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果累累大加封赏
宫衣亦有名,端午被恩荣。
细葛含风软,香罗叠雪轻。
自天题处湿,当暑著来清。
意内称长短,终身荷圣情。
——唐·杜甫《端午日赐衣》
当立可汗后,成吉思汗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大封功臣。首先他赋予了失吉忽秃忽相当于“丞相”的权力。失吉忽秃忽为诃额仑的养子,自小和成吉思汗一起长大,亲如同胞。成吉思汗封他为“达鲁花赤”(蒙语,掌印者),授予他“最高断事官”的权力,“该杀的杀,该罚的罚”。最高断事官之下,又设四名谏官,权力仅次于失吉忽秃忽。
蒙古族原来没有文字,只靠结草刻木记事。在铁木真讨伐乃蛮部的战争中,他捉住一个名叫塔塔统阿的畏兀儿人。他是乃蛮部太阳汗的掌印官,太阳汗尊他为国傅,让他掌握金印和钱谷。铁木真让塔塔统阿留在自己身边。不久,铁木真让塔塔统阿用“畏兀儿文”(回鹘文)字母拼写蒙古语,创造蒙古文字,这就是所谓的“蒙古畏兀字”。
有了文字,失吉忽秃忽和成吉思汗的决定才能写入青册(白纸上用蓝黑墨水写的文件),这种青册此后成了蒙古帝国的根本大法。后来又演变为成文法律,将以往发布的训令、诏敕和习惯都加以汇总,规定了百姓的权利和义务,以及犯罪的处罚方式,称为《大札撒》。
军事上,功劳最大的博尔术与木华黎,被封为世袭的千户,同时也被任命为统率大军的万户。博尔术是“右手万户”,木华黎为“左手万户”。在博尔术与木华黎以外,还有九十三个人也被封为“千户”,一共是九十五个千户。不久,成吉思汗又封了千户纳牙阿为“中军万户”,让萨满巫师豁尔赤掌五部上万人口,以为万户。此外还有若干百户、十户。
▲博尔术雕像
成吉思汗的护卫原先只有千人。他做了可汗,便把这千人增加为万人,其中一千人是夜间值班的宿卫,一千人是弓箭手,八千人是白天值班的“散班”。这一万名护卫,被称为“大中军”,相当于禁卫军。护卫不参加作战,除非成吉思汗御驾亲征。中军护卫,阶级虽低,但地位颇高。因为构成护卫的人,是挑选而来或自愿来的精兵,还有各位万户、千户、百户的儿子。这些儿子,名义上是“自愿”参加,实际上是不敢不参加。他们是成吉思汗控制新贵族的“质子”(作为人质的儿子),有了自己儿子在成吉思汗身边当护卫,谁也不敢反叛。
朵歹扯儿必的地位也很重要。他的职位是护卫之中的千夫长。护卫分为四班,班长由十个千夫长之中的四个人兼任。朵歹扯儿必是这四个人之一。他又兼了“管理家内人口”的职务。此外成吉思汗的“厨子”,即掌膳的人,也有很高的地位。因为害怕有人下毒,这厨子必须是成吉思汗信得过的人,还需要一名“御厨房总管”,担任如此重要职务的是成吉思汗手下四杰之一的博尔忽。
随后,成吉思汗以血缘远近为依据,同时参考功劳大小对亲族进行了权力和土地分封。这些分封的领地和百姓被称作“忽必”,是蒙古语中“份额”的意思。成吉思汗的家族被称作黄金家族,他的儿子术赤、察合台、窝阔台和拖雷被誉为“汗国宫廷的四根栋梁”。
长子术赤掌管狩猎,封地在最西面,从阿尔泰山到额尔齐斯河地区,包括后来征服的花剌子模;次子察合台掌管法律,负责审判和对犯法者的处罚,封地在赤术东南,占有畏兀儿国西北至撒麻耳干和不花剌等地;三子窝阔台治理朝政,封地则夹在诸兄弟之间,在阿尔泰山西南,原属乃蛮部的地区;小儿子拖雷负责军事组织的指挥和兵马的装备,封地靠近蒙古帝国的中心,阿尔泰山以东、叶尼塞河上游和乞儿吉思一带。因诸子的封地都在成吉思汗大帐以西,所以又被称为“西道诸王”。
接下来获得分封的是成吉思汗的兄弟们,他们的封地都在蒙古大帐以东,所以又被称为“东道诸王”。他们的领地被称为“兀鲁思”,相当于建立了自己的汗国,领地内拥有极大自主权,可以世袭,但仍尊成吉思汗为最高统治者。
剩下的受封者是外戚家族的人了,他们大多保有原来的地盘,少数重新分配了封地,由于地位和势力所限,无法成立汗国,封地被称为“头下”或“投下”。这种分封制度被长期使用,随着蒙古帝国地域的不断扩大,受封人数不断增加,成为蒙古帝国及后来元朝的一种特色制度。
成吉思汗封了四个万户,九十五个千户,用于军事战争已经绰绰有余。一个最高断事官与四个谏官,似乎也足以辅佐他个人日理万机。帝国的基础是军队,而军队的核心是一万名“护卫”。其余,皇室内部的杂务与财务,有“管理家内人口”的朵歹扯儿必,照料可汗饮食的有博尔忽等“厨子”。加上辅佐皇子的官员和其他一些杂官,成吉思汗周围也可谓人才济济了。
他一面大肆封赏,另一面以千户之子为护卫和质子,加强了对功臣的掌握。可谓雄才大略,一代天骄的说法当之无愧。总而言之,成吉思汗之所以能成功,绝非偶然,而是用真本事、真能力统一了蒙古,建立了帝国。但成吉思汗并不是高枕无忧,这时有人在悄悄地觊觎着帝国的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