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江满溪空使心伤2

邹水一撇嘴说：“不敢劳烦夫人，你做的饭菜我实在吃不下。”

小清说：“我本来做饭就难吃，你不吃也罢，我刚从李将军那里回来，你猜猜他跟我说了些什么？”

邹水知道她在有意岔开话题，自己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小清因为没有孩子可是够烦恼了，再纠缠信的事只会让她更不开心，算了，只要两人过得好，何必非要看那封七年前写好却没有送出的信呢？人生难免会有遗憾嘛。想到这儿便端坐问：“李将军都说了什么？”

小清笑着站起身来冲邹水一拱手说：“容末将给将军细细禀报！”

邹水忍不住笑出声来，一把拽过她坐到自己腿上，搂着她坏笑着说：“那你就好好给我禀报禀报。”说着竟要解小清的衣服。

小清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现在是白天，房内房外人来人往，不过她刚刚拒绝了邹水看信的请求，不敢反抗再坏他的兴头，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李将军说朝廷可能要调离他。”

邹水听了果然停下手来，正了正她的肩膀问：“当真？”

小清说：“李将军有些发愁，他说朝廷已经催过他好几次了，让他主动出击，打击匈奴。”

邹水摸了摸下巴上几根稀疏的胡子说：“李将军城守得好好的，我看根本换不了他，雁门郡现在虽偶有边患，但是庄稼收成都还不错，每年都还能有余粮供给邯郸，李将军功不可没。”

小清说：“我在代郡便听说过一个说法，说李将军这是养寇自重。”

邹水说：“以前我也听过，不过也就刮阵风便过去了，没见怎样啊。”

小清说：“能让李将军愁，说明这个说法已经上了朝堂，入了大王的耳朵了。”说完又降低声音说：“何况大王耳根本来就软”

邹水说：“那又怎样？还另有合适人选守雁门郡？”

小清盯着邹水看，看着他心里一阵发毛，邹水明白过来摇摇头说：“怎么可能？我不行的。”

小清问：“你怎么不行啦？你守代郡守得那么好，怎么就偏偏守不得雁门郡？”

邹水说：“清妹，这是军国大事，可开不得玩笑。咱们是回雁门郡探亲，依你的意思就不走了，直接顶了李将军做郡守？”

小清正色说：“谁跟你开玩笑了？单是这次探亲，就能看出苗头来，你多年经营代郡，手握重兵，朝廷最防范的便是你们这些统兵大将互相串联，你回雁门郡要报大王批准，前几次都以战事紧迫驳回了，为什么这次偏偏同意了？大哥之前也是不让回家，最后还是因为娶亲才勉强同意，就这样也只批准五天时间，咱们这次回来朝廷可没有规定时限吧？前前后后已经呆了半个多月了，也不见有使臣催咱们动身离开，我看大王是打定了主意要你接替李将军。”

邹水忙说：“李将军是我的启蒙恩师，我怎能做这样的事，你快收拾行李，我们这就回代郡。”说着便要站起。

小清拉住他说：“你怎么还这样毛躁？你一是一方大员，还当自己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的散人？你要走便走，大王一纸诏令你还不得乖乖回来，于事无补不说，还白白在大王心里种刺儿，半年前平原君刚刚病故，咱们在朝堂上已没有了依靠，你是一方武将，本就受猜忌，这种微妙时刻还是要谨慎才好。”

邹水问：“那该如何是好？”

小清说：“你且安坐家中，这些日子不要出门了，咱们就在雁门郡靠住。若大王催你回代郡，咱们收拾好行装便走，若大王命你做雁门郡郡守，你便立马上任不得迟疑，更不要为难，这才是对你和李将军最大的保护。”

邹水挠挠头说：“想想要顶替李将军，心里便不痛快。”

小清笑着说：“你放心，李将军就是要走，也不是撤职，而是另有任用，他守边多年，劳苦功高，大王就算不待见他，也不敢不做足面儿上的事而让其他边关将军寒心。他让你替他便有这方面考虑，李将军经营雁门郡多年，在这里根基深厚，换谁来都不会顺利接任，唯独你曾跟随他多年，又与他的旧部交好，更容易掌控这里的局势。”

邹水说：“听你这般说，我心里痛快了许多。”

小清又说：“你这是已任他郡的郡守，若还只是副将，有这样的机会可愿意一试？”

邹水恨恨的说：“谁愿意要这样的机会，我的代郡郡守是我搏命搏出来的，这算什么？靠朝堂争斗？只是一个不愿意出击便要被换掉，真不知道大王和朝堂上的大人们是怎么想的。”

小清说：“你若没有平原君鼎力相助，再搏命也登不上郡守之位，咱们虽都是为杀敌报国，可毕竟官越大，能出的力才越多。”

邹水叹了口气说：“清妹，怎么这么复杂，你说大王这是要干什么？”

小清想了想说：“这两年秦国也多事，连着死国君，政局有些混乱，正是赵国向外发展的好机会，咱们刚从东面打赢了，不好再下手，大王便将目光转向西北，希望能够扩大地盘，增加战略纵深。”

邹水说：“只怕不易，我曾向李将军请教过，他现在兵少，坚守不出是为了麻痹匈奴，让他们骄纵，这才有机会一击致胜，咱们都和匈奴交过手，你觉得他们的战斗力是雁门屈屈一郡之力所能对抗的？”

小清说：“自然不能，不过大王可能以为战机难得，时间紧迫，不愿再等了。”

邹水释然，笑着说：“大王不愿再等，我也不愿再等了，咱们得抓紧时间生孩子。”说着便要来抓小清

小清听他话题说变就变，吓得脸色一白，忙跳起身逃出了卧房，一溜烟奔前厅去了。

三日后，大王诏令，调李牧回邯郸任上大夫，邹水任雁门郡郡守，赵王不但换了将，还让邹水从代郡抽掉五千精兵，再加上李牧多年经营，雁门郡此时兵力已近两万，赵王下诏，命令邹水改变对匈奴的军事战略，由守转攻，邹水与小清合计，赵王为进攻匈奴已下令换将，自己对这一战略再有异议也只能坚决执行，自此便开始忙于威服军队，好在部下多为自己在雁门郡任副将时的同僚，几场宴席下来人心便收拢了大半，剩下几个近几年才来雁门郡只服李牧的刺头邹水不好说什么，请自己调任代郡后李牧的头号心腹老高出面，那几人也消停了下来。

前后不到一个月，邹水便掌控了雁门郡的局势，赵王催得急，他便来找小清商议是否出兵匈奴，他匆匆进了郡守府后院，居然听到后厅中似有多位女眷在欢声笑语，不由一呆站住了，就听里面一位妇人说：“说来说去，还是夫人好福气，嫁了这样一位好夫君，邹将军不但官做得大，偏偏还知冷知热，不像我们家那位，跟一木头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