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风起
在这个妖魔乱世当中人命如同草芥一般卑微,
妖魔鬼怪寻觅着人的身影来果腹解馋或者是如同猫抓老鼠一般的玩弄人类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妖恐怖么?恐怖。
可是人却更加的恐怖,因为他们也在“吃人”……
双目无神的年轻人单手枕着头,靠在了枯朽的树干上。
他脸上有一道伤疤,伤疤横贯了鼻梁,从颧骨延伸到了鬓角。
虽然年轻人长相清秀,可是这道伤疤却为年轻人平添了许多凶煞肃杀之气。
在这世道之中,越是看着凶恶的人,就越是不会有人来招惹。
年轻人的嘴里嚼着草根,略为有些甘甜的滋味蔓延在舌尖。
少年的身前斜斜的插着一柄剑,他的两只脚搭在一起翘在了剑柄上。
远方,无数的苍蝇飞舞着,想要吸吮着尸身身上腐烂的尸液,可是却无一只苍蝇敢于来到年轻人的身边。
年轻人吐出了草根,迅猛的起身,抓住了剑柄,利刃出鞘的声响传出,年轻人的手中已然多出了一柄锈迹斑斑的长剑。
长剑上铭刻着奇异的纹路,只是却被血迹所遮掩住了,看不真切。
年轻人右臂的袖袍空空荡荡,只余下左臂抓着那柄剑。
他在等待着什么……就仿佛是猎手等待着猎物一般。
终于,他的猎物出现了,原本腐烂的尸体全都站了起来。
它们张着无法合上的嘴,猛烈的食欲催促着它们去将入目所见的一些吞噬殆尽,去满足他们空空如也的脏腑。
于是,它们发现了拿着剑严阵以待的年轻人。
它们迫不及待的冲到了年轻人所在的地方,只是还未靠近。
凌冽的剑光便一斩而过,它们的头颅全都被这一剑所枭首。
双目无神的年轻人不发一语,只是侧着耳朵倾听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动静。
而后,他动了起来。
……
不知从何时起,他就拿着那柄锈迹斑斑的长剑,行走在每一块土地上,凡所见害人之邪物,他必会将其一剑斩杀。
只是,他是个瞎子,还是个哑巴。
不知道他有没有名字,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更不知道他是从何而来。
那些被他救助过的人只知道他不遗余力的猎杀着那些害人的妖邪之物,
他,在肃清这天地之间的邪氛,
他擦拭着长剑上的血迹,
露出了胸口上的一道印记,
握着剑的帝君,脚踩龟蛇。
长剑擦拭干净了,一面书真武。
另一面,
荡魔……
待到肃清尸怪后,年轻剑客手中的长剑却是发出了轻微的嗡鸣声。
它在指引着年轻人去往某处。
年轻人望了一眼,
那个方向是,
俞杭城。
……
如同猛猪吃食一样,秦安忆大口大口的喝着鸡汤。
鸡选的是家养的老母鸡,肚子里还有双黄蛋,撕下了鸡腿,秦安忆大口大口的吃着鸡肉,连带着的,鸡骨头都被嚼碎,骨渣混合着骨髓,顺着汤汁滑落到了腹中。
捧起面盆,秦安忆大口大口的吃着面盆当中的米饭。
桌子上大多摆放着残渣稀少的空盘子。
一旁的两小只和陈识惊恐的看着秦安忆。
“你吃这么多,不撑么?”唐紫晨好奇的问着秦安忆。
“吃饱了,人才踏实。”秦安忆说着。
食物落入腹中很快就被蠕动的胃壁所碾碎,而后被吸收。
消耗的气血在被这些食物所补足回来,形成了持平的局面。
实际上,这也是武魔在习练外功。
到今天为止,秦安忆所有兑换而来的外功除了一门刀枪不入铁衣衫都大成了,而这些外功内力都被转化为了九阳神诀的阳极内力。
放下了面盆,所有的饭菜全都清理干净了。
秦安忆摸了摸肚子,感觉不太踏实,气血消耗极快,但是补足的速度也是持平的。
没吃饱,倒也有了个七成。
而铁衣衫也在此刻大成了。
这些内功想要大成起码要花十几二十年,但是在秦安忆这里,只用了十天,仅仅只是十天,武魔就将全部兑换而来的外功练到了大成。
总计九层的九阳神诀也来到了第七层。
现在的秦安忆说是高手也不为过,只是相应的战斗意识并没有达到。
而这十天里郭蓉和两个跟班也离开了,客栈里只剩下陈识和两小只驻留。
满意的拍了拍平坦坚实的肚子,秦安忆将锅碗瓢盆收拢在了一起,拿到了客栈后洗了起来。
这也是人手不足的弊端,一切事情都要亲力亲为。
“我说,你做的饭菜那么好吃,为什么那几天不亲自下厨?”陈识悄咪咪的到了客栈后面。
“那时候我还不会做菜。”秦安忆真切的说着。
“我就不喜欢你这个样子,撒谎不打草稿就算了,你撒谎还这么蹩脚。”陈识摇了摇头,打趣的笑着。
“那我总不能和你说我有外挂吧。”秦安忆内心腹诽着。
“话说,镇邪司的人什么时候到俞杭?最近这几天太过于太平了,按理来说不应当啊。”秦安忆撇过了头问着陈识。
“我这几天四处走访想要打探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可是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的。”陈识也有些纳闷,“按理来说,如果真的是有预谋的话,那么那些妖物肯定是会过来的。”
“嗯。”秦安忆点了点头,“明天你再到处打探一下,有需要帮忙的就喊我一声。”
“那感情好啊。”陈识笑了笑,觉得秦安忆真的是嘴硬心软古道热肠的好青年。
实际上秦安忆还是为了攒功德才这么说的。
要不然他就打算这么一直咸鱼下去。
可是他也知道,想要咸鱼的生活下去,也需要有相应的实力去保障才行。
“有人来了。”陈识对秦安忆说着,他听到了客栈门口有人跨进来的脚步声。
“我去招呼一下吧。”秦安忆擦了擦手,走到了大堂。
来者是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年轻人,看起来不超过二十,双目无神,手握长剑,他脸上有一道伤疤,伤疤横贯了鼻梁,从颧骨延伸到了鬓角。
他无神的双眼看了看秦安忆,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牙牌,递给了秦安忆,还比划着。
但是秦安忆看不懂。
牙牌上写着他的名字,他叫白归晚,只有十八岁。
“一晚一百文钱,饿了的话我可以现做食物,你想吃些什么?”虽然不知道白归晚比划的是什么,但是秦安忆也能猜出来是在问客栈的收费情况。
白归晚挠了挠头,在全身摸了一下,只摸出了一小块碎银子,大概能值五十文。
白归晚委实有些窘迫。
“行走江湖谁还没个穷的时候呢?住一晚吧,这碎银子你拿着吧,反正这里也没什么人,不碍事。”秦安忆也没收钱。
白归晚向秦安忆拱了拱手单手作揖,示意感谢。
“你人还挺不错的嘛。”黄超这个心里有点早熟的儿童对有些诧异的看着秦安忆,“虽然你平时抠抠搜搜,但是……好像也没什么优点。”
“下次我不会做你的菜。”秦安忆瞪了一眼黄超。
“……嘁,小心眼。”黄超扭过了头。
他发现,客栈外,好像多出了几个一闪而过的影子。
白归晚侧耳倾听了起来,已经握住了剑柄。
陈识也拿着抹布和盘子冲到了大堂内。
“老陈你怎么拿着盘子?”秦安忆问着陈识。
“帮你分担一下压力。”陈识把盘子和抹布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我先说一句,要打在外面打,不要打坏了我客栈的东西。”秦安忆也活动了一下筋骨。
九阳神诀的内力加速运转了起来。
阎魔鬼脚踏出,如同鬼魅一般轻灵迷惑。
阎魔鬼脚——鬼影迷踪。
诡异身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步跨出,却是如同缩地成寸一般的到了客栈外。
幽魂一般的人形黑影逃避不及便已经被秦安忆所抓住。
罡掌瞬息之间压下,灼热的罡风呼啸而至,将人形黑影的头融化了大半。
它的身体骤然甭散,好似水液里晕开了的墨汁一般。
随后这些黑气便围住了秦安忆。
想要朝着秦安忆的体内挤去。
想要挤出秦安忆的魂魄。
可是,秦安忆全身却泛红了起来。
就像那初升的朝阳一般,黑气触碰到秦安忆的身体便已经被蒸发。
而后持灭手拍出,黑火燃烧,一闪而逝。
那幽影已化作了虚无。
但是客栈内,早已一片狼藉。
“你妈的。”秦安忆怒了。
“为什么!”他爆吼而出。
九阳神诀的内力将他的声浪激荡而出。
客栈内的人和影都被这一声爆吼给吓到了呆滞。
如同下山猛虎一般,秦安忆的持灭手一拍一个,鬼影迷踪的加持之下连拍了十下,一场战斗已经结束。
而客栈也被破坏的不成样子。
秦安忆痛苦的看着自己的客栈。
嘴里低声嗫嚅着,他在自我安慰着。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
“影鬼们全灭了,桀桀,我就说你的这些影子都是废物,桀桀。”暗处,一个穿着血红色道袍的道人怪笑着。
道袍上还有一个看起来黏黏腻腻的红白太极图,好像是什么液体泼洒附着在上面还没有干一样。
这个道人长得很惊悚,一半是俊秀的少年郎,而另一半则是枯瘦的老妪,就好像将两具身体从上往下切开后打乱拼装了一样。
说话的这边,是那个俊秀的少年郎面孔。
他的声音如同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一样。
“你行你上啊。”老妪的半边却发出了少女一般清脆的声音。
“下次吧,先要去锁龙井把那个头放出来才行,现在还得先把封禁之力消磨掉才行。”少年郎说着,看着秦安忆。
“下次,就用他的半边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