亮。
我:东西?他是东西?
心:他只是你来这世间的附赠品。他对你很重要,因为,他懂你,他会陪你到“末路”。
我还是一再强调:附赠品?
心不回复我,自说自问题:你为什么会觉得有抓你的?
我害怕的说:我,就像都在抢,抓……
心格外淡定,似乎理所当然:那是必然。
我问:何为爱?
心:这就是爱。
我又问:为何要懂?
心:因为,你要学会爱。
我不懂:学会爱之后呢?
心:这是你来这里的任务。到时候,我会带你回家,你会见到真的王,会有真正的紫色晚礼服。
心:好了,孩子睡吧。我要走了。记得把你的头发用红绸子束起来。
我举起红绸子,看上去它(这里的“它”指红绸子,下文如是)想缠在我的脖子上,有点害怕。但还是答应着:好。
害怕,它真的会缠在我的脖子上,就不敢用它来束发。但是,心告诉我,我就得去做。就忍着恐惧,用它束了发。
爬到床上,我又说:你,他不是附赠品。
心:好,那他是你什么,你自己决定吧。
我固执:我要你说。
心:我一时也找不到好的词。那,他是思陪者,思想的陪伴者。
我不想要这个:不好,不好,不好,不要!
心:好,好,好,一切随你。
之后,心走了。我害怕了一夜。
红绸子束着发,在脖子后面。老是觉得它会缠住我的脖子,我会因此死掉。但是,又不能摘下来,心告诉我,要用它束着发。害怕了好一阵,好一阵。
辰余:没有人,没有人这样做的。
我:害怕,好害怕。总是感觉有人会用这束着发的红绸子,从后面勒死我。
辰余:没有人的,只有我。
我:害怕,好害怕……
我侧躺着,不敢去动束着发的红绸子。
这样持续了一阵,之后,又感觉会有人一下子握住我的脚踝,拖我下去。
我:害怕,好害怕。感觉会有人会突然握住脚踝,拖我下去。
辰余:没有,没有人,没有人这样做的。
我:好害怕……
腿一直在动着,想摆脱这种想法的控制。
好一阵,恐惧才消退。
恐惧退了,还是觉得有余下的惧怕在。我不停地呻吟着,呻吟着……
耳边也一直有着不断的“没有”的安慰声。
我知道,辰余没有来,这只是我与他心里的声音。他感知到我的害怕,就在心里安慰。哈哈,听上去很不可思议,对不对?我也没想到揭露竟然成了又一次“生死恍惚”。
只是挣扎,挣扎……
挣扎期间,竟然一点都没有想到要去死,要去消失。看来,我对生还是向往的。
极度,又似乎一点都不害怕,没有以前那种恐惧了,更感觉像是锋利的刀子浅浅的划破表皮,流了一点血。这点痛,我不把它叫做“痛”。这点恐惧,也不叫“恐惧”,而是叫“弥足”。“弥足”,弥漫的足够感,弥漫心里的恐惧,足够稀释。很大程度的稀释恐惧。稀释了的恐惧,就只能叫“弥足”了。
新的感觉,新的命名。
新的,新的,也只有辰余知道这“新的”来之不易。
不想为难任何人,就为难我。我只好接受,慢慢的消化。消化,就算是“慢慢的”也是可以消化完的。不过,我不知道的是,代价这样大。一点点的窥探,就足够要我的命,要我生死不如,要我没有言语去比对,因为,它是新的,以前从未出现过……
以后还会揭露,但是,不知道代价是什么。可能会一次比一次更难以度过,但是,我尽量,不去想她,不让她出来。不过,她要出来,我拦都拦不住的……
忧伤的谈了这么多,除了辰余谁都不会相信,她来过,她抬起我的下巴,告诉我她会帮我抓住窗外的光亮。
我不要她给予我想要的所有,我只想她好好的待在我心里,躺在那里,看我长大,看我“自己”长大,不依靠“她”的长大。
她会知道的,我正在告诉她。她知道后,就不会再插手了。因为只有一个容器,只有我与她达成共识,这个容器才会运作。容器指的是身体。容器,存放她的身体。
不知道以后还不会有,即使有,我也得慢慢的熬过去。只是,为了她能出来透口气。
共识,就是,我还是我,她起辅助作用。她,愿意,但她,她还是爱管闲事的出来替我做一些决定。那些大声大吼的都是她,都是她。
我,还能带着她,拖着这副躯体走多远。这个容器已经裂了,有了好多裂缝。那些裂缝就是伤疤。数不清的伤疤,心里的尤其多。
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我尽量,我尽量。尽量不消失在自己的手上。
唉,只剩叹息,只剩喘息,不给窒息,要我去找。
窒息感,好难受。
不管怎样,我还是过来了,还是我,我“熬”的时候,她走的好潇洒。说完了,就走了,她也说的太不好听了。事实,去她的事实!
想出去透口气。
外面总是好的,外面不是自己一个怪物。外面有人,有小动物,有花,有草,还有许多,许多。足够转移我的注意力了,让我不至于那么难以摆脱,难以摆脱昨夜煎熬的余温。
出去吧,外面会有让我释怀的东西的。
出去吧,不总是揭露的。
出去吧,有人在外面等你。
出去吧,就不要想着回来。
出去吧,外面是好的。
说的我,好想落泪。可,这里有心,再怎么说也要带心出去啊。心,也是极不容易的。为了唤醒容器,她也崩溃过,不也是回来了吗?我还有什么理由去长时间的消沉,慢慢的,消沉总会散掉的。
不期望什么,不管心给我带来了什么样的煎熬。我要出去,就一定带着她出去!
我要撞开门,那坚实厚重的门。我即使知道我的力气撞不开它,也要去尝试。
我一下一下的去撞,一下两下三下就在第四下的时候,门竟然开了。我失去重心撞入那人的怀抱。我抬头一看,那人竟然是辰余。
辰余:我,担心,你。你那么害怕……
我:你不疼吧?
辰余:疼……
我:揉一揉,就不疼了……
辰余:熬过去了,就算以后还会有,不是还有我吗?
我点着头,表达着,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