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此刻的你，只属于我
“不喜欢。”曹鸿淡淡的答道。
“但是我觉得她喜欢你啊！”那张纸又浮现在她的眼前，那密密麻麻的字迹刺眼无比。
“那又如何？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曹鸿见她不说话，便笑了：“傻丫头，我有喜欢的人了。”
“她怎么样？”
“是和我一样的人。”
“和你一样？”沈秋念本想问“她是我吗？”，却硬生生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她怕得到否定的答案，伤心。
“她和我一样，为了战斗而生。我和她的心底有着同样的眷恋和牵挂。”
沈秋念默默地记下了这几个名词，沉默了。
过来好一会儿，又问：“那你为什么不去陪她？”
“我会陪她的。只要她需要，我一直都会在她身边。”
“就像你陪我这样？”沈秋念继续试探着，声音却忍不住地微微颤抖。
“嗯，一样。”
沈秋念的心狠狠地一颤，果然，那只是她一个人的自作多情。
“你会一直喜欢她吗？”沈秋念低着头写着考卷，假装毫不在意。
“我会。”曹鸿看着她，笑了。
“她漂亮吗？”沈秋念不去看曹鸿，奋笔疾书。
“漂亮。”曹鸿看了一眼沈秋念，认真地说。
“哦，那她人缘好吗？”沈秋念做着考卷，思绪却全在曹鸿的回答上。
“有很多人爱她的。我也会是其中一个。”
“她那样的人，一定很幸福吧。有那么多人陪着，爱着。不像我，一无所有。”沈秋念敛了敛眼眸，隐去眼中的失落。
“你不是还有我吗？我也会一直陪你走下去的。”
“你会？”沈秋念的心猛地一跳，但还是装作毫不在意地回问。
“我会。”曹鸿静静的看着她，声音认真得像在发誓。
“你有这么好？”
“那当然。”曹鸿看着她，笑了。
“对了，这道题，无端一夜空阶雨，下句是什么？”沈秋念指着一道题问曹鸿。
“无端一夜空阶雨，滴破思乡万里心。”曹鸿脱口而出。
“哦，对哦。”沈秋念连忙把诗句写在试卷上，然后推了一把曹鸿：“真想不到你肚子里还是有点墨水的嘛！”
“只是熟悉罢了。”曹鸿抬眸望向夜空，高远的苍穹无际，孤星散落，像是离家已久的游子径自漂泊。
蓦然，一个画面闪电般的掠过过他的脑海。
仿佛是在同一片寂静的夜空之下，一个长发飘飘的白衣女子曾站在他的面前对着雨夜无尽的黑暗轻吟出这句诗句。
如瀑的青丝掩住绝美的容颜，他努力想看清她的容貌，但她却消失在了他的记忆里，只剩下一个银白的背影，如冰峰凝雪般圣洁无瑕。
那女子虚无缥缈，仿佛梦中那高远的蓝天般虚幻。
他感觉，那不是他的经历，那不是他的记忆，更像是别人的邂逅，他的幻梦。
“鸿，想什么呢？”沈秋念伸手在曹鸿的面前晃了两下。
“哦，没什么。”曹鸿回过神来，淡淡的说。
“鸿，你说这天空之外是什么呢？”沈秋念顺着他的目光仰望夜空，彩灯为她的脸镀上了一层柔软的淡黄，像朦胧的星光。
“是太阳月亮，是无数的星系，无尽的黑暗和无垠的宇宙。”
“你这样说，好像你真的去过一样。”
“是啊。。。对了，我给你个东西。”说着曹鸿把手摊开，他的掌心静静躺着一枚小小的刀片，那刀片呈流线型，通体银白，泛着冷锐的寒光。
沈秋念迟疑着接过那刀片，那金属质感的冰冷中仿佛还留存着曹鸿掌心的温度。
她轻轻地抚摸着，竟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与力量，她的眸中蓦然闪过一道精芒。
“我们从那里来，自然要回那里去。总有一天，你也要去的。或许以后，你用得上这东西。”
沈秋念不懂曹鸿话中的意思，但是她没有问。
她只是把头轻轻的靠在曹鸿的肩上，和他一起仰望着夏夜璀璨的繁星，安静的感受着时间的流逝。
哪怕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但是她知道，此刻的他，只属于她。
-
沈鸢看着手机上高云锋发来的文件，眉头紧锁。
那是曹鸿的资料，简单到苍白。
出生年月，空白，毕业院校，空白，就连父亲母亲那一栏，都是空白。
他的档案，只有姓名和照片，除此之外唯一的一次记录是去年八月因为组织参与斗殴被拘留。
沈鸢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忍不住打电话给高云锋。
高云锋接了电话，他的声音很平静，好像一点都不意外：“沈鸢，这就是我们能查到的所有资料了。”
沈鸢有点急了：“高局，这资料你看过吗？你不觉得太简单了一点吗？所有的履历都是空白，连父母都是空白，难不成他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沈鸢，我知道，但是这是我们能够查到的所有资料了。星光城的档案系统和其他城市不连通，也许他以前不是星光城的人，所以我们看不到其他的资料。你先别急，我这几天去其他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资料。”
“嗯，谢谢高局。”沈鸢也知道，高云锋肯定是尽力了，但是这个曹鸿让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危机感。
“沈鸢，你这样调查这个曹鸿，是为什么？”
“他今天和沈秋念一起在学校打架了。”沈鸢故作平静地说。
“我想还有其他原因吧。”高云锋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平淡，但是直击要害。
“我怀疑，这个曹鸿，是A星间谍。”
沈鸢单薄的声音不可抑制的颤抖着，在略凉的晚风中清冷无比。
“哦，为什么？”高云锋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惊讶。
“我感觉他是。高局，这只是怀疑，我需要证据，我会去找证据的。”
“你怀疑的理由是什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今天应该是你第一次见到他。”高云锋更吃惊了，因为他知道，沈鸢不是一个相信直觉的人。
“高局，这没有错，今天的确是第一次遇到他。但是我去看了学校的监控，学校后面，两米五的墙，他一下子就跳上去了，而且他拿着刀片的时候，那种冷酷嗜血的样子不是一个少年应该有的。这个曹鸿，他给我的感觉和十七年前那个A星间谍一模一样。”
“都十七年了，你还记得？”高云锋略带嘲讽地出声，话中含着的却是淡淡的悲凉。
“都十七年了，对A星间谍的调查不也从未终止吗？十七年前是我亲手杀的他，有关他的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沈鸢的声音静静的，沁凉如水，听不出感情。
“我会尽力帮你去查这个人的资料。这几天，你利用他和沈秋念的关系尽量接近他。”
“高局。。。我不想沈秋念再搅和进去了，她是我的女儿，她只是个孩子，我想保护好她，A星的事情太危险了，我不想她搅进去。”沈鸢迟疑着出声，她在工作中掺进感情，是少有的。
“那你得盯紧这个曹鸿。沈秋念不知道你的身份，你就继续瞒下去，但是不要过渡插手，那样他们反而会感觉不对劲。”高云锋想了一会，说。
“但是他们万一不分开怎么办？”
“如果曹鸿真的是A星间谍，那他接近沈秋念一定是有目的，你害怕这个目的是你，但是你的身份连沈秋念都不知道，曹鸿又怎么会知道呢？如果曹鸿的目的真的是你，那么沈秋念只是他的跳板，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接近你，而不是和沈秋念在一起。如果曹鸿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他陪在沈秋念的身边也没有什么不好，谁的青春没有几段荒唐的爱恋呢？而且早恋有很多不确定性，很少有走到最后的。所以我觉得，他们会分开，你不必担心。”
“嗯，我知道了。我会盯住曹鸿的。请高局放心。”
“以后叫我老高吧，沈鸢，我们认识也有二十年了。”高云锋轻叹了一声。
高云锋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沈鸢听着手机里那一串嘟嘟嘟的忙音，心中的焦虑并没有丝毫的减轻，反而与担忧一起疯狂的生长。
已经十七年过去了，沈秋念已经长大了，她也已经不再年轻。
但是她永远忘不了十七年前发生的事情，那件就像是深深烙在她的脑海里一样经久不忘，十七年的光阴飞逝爱恨都已消散，但记忆中那人的模样还是年少恍若初见。
银河纪元104年，那一年，她二十六岁，在航空航天局星光城总部工作。
那一年夏天，局里接到消息说，星光城城外距星光城大约五百公里的山崖上有不明物坠落。
他们赶去侦察，发现那是一艘飞船的残骸，结构与凌冥之战前遗留下的银鹰飞船图纸相类似。
只是当他们进入那飞船时，里面已空无一物。
它逃走了。那个驾驶飞船来到地球的生物，逃走了。
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凌冥之战战后远征宇宙的联军返回了地球，第二种，则是外星文明入侵地球。
她和队友在附近勘测，突然她脚下一滑，不小心在泥泞的地里滑倒了，就在她快要摔在泥里的时候，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