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破局（五）
唐祈风回到学校时已经接近下午四点了，这是个尴尬的时间，离饭点还有些时间，但要去干些什么事，时间也不算充裕，所以唐祈风便决定回办公室坐坐。
唐祈风拿着一杯咖啡走进教学楼的大厅，保卫室里传来广播电台的声音，唐祈风转头看去。老张戴着眼睛，坐在保卫室里，悠闲地看着报纸，根本就没注意到唐祈风，唐祈风也不想打扰到老张，便猫着步子，走进了电梯。
由于没有学生进出，教学楼里几乎没怎么开灯，14楼依旧是一副昏暗的模样，但对唐祈风而言，却丝毫不受限制。唐祈风走进办公室，打开了空调，闷热的空气顿时凉爽了不少。
这几天一直在外面几番奔走，对身体的负荷确实有点重，唐祈风坐到椅子上，从包中取出镇定的药，就着咖啡服了下去，然后便把头靠在椅背上休息了一会儿，直到感觉自己舒服了很多，才重新起身，又喝了一大口咖啡。
唐祈风注意到木制的办公桌上积了不少灰尘，而地上的灰尘也在瓷砖的光亮下显得尤为显眼，这几天都在忙着方东泽的事，本来定期整理的办公室，也没能好好打扫。唐祈风便将咖啡放回到桌上，开始收拾起了房间。
将地上打扫一番后，剩下的只有办公桌的抽屉了。唐祈风坐在椅子上，打开抽屉，取出了里面的资料，除了之前帮方东泽破案时留下的资料外，剩下的都是些心理学的书和论文。唐祈风一本本拿出来整理，有的是老师留给自己的论文，有些则是自己在图书馆借的书。
《人格心理学》、《梦的解析》、《犯罪心理学总论》……
唐祈风小心翼翼地清理着书籍，其中一份论文引起了唐祈风的注意。唐祈风把论文放在一旁，将其他论文放回了抽屉。
论文的封皮是南山大学本科论文的特有的封皮，上面除了学校的校徽，还是论文的题目、专业和作者。
论文的题目是《犯罪诱导与心理暗示分析》，而论文的作者是季源。
唐祈风回想起中午和季源在餐厅中说的话，那些对古越犯罪动机的讨论，所以才特意拎出了季源的论文。
将近一万字的论文即便是粗略的浏览也要花费不少时间，唐祈风合上论文的封皮，看了眼墙上挂钟的时间，已经将近五点半了。唐祈风伸了一个懒腰，将论文收回抽屉，而后便转身站起，透过窗户看向校园的风景。
校园里少了学生的喧闹和来来往往，显得尤为宁静，唐祈风也很喜欢这种幽静的氛围，在夕阳的映衬下，让人更加安详，暂时忘记了生活中的不顺和烦恼。
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了连续的震动，是来了电话。唐祈风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来电显示，是方东泽。
“喂。”唐祈风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拿起咖啡抿了一口。
“喂，小唐，有消息。”电话里传来方东泽急切的声音。
“正好，我也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啊？”
“听你的语气挺着急的，你先说吧。”
“我们俩调查了王智家附近的监控录像，起初因为王智当天行动的时间宽泛，路线也不确定，所以，我们花了点时间。”
“那结果如何？”
“王智在下午两点三十五分的时候，的确被一个人给跟踪了，最早发现跟踪的人是在徐亚家小区附近的一家超市门口。直到四点多的时候，那个人跟到了王智的小区门口，小区内就拍不到了。我们初步判断，那个跟踪的人就是杀害王智的人。”
“有拍到跟踪者的脸吗？”
“不行，跟踪的人戴着一个鸭舌帽，似乎还故意压的很低，根本就没拍到正脸。”
“好吧。”唐祈风早就知道有人跟踪过王智，只是没想到犯人如此警惕，连监控也没能拍到正脸。
“对了，你说的消息呢？”方东泽在电话里问道。
“哦，我去见过古越了。”
“你……你单独见他干嘛？”方东泽的音调瞬间拔高，吓得唐祈风立刻把手机从耳朵上拿开。
“呵呵，我这不是没事吗？”唐祈风笑着回应道。
“亏你还笑的出来，如果你的分析是正确的，古越就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先别说这些了，我敢肯定，古越就是杀害王智的人。”
“真……真的嘛？能……能确定吗？”方东泽似乎被唐祈风的话惊讶到了，有些结巴地说道。
“十成把握。”
“真的假的？十成！这么有把握！”
随后，唐祈风将自己和古越的谈话内容，以及古越神色的变化，完整讲述给了方东泽。
“确实，他的反应的确符合第一次杀人后的症状，而且他对你的话更是没有反驳。”方东泽听完唐祈风的描述，也表示赞同。
“但是……”唐祈风转口说道。
“怎么了吗？”
“可惜没能得到确切的证据。”唐祈风随后又将自己带着录音笔的事情告诉了方东泽，以及最后谈话被短信打断的事。
“没关系，你已经尽力了，至少我们能够认定古越了，李少城他们也算是对周局长有个交待了。”
“对了，还有件事可能要麻烦你。”
“有什么直接说吧，咱俩还搞的这么客气干嘛？”
“你晚上吃完饭后来学校吧，最好和家里人说一声，今晚就住学校了吧。”
“什么事啊？”
“还有李少城，记得也把他一起叫来吧。”
“到底什么事啊，搞的神神秘秘的。”
“今晚很有可能是个抓到古越的好机会。”
“抓到古越？什么情况？”方东泽不太理解唐祈风的话，但心中却莫名产生一丝不好的预感。
“我们不是缺少古越的罪证嘛？今天晚上应该就能人赃并获了。”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办法啦？”
“等你们晚上过来了就知道了。”
“切，还跟我买关子。”方东泽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这个好兄弟，只得无奈地说道：“好吧，好吧，你每次总能想到办法。”
“别忘了，事关重大，一定要来。”
“好了，我办事，你放心。”
唐祈风挂断了电话，拿出包里的药，仔细地确认了药的数量，然后装进了口袋中。
计划已经完成了最后的准备，只等夜色的到来。
窗台上的植物照耀在夕阳下，显得更富有生命，枝条上已经长出了嫩芽，其中还有一个花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