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瓜农论战（下）
李靖看着满脸泪水的赵家三兄弟三，安慰的说道：“那里的人就是那个样子，男人都比较柔弱，这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哥哥们不要再想那么多了。人生就是这样的，都是些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因此生不逢时不是你的错。人有两条路是你不可能选择的，一条是你什么时候生，另外一条就是你什么时候死。大家活的都很艰难，应该互相帮助着一起前行也就罢了，不用想那么多了！你们再这么痛哭的话，我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们了！小心哭坏了身体，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赵三擦去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说道：“我这里也没有问题了，先生可以更进一步了。”
说罢，赵三指着身后的赵四继续说道：“这是你最后一关，希望先生可以平安通过！我的我这个兄弟看起来冷冰冰的，其实也是一个热心人！就是有些……哎，总之，先生好自为之！”
出现在李靖面前的赵四，冷冷的看着李靖，狠狠的说道：“我还是要问，你是如何知道我母亲身份的？你与我母亲的初次见面，我母亲无论面容还是衣服风度，都已经做过了手脚，哪有什么南珠？你是不可能从她的头饰发饰再看出什么名堂的，快说，你是怎么发现我母亲身份的？我刚刚看你胡说八道的样子，我真想打你一顿。但我的手脚太重，我怕把你打死。这次，你可一定要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母亲大人真实身份的？这次你可一定要说实话，否则我一定会狠狠揍你！我可不像我的那几个哥哥，我可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你刚刚那催人泪下的方法，在我这里一点用都没有！”
李靖看着赵四，笑着说道：“其实是我舅舅告诉我的，我的舅舅是凉州刺史韩擒虎。是他告诉我，张后在这里，让我守在这里，好好等候机会，将来为自己可以讨个好出身，可以借势一飞冲天。家里有人，和上面有人是升官发财的很重要的道路。因此，我来到这里，在你母亲面前卖瓜，顺便把我自己也卖了……即使将来卖不上好价钱，也算是混个脸熟吧！”
赵四再次冷冷的说道：“我看也是如此，要不你怎么会在这里卖瓜十年。而且这些年你卖瓜的钱与你的花销，明显的不符。你一定是有家里的支持，要不你坚持不到今天。”
李靖笑着说道：“家里的支持倒是没有，我还有别的生意做，收入还不错，勉强可以维持温饱。”
赵四问道：“什么生意，这么好赚？能让你天天喝酒吃肉！”
李靖认真的说道：“替人指点迷津，看清前路，顺便再给他们指个方向。”
赵四迟疑的问道：“道士算命？”
李靖笑着说道：“非也，非也。我用的是兵道，兵道亦是诡道，所以这些事情我也很擅长。我只是通过分析他们面前已经出现的各种问题，来找出其中的千丝万缕的联系，用以指导他们今后的生活。我只看现象推测本质，从不占卜起卦，求神问仙。”
赵四似乎是有了兴趣，于是问道：“能否看看我，给我测一下，看看我的前程如何？有没有什么官运和财运？”
李靖看着赵四的眼睛，声音低沉的说道：“你是个死人，或者死去活来的人。”
赵四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李靖立刻答道：“因为你叫赵四，你家主人的意思就是你就是找死。性格太冲动，习惯找死，所以名曰赵四。”
赵四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吗……好吧，你为什么要选择一口烂棺材？而且你还要选择洛阳，你到底有什么动机？”
李靖再次飞快的答道：“动机我倒是没有，我只有一颗解救这乱局的忠心而已。如今天下的局面看似混乱不堪，其实这里面还是有头绪可以找到。这膏肓之疾的位置就在洛阳，只要是解决了这里的问题，其他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我选择这烂棺材，就是为了打烂这口棺材。我要打烂这棺材，我要为自己创造一口新的棺材，我要在这口新的棺材里建立自己难以磨灭的功勋。”
赵四再次问道：“为什么选择洛阳，我觉得理由还是不够？”
李靖认真的说道：“因为洛阳的位置太重要了，可以说得洛阳者得天下。洛阳的北部是邙山山脉，邙山的北边有黄河天堑，在黄河的北部还是山脉。在洛阳的东南部是熊耳山，南部是大片的山区，一直延绵的南方到达南阳盆地的边缘。往西也是山脉，有潼关天险。东边是河流形成的冲积平原，沿着洛河在巩义地区成为一个平坦没有山脉阻挡的出口。西有潼关，只要牢牢守住东边的出入口，便可以确保洛阳安然无恙。所以洛阳为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进可攻退可守。一旦有人占据此地，也立刻有了问鼎天下的机会。可是现在如果是我到了那里，天下就没有人可以在那里称王。我们如果重新夺回那里，就等于重新扼住了天下的咽喉，我们随时可以反戈一击，重新夺回天下……”
赵四看着李靖，认真的想了很久，还是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先生理想是有了，可是理由还是不足？为什么非要选择洛阳？”
李靖对着赵四身后的墙壁郑重的深施一礼，大声的说道：“大业元年，我主陛下命尚书令杨素、纳言杨达、将作大匠宇文恺营建新都洛阳，我主亲自规划设计的东都，原则上和大兴城一致，只是在形式上不完全对称。城分宫城、皇城和外郭城。外城南北长七千三百步，东西最宽七千二百步，规模比大兴城略小。城共有十门，东、南各三门，西、北各二门。城内有一百零三坊，分布在皇城的东、南两面。洛水横穿全城，把城里分成南北两大区。宫城、皇城居北。南部是官民住宅区，街道非常整齐，街坊呈正方形，有正十字街道。城里有三个规模很大的市坊，分别设在外城的东、南、北三面。北市南靠洛河，是船舶商业集中的地方。整个城市气势宏伟，宫殿比大兴城更加富丽堂皇。西郊修造西苑，周二百里。苑内有人工海，面积达方圆十多里，海内有蓬莱、方丈、瀛州三神山，山上有许多亭台楼阁；海北有龙鳞渠流人海中，渠两旁建十六院，极其华丽。陛下命人从全国各地搜集名花贵石种植、堆积其中，建成著名的西苑牡丹园。营建洛阳城的整个过程，我主陛下基本上都是亲力亲为，从每一个细节到大的轮廓，都倾注了陛下的心血。洛阳城，其实就是陛下的孩子，陛下亲生的孩子。陛下的亲生儿现在被人欺负，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应该为陛下解忧……所以我们现在首要的地方就是洛阳！”
赵四对着李靖真正的施了一礼，后说道：“先生高见，请先生更上一层楼。”
李靖对着赵家四兄弟，拱手一礼，然后起身准备上楼。
却听见有人在隔壁大声问道：“好你个李靖，满口胡说八道，想你那舅舅，怎么敢把宫闱密事告诉你这黄口小儿，快说，你是如何看出华儿身份的？”
李靖笑着说道：“我用我的眼睛看出来的。”
隔壁那人问道：“如何？”
李靖恭敬的答道：“赵家兄弟不长胡须，不是因为年纪小，而是因为他们都是公公……”
隔壁那人喝道：“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在这里，所以故意选择那口烂棺材，是不是为了讨我的欢心才故意那么说的？”隔壁的声音继续问道。
李靖底下头无比小心的说道：“我已经在这里卖瓜十年，我相信陛下也已经看了为臣十年，臣的本事相信陛下都已经清楚，臣只希望陛下可以给臣一个机会，希望陛下成全，我定换陛下一个朗朗的乾坤。”
隔壁那人大声说道：“年轻人，口气大了些吧？”
李靖抬起头来，同样大声的说道：“我本楚狂人，风歌笑孔丘……”
隔壁那人呵呵笑道：“黄毛小儿，胎毛未退，乳臭味干，不过倒是有些气魄……倒还算是一个人才，希望你好自为之……上楼吧，我们有缘楼上再见，如果你可以活着出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