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个快乐的英雄主义的结局
好了,在月光夫人与她徒有其表的保镖蛇的小小帮助下,我又设法躲过了一颗子弹。
现在,是回到工作中的时候了。
我与月光夫人冲进了暴风雪中,很快,我们就消失在雪幕之后。当雪幕在我们身后落下不久,我开始怀疑自己迷失了方向。
“夫人,”我在风中对着她叫喊着,“哪条路是向西的?”
“去看落日。”
“太阳并没有落,即使落了,我们也不能在漫天风雪中看到它。”
“这倒是事实。哦,天啊,我们似乎在暴风雪中迷路了。”
我在暴风雪中艰难地点着头:“一点儿不差。”
月光夫人拉长了声音:“除非……”
“跟我多说一些除非的事。”
“嗯,我的确有一些不可思议的感知力量,不过,使用它们会消耗掉我大量的精力。如果我帮助你找到了回牧场房子的路,你可能就不会陪我在暴风雪中走完余下的路了。”
我向她解释了我的任务有多么重要——你们知道,这是关于一个生病婴儿的。
她叹了口气。“好吧,我想我可以试一下。”
她跳到了我的背上,把我的鼻子指向我希望是正确的方向,尽管在我看来,这个方向完全是错误的。
我继续在风雪中前行。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我变得疲惫不堪。我在这场猛烈的暴风雪中待了好几个小时。你们知道,在这么深的雪地里行走,会让人精疲力竭。
我们继续向前走着,直到最后,我不得不停下来,让自己喘几口气。
“夫人,我早餐的能量已经消耗殆尽。我觉得自己再也走不动了。我想我们迷路了。”
“嗯,对此我感到非常抱歉。你信任我,是不是,汉克?”
“是的,我想我信任你。”
“另外,正对着我们右侧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我转过头,眯起眼睛,向暴风雪中眺望着。“嗯,让我看看,它看起来有点儿像……唔,一个被雪覆盖的院门。”
“我的天啊,一个院门?如果这里有一个院门,那么,你是否认为这里应该有一个庭院与它相连?如果你在这里找到了庭院,通常还会在附近看到一座房子。”
突然,谜底的碎片开始依次呈现。“的确,夫人,我相信我们找到了回去的……夫人?月光夫人?”
她消失了。上一秒钟她还坐在我的背上,下一秒钟她却消失不见了,甚至没有对我说声再见,似乎这一切都是她设计好的。
唔,她真是一只非常奇怪的小猫头鹰。不过,你们可能会说,我没有时间思考这些事情了,因为此时,我最重要的任务是向着房子吠叫,从而完成我的任务。
耗尽最后一点儿储存的能量,我吃力地穿过一个深深的雪堆,倒在门廊上。我不确信自己还有力气去刨门。
我的意思是说,我累垮了。
筋疲力尽。
站在死神的门槛上。
进入疲惫的痉挛中。
被冻伤了,患了雪盲症,体温极低。没有一条普通的狗能够……
“唔唔,你好,汉基。你到雪中散了一小会儿步?”
我的耳朵骤然抽动。我用了最后一点儿储备能量,睁开了一只眼睛。在那里,在门廊上蜷缩成一个小球的是皮特那只谷仓猫。
他正在嘲笑我:“我先到这里的,汉基,这是我的门廊。”
我用了最后一点储备能量,睁开了另一只眼睛,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哦,是吗?”
“嗯,先到先得。”
真好笑,这一瞬间我感觉到有些力气了。“哦,是吗?”
“嗯,如果你不立刻离开我的门廊,我就会高声尖叫,并且一瘸一拐地绕着圈子走路。猜猜谁会拿着扫帚出来?”
我瞪着他:“哦,是吗?”
“没错,汉基,萨莉·梅会拿着扫帚出来,并且……”
“汪汪汪!”
“喵喵喵喵喵!”
我想我们可以验证一下皮特的理论。我对着他的脸狂吠着。他发出了嘶嘶声,弓起了后背,耳朵平贴在脑袋上。然后,似乎被施了魔法一样,他开始一瘸一拐地走起来,拖着那条所谓的受了伤的腿。
前门一下子打开了。皮特暂时停止了表演,向我眨了一下眼睛,同时微微一笑,然后说:“我告诉过你的,汉基。”
鲁普尔迈步走到了门廊上。“我的天啊,是汉克。他带来了咳嗽糖浆!”他走过来,你们不会相信的,他把我提了起来,紧紧地抱住了我,“好孩子,汉克,好孩子!”
我从来也不敢相信他会带我走进房子里。我的意思是说,大家都知道我应该得到这样的优待,可是奇迹在我们这里并不经常发生。不过,他的确这样做了。
哦,是的,当他抱着我向门口走去时,最令人高兴的事情发生了。他被那只瘸猫绊了一下,踉跄了几步,他高声地叫骂了几句难听的话之后,一脚把老皮特踢到了雪地当中。
哦,我太喜欢这一幕了!如果要为我的勇敢与奉献支付酬劳,没有比看到那只猫被踢进雪地里更丰厚的了。
嗯,当我们走进房子里时,我变成了一位英雄,在这一个小时——事实上,是这一天,甚至整整一个星期,或者一个月。
见鬼,一整年。
鲁普尔带着我来到烧木柴的火炉前,把我放在荣耀的位置上。他抚摸着我的脑袋,挠着我的耳朵,甚至还挠了挠我肋骨下面的地方。你们知道那个地方连着我的后腿吗?
我一直都不明白这种事情是如何发生的,为什么会发生,不过,当他挠着我的那个地方时,我的后腿就开始不自觉踢起来,感觉棒极了。
当他挠着我时,萨莉·梅走进房间,用一条毛巾裹住我。注意这一点,她用那条毛巾为我擦干了身体!
是的,她的鼻子皱了起来。
据我回忆,她说了一些什么“臭虫”与“湿狗”之类的话。不过,她还是费了很大的劲,用毛巾把我擦干了。
然后,他们从我的脖子上解下那个药包。萨莉·梅拿着药瓶回到了小莫莉的房间里。这时,小阿尔弗雷德来到我身边。
他紧紧地抱住了我,我们在起居室的地板上打起滚儿来。然后,他向我的脸上吹气,他似乎很喜欢这样做,而我则舔了舔他的嘴唇。
当我们正在做这个小游戏时,萨莉·梅走过来阻止了我们。“阿尔弗雷德,你的脸离这条狗的嘴巴远一点儿!你是不是想得糙皮病?”
他说不,他不想得糙皮病,我也不想,于是我们停止了这个游戏。
哦,不过还有其他许多游戏可以玩。看,因为我的英勇行为——也因为小阿尔弗雷德极为有效的恳求——我被允许继续留在房子里,直到这场暴风雪过去。
如果你们愿意相信的话,那是整整两天!
是的,萨莉·梅坚持让我每隔一个小时就到大门口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她是这样说的,我无所谓。
嗨,我与阿尔弗雷德玩骑马游戏、玩捕鹌鹑游戏、玩骑公牛游戏、玩在床底下捉迷藏游戏、玩穿军装游戏。而我最喜欢的,是在壁橱里玩吃饼干游戏。
更令人高兴的是,小莫莉的咳嗽治好了。接下来的那个早晨,她一边笑着,一边加入了我们的游戏当中。
为了保持这个快乐故事的幸福结局,我不会透露萨莉·梅捉到我们在她的壁橱里吃饼干时所说的那些话,那时我们还用她星期天穿的衣服做了一个帐篷。
一个人不应该把他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诉别人。
这是一场精彩的暴风雪,一个幸福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