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听说神界派出天神杀死了杀夜,并把他的肉身镇压在镇魔塔。不知道这些年她又是如何过的?八万年,对于一个神仙来说,不长,却也是沧海桑田。
想到她时,他的心里竟有隐隐的痛。他竟然还会关心她,那个要杀了他的女子。
还没走进伊仙阁,就听见一声亲切的呼唤:“荋鸢,听说你又惹天妃生气了,你没事吧?”
“见过雨杉姑娘。”小欣对着那个仙女行礼。
原来她就是翎柔天妃中意的雨杉,一看就是朵白莲花。她额头上这么大的伤,看不见吗?还问她有没有事。
“荋鸢,我很担心你,你知道不知道?”那女子热情地挽过轻儿的手臂。
轻儿本想甩开她的手,又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转而微微一笑,“我没事。”心中感叹,荋鸢这个身份真是复杂,还是早点救出幽酭,脱身为好,以免陷入他们的纠纷之中。
“姑娘,我的令牌!”待四周无人时,小欣委屈地伸出双手。
轻儿本不想还,想着救出幽酭后,离开烟池还用得着它。可是小欣既然问了,也没有理由霸占着别人的东西。
想着到时候反正救出幽酭了,也无需回来。直接动手打晕那几个仙将夺门而出也无不可,便掏出令牌还了回去。
夜半三更,轻儿离开荋鸢的身子,变回了自己的样子。虽然伤口是在荋鸢身上,但是受伤时她在体内,额头依旧是有些疼。
不过她法力深厚,这些年受过的伤又何止这些,也就没当回事了。她蒙上面纱,纵身往外飞去。清风吹过,那身水青色的纱衣,如水如流,水嫩清雅。
见到前面有个小仙童,轻儿立刻出现在他的身后,施法控制住他,并读取他的记忆,找到仙牢所在,这才松手。那个小仙童缓缓地倒在了地上,轻儿并未伤他,因为方才动作太快,他什么都不知道,待他醒来,只会以为自己睡着了。
不一会儿,“仙牢”二字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可是门口并无天兵天将守卫,且门庭衰败,地上飘着些许枯黄的落叶。
难道是废弃了?看着眼前这副景象,轻儿心中疑惑。不,可能是障眼法,不管是不是,既然来了,不妨进去看看。轻儿提高警惕,环顾四周。
她没有直接上前,而是衣袖一挥,一块石子往前飞去,只见离大门三米处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遇到物体时,呈现出淡紫色,若隐若现。
果然有玄机,不过这难不倒她。她挥动双手,一团青色的光慢慢聚拢在她的胸前,随着她的掌力,往那道屏障袭去,屏障立刻变成深紫色,随后消失。紧跟着,沉重的仙牢之门,也缓缓地打开。
径自走进去,只见里面空荡一片,连块砖瓦都没有。她停在了门口,没有再往前。四处查看片刻,突然发现大门不远处的墙上画着奇形怪状的图案。伸手抚上图案,地面多出了一层淡蓝色的光圈。
她随手幻出一把剑,用剑气在地上画出相同的图案。同时,无数道光往空中飞去,合成一束,空中逐渐出现了无数个用法力铸成的透明囚牢,里面囚禁着很多妖魔鬼怪和犯了错的神仙。
轻儿一眼就看到了此行的目标,一个粉衣少女,幽灵宫四大幽灵之老三——幽酭。她挥剑往囚笼砍去,只见囚笼遇到剑气,化成烟雾。
幽酭缓缓地落了下来,被她接住。不料怀里的幽酭一掌挥过来,让她措手不及。
她受了一掌,不重,随即往后退了几米。“你不是幽酭。”看着她的背影,轻儿的脸色有些阴冷。她早就料到有诈,仙界的仙牢又怎会轻易让她破了呢?
只见粉衣少女的周身出现了一团雾色的光晕,转眼间,变成了一个高高瘦瘦,身穿雾色大袖衫的男子。
轻儿的心猛地一震,握紧了手中的剑。
他缓缓地转过身看着她,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她为了不让荋鸢的身份被怀疑,特意变回了自己。若说白日里用着荋鸢的肉身,他肯定认不出她,但是如今就算她戴着面纱,也会被他认出。
八万年,多少个沧海桑田,若是别人,她或许会想着已经将她忘记,可是对于这个毫不留情地杀死他的人,他肯定会刻骨铭心。
孜须抬起右手平放在身前,手上多了一团光晕,一只白色的瓶子浮现。在他法力的作用下,瓶子慢慢变得透明,里面一个身穿淡粉色纱衣的小人,特别清晰。
“幽酭!”轻儿试着呼唤,可是瓶中的小人儿仿佛沉睡般,完全感觉不到外界的一切。
她举剑指向他,却也没有动手,“孜须,八万年前,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报仇尽管找我,不要殃及他人!”
听她这么说,他握着瓶子的手一紧,瓶子消失在他的掌心,“冥界血池水,凡人一旦碰触,便会粉身碎骨。她私自盗取池水,轻饶不得。”
“她只是奉我之命,是与非皆由我一力承担。”
孜须一声轻笑,“你以为你逃得了干系吗?”
知是多说无益,轻儿忽地持剑往他刺去。受了她的法力,泛着青光的剑瞬间刺到了他的喉咙前。
孜须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她愣住了,“你……为什么不闪躲?”
“你杀不了我,我又何必闪躲?”他淡淡道,缓缓地抬手,推开她的剑。她以为他还会像八万年前一样毫无防备地任她宰割吗?刚才,她若是再靠近一步,她的剑便会被他粉碎。
而她,却不知,误以为他料定她下不了手。为何,他还会信她?只是这一次,他对了。八万年前杀他,是为救杀夜。这八万年来,她不去想,不让自己后悔,不代表她真的从没有后悔过。如今,她可以杀尽天下人,却无法再杀他一次,那个曾经万般呵护着她的男子。
她持着剑的手不由地松了下来,好像八万年来所有的防备,在这一刻溃堤。也罢,终归是欠他的。“我知道我欠你太多,只要你放了她,要杀要剐,我绝不还手。”
孜须一声轻哼,右手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力道之大,让她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