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案件不能因此停下进程，让几个人员抬走尸体后，暮春便访问了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
尸体是在早晨七点半左右，在女厕所被发现的，发现者是个扫地大妈，大妈年纪六十来岁，身子骨瘦嶙峋，头发有点白，由于经常清理洗手间的污垢，手上都会戴上像皮具防污手套。
“能说说当时是怎么发现尸体的么？”暮春点燃了一支烟问。
大妈脱下了手套把手套放在了墙角边，把手往身上擦了一遍，表情显得很严谨。
“我当时在清理排便口，”大妈清了清喉咙眼神显得有丝涣散，“在平常我们每天都会用毛刷一类的东西清理一遍这样的公共厕所，今天也不列外。和往常一样，当我打开厕所门往刷子上倒入清洁液的时候，突然发现便池内好像有个人！”说到这大妈咽了口唾沫，表情有丝抽搐。
“别急，慢慢说！”暮春吐了一口烟劝慰道。
“当时，我还不太确定，拿出手机用灯光确认了一下，原来！排便口里面还真有张人脸！我吓得立即叫了酒店值班人员，他们赶过来后，就立即绕到了酒店外面的污水池处。本来以为人还活着，但打开污水池盖后才发现里面的人早已冰凉了。”
“当时你在女厕所内清洁卫生，还有其他人么？”
“应该没有！因为发现尸体的那间蹲厕，是最后一间，前几间一直没人。”大妈很确定的说道。
暮春点了点头，朝着几个污水池盖上都注意了一番。发现被消防人员被破坏了的那个污水池刚好在末尾最北侧。
“你们平时上班是不是都有固定的点？”
“是的，七点钟左右就要赶到酒店。”
“那你每天早上都会先清理一楼的女公厕么？”
大妈摇了摇头，“那倒不是，负责打扫公厕的一共有四个人，我们都是轮流清厕的，我昨天在一楼男公厕，她们有几个在二楼公厕，今天才排到我打扫一楼女厕。”
“嗯！是这样啊！”暮春用指尖轻轻弹了一下烟灰。
“那你们一天一般都会清理几次？”
“除了早上，中午和晚上都会清理一次，不过中午和晚上一般客人比较多，因为侧门经常关闭，所以我们中午和晚上一般都只是在外面随便拖一下地。”
“你们晚上清理公厕的时候一般都在几点？”
“晚上倒没有固定时间，只要是在晚上下班八点钟前，吃过饭之后都可以随时打扫。”
暮春点点头，连续几番问话后，暮春忖思了一阵，虽然不知道死者是如何进入到便池内的，但是依照死者尸体僵硬程度来看，死者死亡时间应该就在死者那天晚上离酒店后到第二天凌晨之间。
“十一月三十号那晚，你在哪？”
“十一月三十那晚？”大妈拍了拍脑袋，努力回思了一阵，“那天……那天我在酒店，有什么问题么？”
对于暮春突然提到的这个问题，大妈立刻想起了那晚的事，酒店内好像有人报了警，自己莫明奇妙还被搜了身。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走走流程而已。”暮春笑笑。
“哦！警察先生，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警察？”
暮春看了一眼对方，感觉对方的疑惑表情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虽然那晚警方对酒店内的人员做了搜身工作，可一直没对外透露，保密工作虽然严谨，没想到第二天，钻石丢失一事，还是被媒体神不知鬼不觉暴露了。
“大妈，你是不是一般都不看新闻？”
“额……是的！我回去都要照看我孙子，所以新闻看的比较少。”
发现手中的烟早已烧完，暮春丢下了烟头，用皮鞋把烟头拓灭在了枯草堆上。
“那天晚上死者离开酒店后失踪了，你知不知道那晚是谁打扫一楼女公厕的？”
“那晚……那晚好像是蔡恩吧！”大妈不太确定，挠了挠头。
“只有四个人，大妈！难道你都不确定你同事上班的情况么？”暮春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大妈赔笑了一声，“我只知道我前面的人，年纪本来就不年轻了，我的记性一直就不太好。”
暮春有点无奈，“要不就先问到这吧，以后我们警方可能还会再找你配合，谢谢你这次的合作。”
“没事，要是真能为你们帮上忙，我会及时配合。”大妈很热情，扬了扬嘴，转过身捡起了丢在墙角边上的塑胶手套。
暮春暗暗赞口，‘真是个热心大妈！’
“暮警官！”背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暮春扭过头来，正是洪符，手中拿着文件夹。
“这是死者在污水池内的大致比列图。”洪符把文件递了过来。
打开文件，里面夹着一张电脑绘制的黑白图，正是罗玉躺在粪池内的模拟图片。上面详细会制了罗玉的整体身高和粪池内构造。
污水池整体呈U字状，厕所内的排粪口的直径是20公分，而外面的污水池盖距离到粪池底部是一点零七米，污水池口呈圆柱形，直径是38公分，盖子距离到凹槽部位的高度是60公分。
‘罗玉的赤脚站立的身高是一米七六，肩宽40.5公分。在‘U’字形粪池中他仰蹲呈婴儿在母体内的姿势，头正好朝着厕所内的排粪口，这一点倒证实了大妈刚才发现尸体的情况。罗玉弯曲的身姿，在污水池内从头到脚只有一米二五，刚好是便池的长度，整个人像被死死卡在里面，动弹不得，膝盖骨位置刚好顶在了‘U’字形凹槽部位，从屁股到脚关节的高度也就是粪池凹坑到粪池底部的高度，是47公分。这样的高度人一旦进入到里面玩全没办法起身。要说在里面想出来，也玩全没有可能，因为粪池的宽度只有59公分。从图像上看，很明显罗玉非常像躲在污水池内偷窥排便口上方的偷窥狂。
看到这样的图，暮春闭目一阵，像是完全想象不出来死者到底是怎么进入到污水池内的，要说死者从酒店外面的便池口进入，根本无法成立，因为便池口明显比他的肩膀窄了2.5公分，要是从女厕所的排便口进入到里面，更如天方夜谭，因为二十公分，连两个拳头都塞不进去，更别说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