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身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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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烈日炎炎高空挂,农家收成全凭天

母亲神色忧郁,仿佛心间承受了太多的压力,不过,在刘大娘询问时,却说没有什么事。

也许小林能够明白母亲的心事,因为他每天都在母亲左右,也许他也不会明白母亲的心事,因为他的年纪终究还是太小。

又是几天过去了,母亲又带着他来到了山上,他们的麦田边。

蓝的发白的天空,一轮烈日悬挂在天空中,一刻不停散发着炽热的光。

漂浮的浓云也遮不住它的热,整个大地都被炙热所笼罩。

庄稼成熟的季节到了,该是炙热烘烤大地的时候了,一切庄稼人都已经做好了汗流浃背的准备,因为汗水预示着收获。

所有人本应该高兴,本应该欢歌起舞庆祝这秋收季节的到来,但是几乎所有人心头都渐渐升起了愁云。

今天的炙热来的似乎早了些,一切都还未准备好,不管是庄稼人还是生长在田里的庄稼,都已经被炙热笼罩。

“今年这天气怎么了,前头阴雨不断,到现在却连着晒,晒…晒得这庄稼都瘪下去了。”

田间地头,母亲轻抚着麦子的穗头忍不住说道,任谁都知道庄稼不晒一晒被雨泡多了,这根就会烂,不晒一晒就不会好,籽也不会饱满。

晒得多了同样不会对庄稼有什么好处,阳光会蒸发掉田地和庄稼本身的水分,看似饱满的种子,在未成熟时,籽里面应有的很多水分,这些水分会慢慢散失,最后一个个瘪的只剩下个皮都是有可能的。

这麦田地皮被烤得有些滚烫,顺着小林穿着的布鞋渗透到他的脚掌,这使他在跟母亲走时,不得不将脚心抬起些,以减轻脚底的疼痛感,人是如此,但扎根与土地的庄稼能如何,又没有云彩遮挡阳光,又没有可以挣脱地面的力气。

“妈,太热了,我们回去吧?”

他实在热的有些受不了,皮肤本来就黑,都说黑人吸热,自然能被更多的阳光青睐,而越是青睐与他,他就越黑,这似乎是一个恶性循环,他不想忍受这种炙热的像在火炉里烘烤的感觉,他想回家。

他无比怀念家里阴暗的炕头,如果在那里,他该有多舒服,也许这是一种幸福,能让他真真切切感受得到的,像吃了一个白面馒头一样的幸福。

以前晴朗时那般碧蓝的天空没有了,这天空显得有些苍白,原本温柔的阳光没有了,这阳光显得火烈,原本绿油油的远处层层叠叠的高山,此时都是变得有些干黄。

这种黄色,不是代表成熟的颜色,也不是象征收获的颜色,这是一种衰败与干朽的颜色,这是一种落寞与沉重的颜色。

母亲走在前面,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她那一双粗糙的手,一直在庄稼的头顶轻抚着,他看不见母亲的神情,但他能看到无情微微颤抖的手,还有与这片田地融为一体的身影。

这一瞬间,母亲的身影高大但却孤单,他有那么一种感觉,他觉得母亲本应该给予自己的爱,却给了这片庄稼,走在身后的他被她给无情的抛弃了,她觉得母亲可以没有他,但不能没有这片庄稼。

“妈,我们回去吧?太热了,我脚疼。”

他再次呼唤母亲,但是她仍然无动于衷。

母亲轻轻的蹲下了身形,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眼前的麦子,他也照蹲下来,麦子的高度正好到他的眼睛。

这麦穗真大,这麦秆长的真高!

但是它的叶子尖上,已经出现被烈阳灼烧的痕迹。

母亲的手轻轻的触摸这那一片干黄,又摸了摸长的饱满的穗头,许久后,她的手轻轻的剥开穗子的一瓣看了看里边的麦籽,又将它合了上去。

“天气太热了,这么下去这麦子就要被晒干了!”母亲对着他说。

“干了不是正好,我们就可以收麦子了,然后就可以磨面了。”

“磨什么面,干了就没有面了!”母亲说道,他想不明白,因为每年不都是晒干的,怎么今年就不行呢?

“妈,我脚疼,我们回去吧?”他再次问询母亲,这时候他已经热的难受。

母亲看着他,似乎有些生气,蠕动这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她叹口气,说道:“走吧,回去吧!”

两人沿着地边慢慢的往回走,这地边沿干硬的就像一条白油路,两人很快走到了上山的那条土路。

土路延伸到山底,便是他们的家。

他们走到半山腰的时候,碰上了村里的一位长辈,他佝偻着身子,在路边的一块地里左看看又看看,看一会再直起身来,然后继续佝偻着身子去看。

母亲和他都看到了他,母亲当时就惊讶的说道:“韩叔,您怎么跑地里来了,这天气这么热你身体怎么受得了。”

“韩叔”身体微微一颤,缓缓直起身子,在看到是母亲和小林时,露出来和煦的笑脸。

“韩叔”说道:“我这天天闲在家里,也没啥事,就来地里看看。”

“韩叔”敲着拐杖往他们这边靠了靠,问道:“燕子,这山上的庄稼都怎么样?我这老胳膊老腿,再上不了那么高的地方去了。”

母亲回答道:“韩叔,这山上的庄稼可比这底下的干的多,叶子都被晒干了,我怕再这么晒下午整个庄稼都会被晒瘪了,收不了多少庄嫁了!”

“唉,谁说不是呢?这么的怪天气我这辈子见得不少了,我们呐,就是靠着天吃饭,天想让我们多吃,我们就能多收,天若不想让我们多收多吃,那必定不是长晒就是长涝,唉!”

“韩叔”叹着气,满脸愁容,儿子出门挣钱还没回来,家里又有个不听话的儿媳天天躺家里对庄稼不管不顾,他说不了她什么,但是他却坐不住啊,这可是他们生存的根本。

“韩叔,您先别这么担心,说不定过几天就来场雨呢,这老天应该也不会看着我们饿死吧,我们饿死了拿什么去供奉它?”

母亲安慰着“韩叔”,说真的,若是能来一场雨,这庄稼便还能缓过来,毕竟离收成还得等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