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母上大人是天坑//（五）年轻就要放肆莽
搞定股权的事之后，公司的推进速度还挺快的。
电竞行业里，最重要的就是人，所以人的流动也特别快。当然，越好的人越抢手，价格也越高。所以在解决了钱的问题之前，原本对堂哥来说，是在紧预算之下培训新人，现在有钱进账了，当然能在转会的人里多挑些适配的了。
水姨是说对这钱的用途不插手，但陈明长不这么觉得，既然他母上都说了分红归他，那么这个产生分红的过程，他就至少有权表达一下自己的意见。
年后陈明长就正式归队了，经过三个月的人事波动，现在队里的其他人虽说依然看不惯他孤傲的性子，但对老板的堂弟客气点，有点情商的人都还是做得到的。
原本每周队里休假一天，陈明长是周六早上消失，周日早上出现，但这个周五，陈明长决定蹭堂哥的车一起走。堂哥发现他有话说，就算他有“早退”问题，还是带上了他。
堂哥的房子本就是为了离公司近才买的，所以回家的路程不长，陈明长非常开门见山，关上车门就开口了。
“听说你今年打算扩招了？”陈明长问的直接。
堂哥边系上安全带，边翻了他一眼，“你听谁说的啊？”左右看看没什么问题，就慢慢把车开出了车库。
陈明长把右手支在副驾的窗沿上，支着头侧脸看他，“你管我那么多，有没有这事。”
堂哥又看了他一眼，只见陈明长似笑非笑的，心里想，这个臭小子的性格真的是欠扁。“有啊，怎么，你有意见，还是有人推荐啊。”车子顺着路平稳的开出了地库，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陈明长没着急接话，抓了抓下巴，把右手放了下来，“你要是问我推荐人，没有，但我有个小意见。”
“哟呵，你一个初级玩家，就有意见了？”堂哥觉得他入行的时间短，现在就敢在老鸟面前表达意见了，人小心大啊。
陈明长没理他的反讽，反而伸手开始调整副驾的座椅，还一边动手一边吐槽，“你这什么破车，副驾的位置这么小。”直到把座位向后推到头了，还把椅背放躺下了合适的角度，才左右蹭了蹭肩，觉得舒服了。
堂哥真的是拿他没辙，“你就会说。你以前在家开的是你爸妈的车，你有本事，自己花钱买豪车去，我一个创业人员，哪儿有钱供着豪车还当你司机。”
陈明长听了笑的更开心了，“能啊，你好好干，分了红我就能买车了。”
堂哥语塞了…哼！万恶的资本家！
陈明长得了便宜，就收起了卖乖，认的对堂哥说，“真的，我有两个意见，你考虑考虑。”
堂哥没好气的说，“说。”
“第一个，找那些风格上就爱打架的。第二个，找好看的。”
“……”堂哥一阵无，在红绿灯前停下来的时候，一脸嫌弃的看向陈明长。“你…这算什么意见…”
陈明长听他用词这么委婉，绷住了笑，对他说，“我有道理啊！第一个，爱打架的。你想，现在入行做职业选手的，几乎都是20不到的人，年纪轻轻的就被管死了，跟咸鱼有什么分别。有本事的选都有脾气，是难管了点，但没脾气的选手也没成绩啊。”陈明长开始用他的歪理给堂哥洗脑。红灯绿了，车子继续向前，堂哥的眉皱了起来。
陈明长继续洗脑，“你想想，竞技体育不都是又燃又炸的，要是上场一群人，把观众打睡着了，谁爱看？换你你爱看？”堂哥没接话，但陈明长知道他听进去了。
陈明长随即又道，“我休假这段时间，也多看了看以前比赛的录像，差不多就是两种风格，一种是猥琐发育类，双方苟到大后期，擦身过都不敢动手的，没意思，另一种，是从一级就打架，这就很精彩。如果我是观众，我就会看后面那种，前面那个太没意思了。”
没听到堂哥接话，陈明长也不着急，兴味甚浓的看着他，“我知道战术是战术，但我说的这个是战略问题。方向错了，也就是在错误的路上狂奔，奔的越远，错误越大。”
“打架的风格不是不行，但很吃团队配合。”堂哥思索了一下，说道，“也不是没人想过这条路，但这么做，容错率低，又吃状态吃配合。现在kpl里有这么干的队伍，在实战里基本上都变成solo节奏了，一搞不好就被对方团灭，变成一个一个送。所以才有运营打法…”
“呲，那个什么运营打法，就是金乌龟好不好。金钟罩铁布衫一放，苟在自家野区养猪吃经济，这种打法连解说都开始聊天卖皮肤了，这是比赛还是电视购物啊。”陈明长非常之不屑。
“…你这个…”堂哥很想批评他的形容，电视购物？但想想一场比赛动辙20几分钟，看的人累，连精彩回放都只能剪偷塔点水晶的话，真的是无聊。
陈明长打断他，自己并不想听“老前辈”的劝戒。“你想想你当年打职业，遇到那种眼里都没火花的选手，是不是很想踩他一脸。”
堂哥真的很无语，这个说法在他年轻的时候看来…也确实是没问题的啦。
“所以啊，你们招人的时候，别总选那些怂包。”陈明长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立起上身正色说，“还有那个冯青，训练方法有问题。什么基本操作都管，像是流水线，他训出来的人在他面前呆若木鸡，也没人敢顶他，在背后都快心理变态了。”然后觉得吐槽爽快了，又躺了下去，懒洋洋的说，“钱的方面，不是有我妈的钱到账了吗，该花就花啊，不花在刀刃上，留着下蛋啊。”
说话之间，堂哥已经把车开到了家，停稳之后。堂哥也没着急下车，就顺着他继续聊，“人的事我最近正在想，扩招是肯定要的，到时候我留意一下人。冯青的训练方法，有他的道理。对好苗子来说，当然能给更大的发挥空间，但对电竞这碗年轻饭来说，就是得拔苗助长，才能尽快出成绩，我会尽量尊重选手，但不可能尊重到每一个人。你们内部也是有竞争的。”
堂哥松开安全带，突然想起来了，“还有个第二呢，为什么要好看的？”
陈明长看着他，开心的说，“因为我喜欢颜值高的。”
……
周六，秦端端照常来给小淳辅导，不过其实在她看来就是带孩子。小淳最新报了奥数班，总有些奇怪的题，让雅雅姐很抓狂，连带着她周一到周五，也得抽出些时间来搞定自己课业之外的部分。
水姨的钱已经到账了，所以前两天，水姨就通知她这个周末跟雅雅姐一起去公司，她这才知道，堂哥的公司名叫“CDE”，大概就是追梦电竞之类的意思吧…好中二啊，老少女表示不理解。
不过水姨说放手让她去看账，能看多少看多少，对她来说，也是第一次接触一个“流行”“风口”行业公司“正常”运作的机会。她自己本身，是有兴趣的。
周日雅雅姐带她到公司去，给她介绍了管财务的张姐。张姐是土生土长的上海本地人，原本是替雅雅姐父母的贸易公司管账的，堂哥公司这边刚起步的时候，人力费用能省则省，又是雅雅姐管财务，她就软磨硬泡的从自家挖来张姐帮忙做账，一个月来个两三次，也不用坐班，费用从自己爸妈那边出，算盘打的很是精明，竟也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张姐，我给你带来了个帮手。这是秦端端，高财生，复旦的。”雅雅姐推门进财务的办公室，笑嘻嘻的对里面的大姐说道。
张姐抬起头，一副迷你的老花镜架在鼻梁上，翻着眼睛对着雅雅姐说，“唉哟～雅雅诶～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姑娘呀～满标致的嘛。”
秦端端连忙礼貌的说，“张姐好，我叫秦端端，请您多指教。”说着弯了弯腰，给张姐小鞠了个躬。
“嗯嗯嗯，你好你好。”张姐点点头，又对雅雅姐说，“小姑娘还蛮有礼貌的嘛。”
雅雅姐嘻皮笑脸的对她说，“那当然啦，谁敢对您这尊财神爷不礼貌呀。”然后顺手把一盒茶业放在桌子上，“来，这是孝敬您哒，辛苦您两头跑啦，还请您笑纳。”
张姐也不推却，直接拿过来看了一眼，就放在桌子下面了。“嗯，好的。这个小姑娘，她来要做什么的啊？”
雅雅姐回头看了一眼在门口站的直挺挺的秦端端，满脸写着傻鸟，笑嘻嘻又说“这就是前两天您入账那笔大财叫来的人，她才大一，对方没想让她干嘛，就翻翻账，学习学习就行。您要是心情好，看她顺眼，就也教教她，给您分担分担呗。”
雅雅姐这么一说，张姐终于正眼看了她一眼，秦端端只觉得自己像被x光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扫了一遍，拉长了声音说，“哦～~~我明白了，这是来监工我的呀。”
“不不不，我不是，我就是周日来给您打个下手的。”秦端端心里欲哭无泪，慌忙的摆起双手，她这小蚂蚁为啥要这样吓她，职场的竞争不要这么直接吧…
雅雅姐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出面帮她缓颊，“张姐，你别逗她了，她胆子，又一直在读书，可听不懂你的笑话。”
张姐翻着眼看了看雅雅姐，终于露出进门来第一个笑，拍了她一下，这下对着秦端端温和的说，“过来吧，别站在门口，以后就坐我对面吧。”
秦端端连忙应声，抱着书包坐了下来。
从此，秦端端的打工生涯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