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chapters.74 诀别的时刻
“咦？”
身后的岩石被击碎了。
本该死去的天瞳，不知为何还好好地躺在地上。
天上似乎是下雨了，几滴温暖的雨珠滴落在脸上。
当天瞳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到了——
“小月……”
小月她在哭呀。
她全力挥出的手腕，在最后一刻，打在身旁的岩石上。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帮我？明明我这么恳求你，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我自己不想变成怪物啊！我也不想杀人呀！”
一次又一次的拳头，挥落下来，然而却全部没有命中天瞳的身体。
小月用尽自己最后的一点人格，去保护天瞳。
她只是像个被抛弃的小孩子般，无助地哭喊着。
“再这样下去，我会伤害许多无辜的人呀……”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被哭声所淹没。
然后，她像是从恶梦中醒来，开始对自己所做的事感到后悔。
“天瞳，对不起！很痛吧，我其实并不想伤害你的……”
她夹杂哭泣的声音，在颤抖着。
那望向天瞳的眼瞳里，充满了内疚和自责。
没关系。
你不需要道歉。
就算身、心都成为了怪物，你也是那个善良、不愿意伤害别人的女孩。
“我真是笨啊…”
天瞳不禁发出感叹。
他为什么到现在才明白呢？
小月一点也不想杀人，更不想伤害天瞳。可是，这已经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事情了。
她最后的愿望，不过是想作为一个人类，干干净净地离开。
一旦杀了人，那么小月将会留下无法抹去的污点，这是她绝对不希望的事情。
所以小月才会那么痛苦，所以才会那么恳求天瞳。
然而，天瞳却……
“我知道了。”
将内心的感情所扼杀，天瞳用冰冷的语气回答小月的请求。
已经不需要再迷茫了。
天瞳翻了个身，迅速从地上站起来。
如果你真的那么痛苦的话，那就由我来帮你解脱吧！
天瞳重新架起刀刃，凝视着眼前的“怪物”。
“怪物”的人格已经彻底消失了，就连最后的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它就像疾行地猛兽一样，踏飞碎石，朝天瞳冲撞过来。
面对迫近眼眉的攻击，天瞳只是呆站在原地，什么也没有做。
小月……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怪物”曾经所拥有的外貌。
尽管两人相处的时间很短暂，但是那样的时光，天瞳真的很像对她说——
谢谢你，小月。
跟你相处的时间，真的非常快乐。
所以天瞳无论如何，都要实现她最后的愿望。
如果……如果说杀人是污点的话，那么这个污点就由我来替你背负吧。
战斗，只在一瞬间便分出了胜负。
在“怪物”的利爪刺穿心脏的瞬间，天瞳抬起了红色的眼眸。
随着刀刃干脆利落地划下，“怪物”的一只手腕飞了出去。
但“怪物”的攻势并没有停滞下来，它带着破风声，再一次冲向天瞳。
这一次，天瞳的眼睛已经完全看穿它的动作了。
天瞳微微侧身，轻松躲过了怪物的攻击，然后在“怪物”把背部暴露出现的瞬间，刀刃直接刺穿了它的脊椎。
鲜血喷涌出来，还有几滴不知道是谁的泪水，飞溅到空中。
但是，天瞳却毫不迟疑地把刀刃拔出来，最后刺向前方——
贯穿了“怪物”的心脏！
“小月……”
一口鲜血从她的嘴里喷了出来。
位于心口的魔石被击中以后，“怪物”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天瞳所熟悉的女孩回来了。
小月口吐鲜血，愣愣地望着自己被贯穿的心口。
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无力地倒了下去。
在她的身体坠下的瞬间，天瞳用力抱紧了她。
被封闭的内心，回想起来了……
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跟小月所度过的时光。
像是不让自己忘记似的，天瞳紧紧地抱住她，她的体温是如此的接近。
“对不起，小月，我救不了你……”
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帮你从痛苦中解脱。
“没关系的，我原谅你。”
她的声音很安稳。
那涂满鲜血的脸上，向天瞳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那是发自内心的笑，绝不是强装出来的表情。
但是，这样只会让天瞳更加痛苦而已。
懊悔以及罪恶感，各种各样的感情开始涌上来，让天瞳感到一阵恶心。
“天瞳……”
她的眼瞳渐渐失去了光彩，但小月依然咬紧嘴唇，似乎想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把什么话说给天瞳。
说吧…无论是什么话我都会永远记住的……
天瞳把女孩的脸用力抱紧到自己的耳边，想要努力听清楚她的声音。
“我喜欢你。”
这一句话，就像刀刃一般，无情地将天瞳的胸口给撕裂了。
天瞳全身僵硬，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就连回应她的感情也做不到。
等他反应过来以后，小月已经安稳地离去了。
她的脸上挂着浅笑，仿佛什么遗憾都没有了一样，安心地离去了。
连同她的声音，一并消失在了黑暗中。
留给天瞳的，只有一片晕眩。
“为什么啊……为什么你要喜欢我这种人！？”
天瞳真的不明白。
他想，连小月都救不了的自己，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继续待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因为小月已经不在了。
天瞳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大脑完全无法思考。感觉心和身体，被刀刃分开了。
只是凭借本能拖着脚步，离开这个公园。
这个样子，果然很奇怪吧？
杀了小月以后，拿着刀刃的天瞳，就像个杀人鬼一样，浑身是血的游荡在街上。
要是被什么人看到了，那就糟糕了。
很不巧，天瞳刚这么想的时候，前方转角处就出现了一道人影。
现在逃跑已经来不及了，对方马上就会看到天瞳这个样子吧？
可是人影出现以后，她不但没有感到惊讶，反而像是早已知道所有的一切，用饱含悲伤的眼神看着天瞳。
天瞳认识这道人影。
长发飘逸，伫立在月光下的她，就像仙女一般美丽。
是在这里等天瞳很久了吧？
站在夜风中的她，手和脚都冻得发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