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横有多长 // （三）动荡
第二天秦端端在公司里，九跑来问她昨天怎么先走了，也不等大家。秦端端不好意思的说，李白递错了酒精饮料给她，她迷迷糊糊的，就干脆回家睡觉了。九一脸鄙夷的说，给女人故意递酒的男人肯定没打好主意。秦端端心里默默的想，虽然与事实有所出入，但是这个理由也不算是冤枉了李白，就让他去背这个锅吧。
本以为生活会这么平静的持续到过年回家，结果在年前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跟DT打完练习赛不到一周，一天早上堂哥载秦端端上班的路上，脸色很不好。
“堂哥…你是不是不太舒服？脸色好像有点差…”秦端端小心翼翼的问。
堂哥看了她一眼，有点勉强的笑笑，“没事，就是公司里有点事，昨天晚上才知道的，就没太睡好。”
秦端端一听，公司的事？就问，“什么事啊？”
陈建国想，反正秦端端在财务部，将来都会知道的，就告诉她了，“王者荣耀分部里，可能要走几个人。”
“几个？是不止一个吗？”秦端端一惊，临近过年了，年后再不久就是新的春季赛，如果这个时候发生人事变动，不是很被动吗？之前的练习结果可能都会被打乱啊。
陈建国看着前方，点点头，然后看秦端端一脸的忧虑，他只好又说，“没事，二队的人不是也还在吗，应该能补得上，放心好了。哦对了，这个事，嗯，你回头婉转的跟股东表示一下。要走的人可能有转会的，到时候账上会有一次性资金变动。”
秦端端点点头，默默的说，“好的。”水姨那边倒是好说，反正话语权其实在陈明长，但是玄玄那头估计得好好跟她说了。小富婆虽然嘴上说是投着玩的，但是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队里发生的变化可能对成绩有影响，成绩又关乎收入和奖金，是股东多少会在意的吧，就是不知道玄玄会在意到什么程度了。
到了公司，陈建国马上去处理人事变动的问题了，秦端端想了想，近期也没什么新的事情要安排，就干脆回了财务部，整理一下积务。
刚刚坐下没多久，陈明长推门进来了。
“今天不用训练吗？”秦端端奇怪的问他。虽然上午一般训练任务不重，但通常大家都是在训练室的，难得他这么清闲，一大早就跑来找她。“我正要泡茶，你先坐吧。”
陈明长伸手拖出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有点无精打采的说，“队里的事你都知道了吧？今天上午怕是大家也没什么心情训练。”
秦端端正起身去倒水，听了他的话，想了想说，“人事变动嘛，正常啦。任何队伍都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趁早习惯吧。”
陈明长奇怪的看着她，突然笑了笑说，“你是不是还不知道走的是谁？”
“谁啊？”确实不知道，“早上堂哥只说可能要走几个人，但没说的很详细。”
水壶在呼噜噜的烧水了，陈明长托着下巴支在桌子上，看了看秦端端，然后叹口气说，“门路，IO，还有小狼。”
“啊？！”秦端端吓了一跳，“这么多人？都提了要走吗？”
陈明长看着她点点头，没说话。
“难怪今天早上堂哥脸色不太好……”秦端端看了看陈明长，问，“我不太懂啊，一下子这么多人员变动，又是在春季赛前没多久……这个情况正常吗？”
陈明长笑了，“谁知道。也许是刚好，也许是另外一种刚好啊。”
打哑谜……算了。秦端端翻了他一眼。刚好水烧开，她翻出早上刚刚洗好的茶具，见门又被推开了。这次来的是九和JP。她就知道……
“坐吧，刚好一起喝茶了。”
JP原本就沉默，难得九这么沉默。秦端端扫了一圈，突然笑了，“看你们的样子，感觉我才是你们教练。这个阵容，再抓进来两个，就凑够一队了。哈哈。”
本来秦端端想缓解一下氛围，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小花和等等探脑袋进来一看，已经有人在了，而且……氛围有点奇怪……“呃，方……方便加两个人嘛……”小花看着盯着自己的四个人，弱弱的说。
唉，来的真是时候，“来吧来吧，看来你们今天上午是不会训练了。”秦端端朝他们俩招招手。
小花笑开了，一溜烟的钻进来，迅速抓了个椅子坐了上去。秦端端看他一双贼眼瞟来瞟去，双手搓着大腿，活像一直土拨鼠，好笑的问他，“你想说啥？”
小花呵呵一笑，“那个……今天为啥大家都不训练了？”
秦端端一愣，感情你不知道？她转头看了一眼等等，等等的表情倒是正常的，所以，可能只有小花的脑回路有点问题。“训啊，怎么不训啊。哪，你们这里不正好五个人吗？来来来，不要偷懒，五排五排，那个……等等，你打辅助位吧。”
陈明长一脸嫌弃的看着她，连九和JP都很无语。秦端端两眼一瞪，挺直了腰板，一手插着腰一手点着桌面，顺便夸张的抬高了下巴，用鼻孔看人的说，“我，啊，现在以资本家代言人的身份，督促五位要勤勉训练，不许偷懒！那个……既然今天教练在忙，那我就勉为其难，代为行使教练的权利啦。那个~你们~就去训练‘卖友求荣’好啦。”
“吁~~~”小花第一个跳出来吁她。
秦端端老脸一红，但还是故作镇定的对小花说，“反正你们闲着也是闲着……不服是吧，你知道我背后是谁吗？3000万的大腿，小心我这个月扣你工资！哼！”说着，秦端端赶紧给等等使眼色，让他帮忙搭句话啊。
等等还没说话，陈明长叹了口气，先掏出了手机，“来吧，万恶的资本家都发话了……”
“明哥还真听她的啊？”小花回望向陈明长。
“不然呢？你今天早上还有什么计划？”
小花摇了摇头。
被小花和秦端端他们这么一闹，九和JP的心情比早上那种乌云密布的局面好了一丢丢。至少有句话是对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队里的事，得靠陈建国去解决，他们谁都没有话语权。既然忧虑也解决不了问题，那不如用有限的时间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
九也掏出手机来，“来吧来吧，正好试试你们俩的水准。别太丢脸啊……啊，‘卖友求荣’，第一局从卖谁开始呢……嗯，就从小花开始吧。”
JP翻眼看着九，不知道他这么做是怎么个说法。九看他不动，朝他笑笑，“不管怎么样，训练不能停啊，大不了当今天是个心理压力测试呗。”
行吧，他都发话了。
看着眼前的五个人，秦端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有时候真的是……单纯有单纯的好处，比如小花吧，心思就单纯到傻，不过这样的人烦恼也少。看来这次一队人员变动的风波是难以避免了，无论最后是走是留，这么突然的变化到底会在队友心里留下些影响。但是这也没办法，大家都得为自己的未来着想嘛。
午饭的时候，队里的气氛还是很压抑。秦端端对此无计可施，她本人也不想过多的参与。目前来说，她无论作为“实习生”、“资本的代言人”、还是“老板的亲戚”，都不太适合对队里的事情过多的施加影响，所以这种时候，她只能大体上保持沉默，在她熟悉的范围内调整自己和别人的心态。
下午的时候，秦端端被叫进了陈建国的办公室。
“堂哥，你找我？”秦端端推开门，先探了个头进去。
“嗯，你先进来吧。”
秦端端坐定之后，陈建国先是皱了一会儿眉，仔细想了想这个事该从何说起，然后才缓缓的说，“这次……有三个队员要离队，我想了想，职业选手……唉。”说着，陈建国停了一下，抿了下嘴，才继续，“职业选手的职业生涯黄金期不长，既然如此，大家好聚好散，我尽量尊重他们的选择。”
陈建国说着，抬头看着秦端端，“端端，这次走的三个人，有一个是签的转会，另外两个……是解约。”
秦端端有点迷惑，就问，“这个……是符合行规的吗？”
陈建国按了按眉心，“……个人选择不同吧。”
秦端端点点头，听过就当过了，想想又问，“那，需要我做什么呢？”
陈建国抬头看着她，先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才说，“还真得请你帮忙，跟我们股东好好解释一下。这次预期之外的人员变动，是队伍管理的疏忽，但我们会在训练上加紧，弥补上这次人员变动对队里成绩的潜在影响。”
秦端端用力点点头，“好的，我去说。”
“行，那……辛苦你了。这件事，宜早不宜迟吧，早点说，说的清楚一点，也尽量不造成我们跟股东之间的嫌隙。”陈建国起身，顺口问起来，“今天上午，他们都没什么心思训练了吧？”
秦端端也跟着起身，“还好啊，九，JP，陈明长，还有小花和等等，上午在财务部五排来着。”
陈建国听了挑起了眉毛，“他们怎么去财务部五排？不在训练室？”
秦端端笑笑说，“大家多少都听到了些风声，心情受了点影响。不过很快就好了，刚好又都去我那里蹭茶喝，干脆就顺便练起来了。”
陈建国问她，“那他们现在还在吗？”
秦端端想想说，“午饭后训练前的休息时间，可能还在吧，如果到训练的时间了，可能就回去训练室了。要找他们吗？”
陈建国点点头，“我跟你一起过去吧。”
“哦，好的。”说着，两个人一起走回去了财务部。门一推开，果然还在，五个人正在有说有笑的五排，陈建国觉得真是神了，这几个小子，不是没心没肺，就是心真的大。
“干嘛呢？打的这么开心。”陈建国开口问。
几个人一回头，看到是老板，九先开口了，“五排啊，‘卖友求荣’加‘混搭跨界’加‘超长待机’，小花快要超鬼了，哈哈哈。”
听了他的话，小花气急败坏的说，“你们这么对C位野核，你们的心都不会痛的吗？”说着又被对面抓死了一次，他直接头一仰，靠在椅背上，发出挫败的吼声。“不行不行，心态要崩了。”
就连等等都在偷笑。
“我求你们换个人卖行不行啊？”小花试图挣扎，向大哥们求饶。
“不行，卖其他人，对面不容易上当。”JP默默的笑他。
小花继续挫败，不行不行不行，太崩溃了。
陈建国好心情的两手盘在九的椅背上，也跟着看他的屏幕。一盘过后陈建国拍拍九的肩膀跟大家说，“走了，回去训练室，我有事找大家一起说一下。”说着，几个人一起起了身，鱼贯走出了财务部。
陈明长出去之前，回头看了秦端端一眼，秦端端用口型跟他说，“加油。”陈明长笑笑，顺手关上了门。
秦端端看他们都走了，才拿出手机来，在微信上找玄玄。“在吗？有点公司的事要找你……”
过了一小会儿，玄玄回了微信，“不是来找我要钱的就行。”
秦端端看着周玄的回信，噗呲的一声笑了。对啊，对玄玄来说，可能投他们公司真的就是投着玩的，反正都是沉没成本。“不是啦，队里最近有些人员变动，可能会有些影响。”
信息刚刚发出去，玄玄的电话就来了，“说清楚点儿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来听听。”
秦端端觉得她的声音好像有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太对，只好从正事说起。于是就把人员变动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个仔细。
周玄安静的听完秦端端的“汇报”，呲笑了一声，“就这么点破事，还来找我费心。”
秦端端有点汗，当然啦，队里的事对周玄来说，小的微乎其微，但她是他们公司的超级大股东诶，虽然被坑没了投票权……“对我们来说，是很大的事啦……”
“好~我知道了……这种事，你不用告诉我的。”周玄在电话的那头打了个哈欠。
“你是大股东嘛，怎么也得告知你啊……要不，如果你忙的话，给我个别的什么人，比如你的助理什么的？”秦端端还是坚持，告知股东公司的重大事项，是公司治理合规的义务。
“emmm……以后你们公司的事，你就告诉贾铭吧，他会整理好一起告诉我的。”周玄想了想，跟秦端端说。
“好嘞。”秦端端干脆的答应了。
“对了，你最近还有跟DT的人打游戏吗？”周玄突然飞来一个问题。
秦端端愣了一下，“没有啊……哦，不过我们队里前几天刚刚跟他们打了训练赛，还一起联谊呢。”
“嗯，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周玄懒懒的想要收线了。
“那个，听你的声音好像有点鼻音……要注意休息。”秦端端弱弱的说。
“就你心细。”周玄总是忍不住想调侃她，说完自己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秦端端在电话这头皱了皱鼻子，但又怂怂的不敢哼她，“冬天容易感冒嘛……你，那个，多喝热水……”
“唉，贴心的小棉袄。好啦，我要去喝热水啦。拜拜。”
“拜拜。”说着，两人分头挂了电话。听起来玄玄不太介意的样子，秦端端想了想，在微信上跟堂哥先说了一声，如果他那边有空了想听详细的情况，再等他来找吧，反正现在整个公司她最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