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命苦短，少女快去恋爱）
“啊，儿子！妈妈爱你！”看着节目中害羞起来的明星，黄爱凌不禁兴奋道。
明天就要上班了。放下手机，黄爱凌望着天花板毫无睡意，虽然已经凌晨三点，但黄爱凌总感觉就这样睡着假期会被浪费掉。
“妈妈。”哀零突然打开门走了进来。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黄爱凌问道，在想要不要以后先陪哀零睡着再睡觉。
“外面有人。”
“嗯？谁？”黄爱凌突然有点紧张，大晚上的会是谁呢？
“看不清，在那。”哀零指着窗户外面，黄爱凌跟着哀零到他房间向外望去，广场上黑漆漆的一片，黄爱凌完全没看到人影。
“没有人啊，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在外面呢？”而且还很冷。黄爱凌准备关上窗户，她觉得这样睡觉会感冒的。
“在那，你看。”哀零执着地指着，黄爱凌眯着眼睛看过去，终于发现秋千在一摇一晃的前后摆动。
“有人在荡秋千。”哀零说。
“真的，大晚上是谁在荡秋千呢？”不会是鬼吧？黄爱凌突然产生的想法把自己吓了一跳，但深夜中随风摆动的秋千确实给人诡异的感觉，而且完全看不清秋千上坐着人。
“可能是喝醉的人，好了，赶紧上床睡觉了。”
“他为什么要在晚上荡秋千呢？”
“不知道。”黄爱凌摇了摇头。
“我们去问他吧。”
“说什么胡话呢，快睡觉。”
哀零皱着眉头噘着嘴，同时依依不舍的看着窗外，就像人在教室里心却飞到千里之外的学生一样。
“求求你了。”
“不行！晚上多危险！而且外面又冷。”而且万一真的有……黄爱凌坚定的摇了摇头。这时门铃响了起来。
“谁！”黄爱凌被门铃吓了一跳，哀零则开心的跑去开门。
“别，万一是坏人怎么办？”黄爱凌拉住哀零，然后静悄悄地在黑暗中等待着，黄爱凌觉得不能站起来打开灯，万一是强盗知道家里有人怎么办？
熟悉的歌声响了起来，黄爱凌连忙回房把手机接了起来，她害怕门外的人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喂？”黄爱凌小声问着。
“开门啊！你们不在家吗？”艾翎问。
“是你啊！你大晚上的跑别人家来干什么！”
“是哀零叫我过来的。”
“零？他又没有手机，怎么叫你过来？”
“用你的微信发的消息，真是的，把我吵醒过来，还不给我开门。”
“哦，知道了。”于是黄爱凌疑惑的打开了门，让冻坏了的艾翎进门来。
“零，你喊他干什么？”
“外面的秋千，我想去问他为什么每晚都在外面荡秋千。”
“每晚？”
“嗯，从露营回来后以后每天晚上我都能看见有人在荡秋千。”
“真的吗？”黄爱凌觉得这确实是件怪事，“等会？那你每天晚上都睡的这么晚？你一天晚上都在干什么！”
“额。”哀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然后弯了弯嘴角，表示尴尬。
“真是的，以后要乖乖睡觉！知道吗？那你喊艾翎来，就是为了陪你出去一探究竟？”
“嗯。”哀零点了点头。
“啊？为这种事就把我吵醒吗？你是不是一天太无聊了？”
“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每晚荡秋千。”哀零说的同时又回头望了望窗外。
“这种事为什么一定要喊我来，让她带你去不就行了。难道…..”艾翎露出得意的表情，“你害怕不敢出去吗？”
“谁说我不敢出去！我是嫌冷才没出去！”黄爱凌嘴硬道。
“不过外面确实挺冷的，行吧，既然都来了，我们就出去看看好了。”于是黄爱凌只好换好衣服后在凌晨三点跑到外面。
“到外面了好像没那么黑了。”
“那是你的眼睛适应了。秋千在哪边？”艾翎来回望着，完全找不到。
“我想想，好像在这边。”
“你住在这里居然找不到秋千在哪？”
“我又没三更半夜出来过！”
“在那！”哀零突然喊道，然后急冲冲的跑了过去。两人连忙跟上，结果到了秋千旁将秋千上的老人吓了一跳。
“你们是什么人？”老人一脸惊讶地问道。
“你为什么每天晚上都荡秋千？”哀零直截了当的问道，黄爱凌这时才明白为什么从楼上看不到秋千上有人，老人穿了一身全黑的衣服，还戴着一顶黑色的绅士帽。
“嗯？”老人有些惊讶，同时也显得不太想回答的样子。
“对不起，这孩子几天晚上都看到您在这荡秋千，所以非要过来问您原因。”
“哦，我只是喜欢荡秋千而已。”老人回答道。
“可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呢？”艾翎也有了兴趣，于是紧接着追问道。
“安静，晚上没有人。”
“家人不会担心吗？”
老人显然因为艾翎的追问而不高兴，于是黄爱凌连忙阻止好奇二人组。“好了，别打扰人家荡秋千了，我们回去吧。”说着黄爱凌拉着哀零的手准备回去。
“你不会孤独吗？”哀零问老人。
“不会，偶尔会有影子出现陪我。”
那不就是巨孤独了？黄爱凌和艾翎不禁同时在内心吐槽。
“荡秋千很有趣吗？为什么你能整晚在这里？”哀零又问道。
“好了，零，回去了，别打扰爷爷了。”黄爱凌向对方点了点头，领着哀零往回走。
“啊，居然因为这种事浪费了我的睡觉时间。”
“困死了，本来睡不着，出来一冻一下有睡意了。”黄爱凌觉得自己无意中发现了解决失眠的办法。
“诶？哀零呢？”
“嗯？”黄爱凌动了动手才发现哀零不见了，夜晚的寒冷让她的手僵住了。两人回到秋千的地方，发现哀零站在老人旁边，老人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唉，真难你这孩子没办法，好，告诉你实话吧。我是在这里思考。”
“思考什么呢？”哀零问道，黄爱凌和艾翎躲在角落里，他们觉得自己出现的话老人可能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思考我这一生有没有意义。”
“那你思考的结果呢？”
“没有。”老人苦笑道，好像猜到了哀零会追问一样。“你觉得我有多少岁？”
“70岁。”
“是吗？我今年48。”男人跟哀零说道。黄爱凌感到很不好意思，她刚才让哀零喊对方爷爷。她也以为男人肯定70左右了。
“真的吗？”
“嗯，不过也难怪，得了癌症以后我照镜子都认不出自己了。”
“癌症是什么？”
“是一种病，得了会死的。”
“你要死了吗？”
“嗯，而且很快。”男人坦然的跟哀零说，“不过好像还是没什么实感，我一直以为如果临近死亡，自己会有一大堆地方想去，有无数的事情想做，结果发现自己想做的就是在这荡秋千。”
“因为要思考吗？”
“嗯，真奇怪，快死了却突然想起了以前琐碎的事情，而且越是回想以前的事情就越是后悔。”
“后悔？”
“嗯，后悔自己的人生为什么会过成现在这副模样呢，一点意义都没有。”说着男人又荡起秋千来，一前一后慢慢荡悠着，却看起来一点也不悠闲。
“最令我难受的是，既然做梦回到过去，我似乎也想不出如何改变这种生活，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能努力的人，知道自己没那么多天才的想法，但是，”
“但是却不甘平庸。”艾翎小声说道，这句话让黄爱凌的心一紧，她记得在哪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人到中年回想过去总是会感到壮志未酬。
“你不怕吗？”
“什么？”
“鬼。”哀零说道，“我看许多人晚上都不敢出去，说晚上一个人走会遇见鬼。”
“那是骗人的，根本就没有鬼之类的东西。”男人向哀零解释道。“不过，一个人确实不应该晚上一个人在外面走。”
“为什么？”
“会感到无比的孤独。”
“你没有家人吗？”
“有，老婆和孩子，孩子都成家了。”
“你结婚了。”
“48岁不结婚才奇怪吧。”男人苦笑着说，又觉得哀零可能并不明白这种事。
“没什么奇怪的，我妈妈就不结婚。”黄爱凌被哀零突然说出的话吓了一跳，但既然已经躲在这里偷听，也不好跑出去了。
“你妈妈没有结婚吗？”
“嗯，她领养的我。”
“这样。”男人有些震惊，然后看着哀零的小脸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你喊她妈妈吗？”
“嗯。”
“你没想过要见自己的亲生妈妈吗？”
“亲生妈妈？”
“就是生下你的人。”
“没有，为什么要见她？”
“因为她才是你真正的妈妈啊。”
“我不明白，生下我就是我妈妈了吗？”
“对。”
“可我如果不愿意她当我妈妈呢？”
“没办法，她生下你她就是你的妈妈，这无法改变。”
“没法改变吗？”哀零忧愁的皱了皱眉头，“可是我喜欢现在的妈妈。”
“是吗？看来你妈妈对你很好。”
“嗯，她是一个好人。”
“嗯。”男人点了点头，“你一定是个聪明的孩子。”
“为什么？”
“普通的孩子看见深夜在外面荡秋千的人才不去跑出去问他原因。”
“你思考完了也不回家去吗？”
“思考完吗？也许，也许我思考完了就会回家去吧。”
“你还在思考什么呢？人生的意义吗？”
“可能吧，我觉得自己这辈子什么都没做却快要死了。而且最令我痛苦的是，当我做梦的时候，在梦里面我都是个一事无成的人。”男人说着叹了口气.。
黄爱凌和艾翎在一旁听着中年男人的抱怨，觉得过意不去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他，这种事情好像无可奈何，每个人都会突然产生对自己人生的不满，抱怨完又继续生活。只是男人的生活马上要结束了。
“那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哀零疑惑道。
“不知道，到现在都没人知道。我又怎么知道呢？”男人摇了摇头。
“既然没人知道，那怎么证明它存在呢？”
“存在吗？”
“也许人生没有意义呢？”
“那就太令人绝望了。”男人说道。
哀零坐到了旁边的秋千上，准备荡秋千，男人站起身来，帮他抓住了绳子在后面帮他，他害怕哀零掉下来。
“是谁发明的秋千呢？”一边荡秋千哀零一边问男人。
“不知道。”
“那他为什么要发明秋千呢？”
“可能没什么好玩的东西，所以发明了来玩吧。”
“那秋千发明了多久呢？”
“不知道，好像很早就有了吧。”
“哦，秋千有什么意义呢？”
“运动吧，锻炼身体。”
“只有一个作用吗？”
“还很有趣。”
“那秋千就有两个意义了。”哀零说道，“你知道拿破仑吗？”
“拿破仑？法国皇帝吗？”
“嗯，他曾说：我的一生从没有一天真正快乐过。”
“那是因为他是皇帝才这么说。”
“他的人生有意义吗？”
“有意义吧，毕竟是皇帝，还是有名的皇帝。”
“他死的挺早的，而且死的时候还打输了。”哀零向男人讲着他看的小说，“他死的时候一定很难受，既没实现统一欧洲的梦想，死的时候又没人陪着他。你知道吗？他的老婆叫约瑟芬，但是他有一个初恋情人叫格仁妮，他死的时候却谁都没见到。”
“是吗？”
“你如果死的话，记得告诉我，我会去陪你的。”
“陪我？”
“嗯，人死了好像就没有影子了，没有影子陪你一定很孤独。”
“那真是谢谢你。”
“嗯。”哀零回答道。月亮渐渐露了出来，月光照在两人身上。
“好了，我该回去了。”哀零跟男人说。
“哦，不玩了吗？”男人看见月亮这才想起来是深夜，觉得哀零的妈妈该担心孩子了。
“嗯，你的影子出来陪你了，我就回去了。”哀零说着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走了。
“好。”男人有点震惊，他没想到哀零是觉得自己孤独而一直陪着自己。
“记得告诉我，我会去陪你。”
“好。”男人忍不住笑了一下，他觉得哀零是个怪孩子，而且自己都死了怎么告诉他呢？
“回家了。”哀零走到拐角处跟躲着的两人说道。
“你知道我们在这？”黄爱凌惊讶地问。
“嗯。”
“行，那我们回去？”黄爱凌征求着艾翎的意见，似乎觉得把男人这样抛在这里好像很残忍。
“回去吧。”艾翎看了一眼还在荡秋千的男人，他的表情舒展了许多，荡秋千的动作也大了许多。
月光皎洁，男人的影子清晰的照在地上，男人突然兴起摆出跳舞的动作，看着地上影子的动作和他配合着一步步转动，男人舞姿标准的迈动步子，突然感觉心跳又一次不停跳动着，于是他的舞步也越来越轻快。深夜的月光下男人舞蹈着，与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