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你看这锅它又大又圆
位于汉德拉大陆中央、横跨东西的巨大山脉，在远古纪时期被称为“天庭山脉”；帝国覆灭后被涅罗圣教会所占、这才更名为“涅罗山脉”，成为了涅罗圣教的“圣山”。
圣教会经过了千年的细心经营，在山脉上建立了许多雄伟壮丽的宫殿和城堡，以及垦植农田、开辟牧场、设置商栈，甚至是规划出训练所、演武场、居住区等，各类建筑和设施一应俱全，俨然成为一个独立的小国。
而这个“小国”的中心建筑——一座高耸而宏伟得不似人造之物的白色巨大建筑物、设计风格与四大国迥然不同的超级要塞，便是圣教会的“圣城”。
在弗罗达洛教堂的“圣火”被人发现消失后的第七天，来自弗罗达洛的信翁终于抵达了遥远的圣城；随后而来的还有桑福德在前往弗罗达洛与拉鲁姆汇合的途中、得知圣火消失的消息后放飞出来的第二只信翁。
圣城的议事宫内，由仅次于教宗的十二名枢机主教组成的“枢机团”，在这里举行重要事务相关的参议会。
参议会的内容，自然就是近期发生的“圣火”消失事件了。
议事宫内，身穿白色束腰长衣、外套红底金边长袍的枢机主教们围着圆桌而坐，他们都是有一定年纪的中年男性，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事关圣教会的“圣火”，每个枢机主教都十分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人都到齐了，那么废话不多说，‘参议会’正式开始吧。”坐于上首的枢机主教沉声说道，他的名字是奥迪尔·亚罗斯，任枢机团团总，领导其他枢机主教。
之后他又说：“想必你们也已经知道了，关于近期发生的圣火消失一事……”
接下来无非就是根据信翁的传信、将弗罗达洛城主玛琪与教堂大祭司联合书写的报告、以及随附而来的东北教区主教桑福德的说明文书复述了一遍——毕竟在场的大多数枢机主教只是听闻这件事，并不了解其中的详细经过。
“邪神的爪牙？真是荒谬！”一名枢机主教冷哼道，“谁都知道，帝国根本没有神明的眷顾，否则也不会被推翻。他们信仰的造物主根本不存在，世界只有一个唯一神——起源女神眷顾圣教会和她的忠实信徒！”
“那载入史书的那个邪神是怎么回事？以前的古文献都记载了邪神是被伟大的起源女神击败且分尸封印的，虽然是远古传说中的记述，但想来也不是空穴来风吧？”
“那不过是为了斩断愚昧落后的邪神信仰而描述的文字内容罢了！随着帝国的覆灭，大量的史书文献也被焚烧殆尽，古今历史还不是由当时的圣教会随意书写……”
“住口！你是在怀疑前人的记述有失公正吗？！”
“呃，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咳咳、肃静！请各位冷静地讨论，不要忘记了你们的身份。”奥迪尔无奈地制止道。
原本枢机主教们都是身居高位、极有素养的人物，平时的参议会都不会是这样吵闹的风格，无奈圣火消失事件对他们这些最虔信的枢机主教来说、造成的心理冲击实在是太大，不少人因动摇而失态也是在所难免。
之后枢机主教们一致认为“邪神复活论”过于荒谬，一是没有切实的证据表明这是确切的真相、二是会动摇圣教信徒、被其他不怀好意的异教徒利用，进而引发更大的混乱。且还有上纲上线者提出这是在质疑女神的威严（毕竟传说邪神是由女神亲手镇压的），于是最后将这个说法给驳斥了。
至于圣火为何会消失、那神秘的贼人到底是如何做到窃取圣火的，一众枢机主教讨论得口干舌燥，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是以“调查中”为由，将对外公开说明的程序暂时搁置。
然而几天后，又有一只信翁飞进了圣城的通信部，带来了新的消息。
当奥迪尔在参议会上、将主教桑福德和战斗大师弗朗兹在城堡内部被神秘人掳走的消息说出来的时候，再度引起一阵哗然。
“能遁入地下的神奇能力？这是真的吗？不会是因为弗罗达洛担心被问责而随口胡诌的吧？”
“应该不是，据说当时有名执行公务中的审判者在场亲眼所见……”
“难道是罕见的特异种怪物的异能？”
“不管怎么说，竟然敢掳走堂堂一名主教、真是猖獗！必定把这些贼人都揪出来施以火刑！”
“到底是谁做出如此忤逆之举？”
就在这时，奥迪尔挥手示意、让伺立一旁的执事带着一只信翁走了过来，并说：“关于这点，也许来自安可塔的这则消息能告诉我们答案。”
只见那只信翁张口说话了，它不仅完整地复述了送信人的话语，连对方“录音”时慌张惊恐的语气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女神在上！湖民……那些该死的湖民又来了！他们虐杀了当地的城邦军、还残忍杀害无辜的城民、亵渎了神圣的教堂！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更可恶的是，他们居然对圣洁的圣火进行邪恶的祭拜仪式，在那之后……圣、圣火就……消失了！”
当信翁被执事带走之后，除了奥迪尔以外的其他十一名枢机主教都瞪着眼睛、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似乎还未从令人震惊的消息中回过神来。
“湖民……没错、湖民！”一名枢机主教恶狠狠地说道，“那些愚昧的湖民也一样是异教徒，而且都会些怪异的术法，据说栖息在湖域内的许多特异种怪物都被他们所驯化……圣火消失肯定与他们有关！”
比起虚无缥缈、无凭无据的“邪神复活说”，这位枢机主教显然更愿意相信是存在于他的认知中的、看得见、找得到的湖民干的好事。一旦他产生了“就是他们干的”的想法，就会想方设法地自找理由进行论证，来证明自己的观点并没有错。
而看到其他枢机主教一脸认真地点头的模样，显然赞同的人不在少数。
要是远在大陆极东的贝彻斯湖域里的湖民们得知这件事，想必会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真是人刚回到家、锅从天上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