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表白
午后的阳光将五彩余光洒在窗台，轻柔的风从窗户缝隙里钻了进来，撩起花叶子细长的发丝，睡梦中的她两眉舒展，嘴角微扬。
花叶子睡得正香。
“哐当”一声，发出一声巨响，门被推开来。
夏陌开走了进来。
“叶子，花叶子，起床啦，起床啦！”夏陌开在花叶子的耳边一阵狂叫。
花叶子被惊醒，一骨碌坐了起来，睁大眼睛盯看着夏陌开，疑惑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脸上闪过一丝讶然之色，嘴角微翘，惊愕地睁大眼睛，面部表情似乎凝固。
“要毕业了，难道你舍得离开吗？离开你的恩人吗？”夏陌开瞪了花叶子两眼，粗声粗气，“难道你不表白了吗？”
“你说的是白老师吗？”花叶子问道。
夏陌开点了点头，快言快语：“你不是很喜欢白老师吗？爱一个人就要勇敢去表白，更何况白老师是你的恩人，叶子，我可是为你好，要不是我俩这关系，我才懒得管这闲事呢！”
她在花叶子额前戳了一下，故作皱眉之状。
“唉，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花叶子情不自禁感叹道。
她两弯柳叶眉微蹙，手臂支撑在枕头上，托着下巴，娇喘微微。
“别感叹了，赶快，马上，迅速。”夏陌生疾言厉色。
花叶子眉尖苦蹙，然后用手理顺了睡乱的头发。
“知道白老师他人现在在哪里吗？”花叶子柔声问道。
“白老师的行踪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就放心好了？”夏陌开一脸自信。
花叶子再次重复问道：“白老师他人到底在哪里？”
“我带你去。”夏陌开不容花叶子分说，拉着她的手便往门外走。
阳光张开笑脸，穿梭于微隙的气息，两径旁的梧桐叶随风舞动，一股浓厚的清香直袭鼻尖。
“这是要去哪里？”花叶疑云满腹。
“河边，不，是小溪流。”夏陌开眉飞色舞。
夏陌开口中的小溪流是指校园南侧的溪水。
“哦！”花叶子恍然大悟。
夏陌开和花叶子一路小跑，淡淡的清香绕过鼻尖，飘出很远，风在耳边吹得“呼呼”直响。
“瞧，前面，看前面。”夏陌开呼吸急促，大声喘着气。
花叶子停下脚步，右手叉在腰间，气喘吁吁，她定晴一看。
只见四周葱郁，草香扑鼻，溪水淙淙，而白落正坐在假山的一角，他双腿弓成九十度，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潺潺流水，一本书安静地躺在石头上，书页已被风吹乱。
趁花叶子不注意，夏陌开向前推了一把，两眉一扬，提醒道：“这是表白的最佳时机。”
花叶子心一颤，脚跟没站稳，一下摔倒在地，腿正好磕在了一块小石头上，脚踝上渗出几道血丝来，瞬间，膝盖上溢出血来，她哑然叫出了声：“哎哟！”
见状，夏陌开迅速躲到一棵梧桐树背后，朝着花叶子摆动着手，低声喊道：“叶子，我先走了，你要好好表现。”
听到尖叫声，白落先是一惊，而后攒紧了眉头，回头一瞅，见是花叶子，一脸惊讶，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白老师，我，我......。”花叶子娇羞地低下头，说话吱吱唔唔。
她秀发在微风中舞动，玉腮微微泛红，一副羞答答的模样。
白落走了过来，关切问道：“摔疼了没有？”
他两眼看着花叶子膝盖处渗出的血，手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弧，又缩了回来，其实，他欲想去搀扶住花叶子，但瞻前顾后，迟迟没能伸出手去。
花叶子缓慢站了起来，微卷的睫毛向上扬起，冲着白落勉强一笑，头摇了两下。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白落开门见山问道。
“没，没事，没事。”花叶子轻轻摇着头，羞涩红晕的脸颊在阳光下更加鲜艳。
话音刚落，花叶子便急忙改口道：“有，有事，有事的。”
花叶子微抬头偷瞟了一眼白落的脸色，慢慢垂下了睫毛。
这是花叶子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白落。
只见白落一米七四的个头，斜分的头发稍有些凌乱，长脸，脸部轮廓分明，皮肤白净，浓黑的眉毛呈一字形，单眼皮，鼻梁笔挺，架着一副眼镜，嘴角微翘，温文尔雅，一张历经沧桑的脸上能看出岁月磨出的痕迹。
“什么事？不防直说。”白落把目光投向远方，一副忧心忡忡之状。
“白老师，我，我，我有话对您说。”花叶子半吞半吐着。
白落见花叶子说话瞻前顾后，他一脸疑惑，问道：“遇到困难了吗？”
花叶子急忙摇了摇头，心绷紧了。
“别急，也别紧张，有什么事慢慢说。”白落安慰道。
“白老师，谢谢您。”花叶子低着头，不敢看白落的眼睛，心里激起一个大浪，汹涌翻滚。
这一声谢谢，花叶子是想表达对白落的感恩之情。
白落沉默着，他纵身一跃，从树上摘下一片翠绿的梧桐叶，不紧不慢说道：“瞧这叶子长得正好，翠绿翠绿的。”
一阵风吹来，叶子纷纷飘飞，而后落入溪水中，水面漾起层层波纹。
白落感叹道：“小溪清水平如镜，一叶飞来浪细生。”
阳光尽情地抛散着万丈光芒。
花叶子随手摘了一片低处的梧桐叶，放在鼻子边闻了闻，用手挡在额前，望向那一束束耀眼的光芒，低声温语：“白老师，谢谢您。”
白落微蹙的两眉渐渐舒展开来，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
“您就是阳光，我就是这片叶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叶子长得茂盛青翠。”花叶子时不时瞟看一眼白落，抿着嘴唇，低垂着头。
白落瞟看了一眼花叶子手中的梧桐叶，旁敲侧击：“但还要经得起风吹雨打。”
花叶子点了点头，浅浅一笑，露出两个酒窝来，像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
碧空如洗，微风拂面。
白落和花叶子两人沉默着。
许久，花叶子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白老师，叶子喜欢上了太阳，它离不开阳光的照耀，您说怎么办？”
白落听出了花叶子话中之意，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笑了笑，回答道：“太阳总会落下去的。”
“叶子离不开太阳，即使太阳落下去了，她会等着太阳再次升起。”花叶子一脸认真，目光中带着一丝期许。
她看着手中的梧桐叶，暗瞟了一眼白落。
“呵呵。”白落脸上显露出一丝笑来，如同涟漪迅速在脸上划过，说道：“只有经历了风雨洗涤，叶子才会更加青翠可人。”
“我，我，我我，白老师。”花叶子目光四处移动，吱唔着，却说不出话来。
白落看了看时间，时针正好指向14：47分。
“光阴似箭，时间如水流，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白落感叹了一句。
白落抖动了两下肩膀，方才想起书来，他四处望了望，目光散落在翻开的书页上。
走到假山旁，弯腰拿起书翻看了一眼。
“这书送你。”白落将书合拢，递了过去。
花叶子接过书，道了声：“谢谢。”
“《做最好的自己》”花叶子念出书的名字来，抬头冲着白落一笑。
“是的，做最好的自己。”白落郑重其辞。
“白老师，您对我恩重如山。”花叶子说这话时明显有些激动，泪在眼眶里翻滚。
白落默默摇了摇头，手习惯性地放在嘴下来回移动。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白落望了望天空，而后，他看着花叶子，语重心长：“书是一剂良药，能净化心灵，多读读有好处。”
“嗯嗯。”花叶子点着头。
见白落向学校的方向走去，花叶子急了，她慌忙追了上去，嗡嗡一声：“老师，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是真心的。”
白落愣了一下，止住脚步，慎重其事：“叶子，感动不是爱。”
“我不是感动，我是真心喜欢您的，我这已经是第十七次向您表白了，难道您就不给一次机会吗？”花叶子说话的语速飞快。
灿烂的阳光从密叠的叶间缝隙射了下来，投射在白落和花叶子的脸上。
白落深呼吸了一下，慢条斯理说道：“叶子，你不懂什么是爱？”
“我懂，我懂的。”花叶子急忙回应道。
白落摇了摇头，叹着气：“你不懂，不懂的。”
“我不在乎年龄，我更不在乎您的过去。”泪从花叶子的脸上滑落了下来，翘长的睫毛已被泪打湿。
“花叶子，你真的不懂什么是爱。”白落摇着头。
说完，他加快脚步向学校走去。
“老师，白老师，我是认真的。”花叶子冲着白落背影撕肝裂胆地喊着。
白落渐渐消失在花叶子的眼眸中，她蹲下身来，捂着脸，失声大哭。
白老师，白落，您真的那么绝情吗？您还要我表白多少次，您才能明白我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