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罗寂然比了一个“二”，意思应该是“我不会输给同一个人两次”。
陈潇想了想，觉得罗寂然的意思是：“我会输第二次。”
“侠义？还是太年轻了。”屠常安回到自己的位置，冷笑着说。
何笑问：“师父为何这么说？侠义本就是我辈修行者必做之事。”
“何笑啊何笑，行侠仗义自然是好的，但也要有所自觉。”屠常安语重心长地说，“他救你，是侠义，他杀了浮罗门的人，也是侠义。但为了侠义便能够得罪浮罗门那样的庞然大物吗？这不是自寻死路？”
何笑沉吟半晌，道：“师父，难道就因实力不够，见到不平之事，就要避开吗？”
“要不然你命都没了，还行什么侠仗什么义？徒弟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执拗。”屠常安说道。
何笑不说话了，他知道屠常安说的是对的，但自己却并不觉得。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样的侠客，才是真正的侠客，不是吗？
屠常安开始为书战做准备，而何笑呆愣半晌，忽然跑开了。
屠常安看着何笑离开，冷冷一笑。
这个徒弟，真是有够笨的。
何笑又跑到了陈潇这里。
“还有什么事？”陈潇问。
何笑犹豫了一下，问道：“陈兄，你觉得行侠仗义，也要量力而行吗？那浮罗门，你得罪了，可否后悔？”
“行侠仗义要量力而行。”陈潇肯定回复。
何笑有些失望。
“但行侠仗义不是一定要拔刀相助的。”陈潇又道。
何笑问：“这是什么意思？”
“倘若你碰到一个姑娘，被无赖纠缠，你会怎么做？”陈潇问。
“我当然会将那无赖赶走，救下姑娘。”何笑毫不犹豫回答。
“但如果那个无赖是个高手呢？比如说，他是游野境的高手？”
“这……我也会出手帮忙。”何笑想了想，说道。
陈潇道：“如果是我，我不会。”
“为什么？难道遇到这样的事，只因为实力不够，我们就要袖手旁观吗？”何笑十分不解。
陈潇道：“我不会出手，我会寻找别的办法，救下这个姑娘。”
何笑愣住了：“什么办法？”
“比如说，我会查清楚这个人的背景，然后找到可行的办法，逼迫他放过姑娘。或者更直接一点，我会找一个比无赖更厉害的人，通过一些手段，让他帮自己。”陈潇道，“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实力极限在哪里，你更应该知道，当你的实力不够的时候，学会借力使力。”
“是……这样吗？”何笑似乎明白陈潇话中之意。
“但永远要保持一颗君子行侠的心。”陈潇道，“只要此心不变，就是侠义。”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当有一天，你成为天下第一强者，那便能纵横天下，行侠仗义！”
何笑恍然大悟。
实力不够的时候，想办法弥补实力，无论是借力使力，还是曲意逢迎，都可以，只要能保持心中的侠义。
实力够的时候，那便无人可阻。
所以关键在于，提升自己的实力。
何笑拱手：“多谢陈兄解惑。”
“没什么，我很看好你。”陈潇说道。
忽然，一阵锣鼓喧嚣，河滩边立刻安静下来。
何笑知道书战已经开始了，他急忙走开。
“现在，书战正式开始。今年的题目是——”
一个老者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卷轴。
随着话语，他将手中卷轴往天空一扬，卷轴悬于半空，一道炫光出现，半空中闪烁四个大字。
“谁与争锋！”
……
乐战已经开始很长时间。
乐战的比拼很简单，每个人先弹奏一曲，各种乐声在河谷中合鸣，有数位精通乐理的长者便在这无数乐声中，挑选出前十名。
就这么简单。
千余名参赛者，一曲奏罢，只剩十人。
这十人之中，便有六月。
“哟，六月妹妹也进入决赛了？真是厉害啊。”林芷因看到六月，走了过来。
“林姐姐。”六月也才看到林芷因。
方才人数众多，双方都没有看到彼此，但现在场中只剩下十人，自然一眼便看到了。
“你用的是琵琶吗？”林芷因看到六月的琵琶，笑着道。
“是。”
“还真是惊人，加油啊，我觉得你能坚持到最后。”林芷因对六月说。
“嗯……还是林姐姐更厉害些。”六月道。
“不算什么，不过今年我恐怕是得不到第一名了，那个程英啊……确实好厉害。”林芷因偷偷给六月指了指。
那边，一个中年人端坐在河边，膝上摆着一床古琴。
六月每次看到他，都不自觉杀意萌生。
感受到六月情绪上的变化，林芷因抓了抓六月。
六月猛然醒过来。
“好啦，乐战又不是道战，不要这么杀意冲冲的。”林芷因笑道。
然后她低声对六月道：“你说咱们两个，能不能把程英干掉？”
“啊？你……程英不是神乐宫的吗？”六月问。
林芷因恼怒道：“什么神乐宫的啊，程英这个人很不可靠，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上古乐章，迷惑了我娘。我娘对他很欣赏，我看啊，他就快成我的后爹了！只要他能拿下这次的乐战第一！我可不想，所以……六月妹妹帮帮忙？”
六月想了想，点头：“好，可是咱们两个要怎么联手？”
林芷因眼睛转了转：“这样……”
乐战决赛，正式打响。
决赛也没什么不同，十个人同时弹奏，谁能坚持到最后，谁便是乐战第一。
但这一次，弹奏的乐曲，截然不同。
这一次弹奏的乐曲要有势。
势很重要，无论是音乐还是书法，势都是一种高深莫测的东西。
当一个人弹奏的乐曲有了势，便能够感染周围人的心境。
十人同奏，十种势同时形成，彼此干扰。
受到干扰的，便难以为继，只能停手。
这也就是输了。
只有势最强的人能够坚持到最后，这个人便是乐战第一。
神乐宫能够常驻乐战第一，便是因为神乐宫的弟子常年以乐器为武器，势早已形成，强大无比。在其势之下，鲜少有人能够坚持下去。
而这一次，似乎也是如此。
夺冠热门三人，程英和林芷因，都是神乐宫的。
另有一人，名为六月，但听其乐声，比之神乐宫，还是差了一些。
“乐战，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