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旧事之伍子胥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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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劝君掇蜂君莫掇

心已死、泪已干,楚王和太子又有多大区别呢?跟了楚王也许对秦国来说还更有利一些。只要彻底笼络住楚王,王兄那边的压力会小很多,可以专心的对付晋国了。而且都已经这样了,还能如何呢?

第二天清晨,神清气爽的楚王接到了费无忌的奏章,找到伍奢的下落了。在那个通讯靠吼,交通靠走的年代里,费无忌为什么能如此高效的在幅员辽阔的楚国找到一个人呢?很简单,伍奢就是被费无忌用信诓到了晋楚边境重镇宛城,费无忌要找他自然容易了。

当日费无忌给伍奢的信中写到,自己在雍城见到了伍员,听说自己为太子来迎娶孟嬴,非常生气,居然举剑劈了木案后说要去宛城找哥哥伍尚借兵要强抢公主。这信七分真三分假,伍奢知道伍员在雍城停留了很久也觉得不对劲,所以一看这信不由得大惊,也不敢惊动旁人就连夜赶奔宛城要堵住这个逆子。伍奢日夜兼程赶到宛城后见到大儿子伍尚一问,并没有见到伍员,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连日里车马劳顿,伍奢全凭着心中这口气强撑着,发现伍员没来,这口气一泄当时就病倒在了宛城。

而太子建当日接到费无忌的密报,说自己在雍城见到了伍员,听说自己为太子来迎娶孟嬴,非常生气,居然举剑劈了木案后说要去城阳鼓动楚国的附庸蔡国造反。于是就把这个消息报给了太傅,后又觉得不妥,怕太傅大义灭亲,所有只有太子出面才能制止。太子收到密报就遣人去找太傅,手下转了一圈回禀,太傅出了北城门一路下去了。郢都位于楚国中部,宛城和城阳都在楚国的北部边境,只不过宛城偏西一点,城阳偏东一点,但是大方向一样。太子见太傅也往北下去了,也不疑有他,带了几个心腹悄悄上路了。

费无忌跪在大殿上奏到:“大王,伍奢逃窜到了宛城与伍尚汇合图谋不轨,请下旨缉拿伍奢父子回郢都。”“准了”执笔的内竖急忙在竹简上写好旨意,楚王过目后卷起来盖上封缄。用牛皮绳系好后把绳头封上胶泥。符节令取出玉玺,在胶泥封上盖上玉玺,旨意就准备好了,楚王又不放心,取出了调兵的半个虎符派大将申包胥去统领伍尚手下的军队。申包胥和伍家兄弟二人私交很好,忽听闻要去夺了伍尚的兵权,撤职查办有些诧异,但是王命不可违,而且自己去了说不得还能照顾一二。匆匆领了旨,与传旨的内竖一起赶往宛城。这个申包胥的名字属于历史习惯叫法,今后书中很多任务都会按照大家习惯的叫法来称呼,他的真实姓名是芈姓,蚡冒氏,名包胥,因封于申邑,故称申包胥。

太傅身体刚刚有些好转就听闻大王的旨意到了,使人搀扶着出了屋,带着伍尚在院中跪拜接旨。伍奢接过旨意,验过泥印无误后打开了竹简,一下子就呆住了,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大王定了个谋反的罪名。这时候申包胥也走上前来,拱手道:“见过太傅。”又转身面向伍尚从怀中取出虎符,双手递给伍尚,伍尚从怀中取出另外半块虎符一拼,严丝合缝。申包胥接着说道“伍将军虎符可有问题?”“没有问题”“那好,大王传旨让包胥带领军权。请伍将军与太傅收拾一下明日启程吧。”说完收起虎符转身,转身去城中的官寺休息了。伍尚扶着伍奢回到了房中,“父亲大人,今日传旨的蚡冒将军与小子关系甚好,现在刚刚中午,他收了兵权转身就走,要明日在动身,也没有命人看押,应该是故意要给伍家留条路啊。”“尚儿啊,我们该逃吗?”“不该,伍家对大王忠心耿耿何罪之有,子胥在外面虽有些传言,但是应该是不实之言,逃了也就坐实了。只是蚡冒将军忠而不愚,公私分明,此举必有深意啊。”“尚儿,大王不昏庸,是非曲直自有定论,不用在这里妄加猜测了,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回朝面君。”“喏”

伍奢父子回到郢都并没有见到大王,直接就被费无忌打入了打牢,逼问太子造反的事情。伍奢父子不论如何酷刑加身,也不承认太子谋反。于是费无忌派人去城阳给太子送信说,楚王贪恋孟嬴美色,强娶入宫。担心太子不服,所以已经抓了太傅一家,跟着就要把太子抓去一并斩首,以绝后患。太子这几天在城阳没有找到太傅和子胥,就派人四处打听消息,隐约听闻秦国婚使团已经到了郢都,但是东宫只接到了八位媵妾,主母见了大王后就一直没有出宫。送亲随行的公子蒲日日去王宫要人,却不得见。跟着就又听说了太博一家被押入了大牢。正准备赶回郢都查问详情,就接到了少傅传来的这个消息,大惊,立刻按照费无忌的安排逃往郑国避难。

同时费无忌又派人告诉伍家的那些家奴院工,说伍奢犯了死罪,让伍员回郢都替父顶罪,可以免他父亲一死。此时伍员刚刚出了秦国来到了楚国上庸,碰到了匆匆赶往秦国找伍员拿主意的家臣伍忠,就急急忙忙的赶回了郢都,但是子胥并没有去官府投案,而是派人四下里打听家君与家兄的情况。楚王纳太子妃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保密的,子胥又不方便露面,一连三天都没有打听出结果。

子胥也急了,仗着自幼与太子伴读,少时常年进出王宫,熟悉宫中情况。当夜就轻车熟路的潜入到了王宫之中。记忆中楚王晚上会在王后的后寝殿,探听消息自然要要去那边。刚到后寝殿外围,就看到明哨暗哨巡逻队伍不停,完全没有到进前的可乘之机。忽听到有脚步声,急忙躲到假山后。只听两个寺人捧着一捆奏章边走边说道:“大王自从得了秦国公主,夜夜留宿云桂苑,可能觉得冷落了王后,这些天头一次留宿后寝殿,结果批阅积压的奏章到现在了。”子胥一听大王夜夜留宿在秦国公主那里,下意识的觉得那个公主必然是孟嬴,也顾不上找大王了,直奔云桂苑。

趁着云桂苑的两组巡夜侍卫交接的空隙,子胥溜到了窗下,点破窗棂纸,偷眼一看,灯下的美人果然是孟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