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不想当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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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出城(二)

“我要去懿亲王府。”

望舒听到这个话一愣。

“懿亲王府?”

她点点头。望舒这才想起来,每年的正月十四。懿亲王一定会出城在他母后的坟前唱大戏。

算算时辰,这个点,确实是要到了懿亲王出城的时间了。

“你现在怎么去?”

呦呦走到门口,朝外头瞧了瞧。

从这里歪一点的视线,她可以看到城门口的情况。

呦呦想到管之还在赌坊里面等她,他的烟雾弹还是有用的。

“我走了后,那边的杂巷是不是有人搜寻?人数几何?”

望舒摆着手指算了算,“大概有十几个人...十三个。”

她将自己的衣摆撕下来一块,咬破手指,在衣裳上写:就地放烟雾弹。

交给望舒。

“你去金胜赌坊,大叫管之,会有人来找你。把这个交给他。”

“我怎么知道谁是他?交错人了怎么办?”

算着时间,有些慌忙道。

“午时七刻给他这个,切不可提前。然后,你叫他们穿上我的衣服可以再城门处晃了,一定要往偏僻的巷子里跑。”

说完,她就匆忙忙离开了。只余下他手上的一块沾了血字的衣裳。

呦呦出了巷子,一边跑一边喘息,脑子有些发昏发麻。

望舒已经在松兰嬷嬷哪里暴露了,那就用彻底。

她不知道李邵仪会怎么样的审问望舒。权当今日一赌。

日后,日后再赔罪。

呦呦选择逃跑的路线依旧是选择的翻墙爬院,一路谨慎小心的避开岔路的兵防。

懿亲王府,在正道上。地处开阔,她走的是十分艰难。

还好,依旧是爬院子,还好是这样的院子连着院子,不然她真是才叫寸步难行。

这一片住的都是权贵,爬起来也很费力。艰辛的很。

有钱的人就是了不起,墙都比一般人要高许多。

呦呦一边感慨,一边往上翻爬。两只手已经是彻底的麻木了,疼痛不已,却也感觉不到疼痛。

一旁突然传来一阵哭声,声音尖锐刺耳,一听就是很小的孩子。

哭喊着:“还我娘亲,你们还我娘亲。”

她不自觉的偏过头,偏过去时还骂道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管闲事。

扫了一眼,待看清了后,她在墙头踟蹰了会儿,从墙头翻下来了。

一个五岁的孩子。

这不是上次和她在巷子里吹哨子隔壁几家的小孩子嘛?

怎么在懿亲王府后门哭?还跪在阶梯上捶着人家的门。

哎——她掐算着,时间还有两刻,还能耽搁一会儿。

她默默踩着雪,走过去。

在他身边蹲下身子,这才看到,阶梯旁边有一具女尸。

脸色青紫,脖子露出来的地方,还有手印淤痕,像是被掐死的。

呦呦看着这个衣裳露出来的手腕似也有淤痕,她一手揽过小孩,将他抱在怀里。

轻声漫语安慰道:“我来了。”

这个孩子应该是认出了呦呦,没有挣扎,只是在她的怀里,哭的更加伤心。

一只手腾出来,拨开女尸的衣袖。

一掀,尽是血痕,血痕鲜艳,被人抽打过。死了没多久。

呦呦将手覆盖在小孩的头上。面目表情很平静,似乎见到死人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是你娘,是吗?”

小孩子哭的已经喘不过来气,使劲的抽泣,胸口起伏的强烈让呦呦都能深感同受。

“是懿王府的人打死的?”

小孩一边哭,一边应该是在说话,结果说的含糊不清,吐出来的全变成了一声高一声低的抽噎,继而哭声更猛烈。

呦呦心里已经猜的差不多了,应该是懿亲王府虐待,打死的。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金果子,指甲盖那么大。

“给你爹,让他出城,找个好地方,葬了吧。你的娘我让他们还。明白吗?”

孩子可能不知道死是什么,葬了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知道这个是钱,他需要给他的爹。

他们家不是很富裕,勉强糊口,宅子是祖上一直有的。

他爹很不上进,懒得挣钱,就喜欢街边要饭,要银子捡现成的。

但是对他的夫人还是不错的,至少邻里邻居的住了几日,也是知道的。

这个孩子他爹估计不知道是死了,不然,他的性子怕是要砸了懿亲王府的门。

虽是螳臂当车,却也是性情使然。

呦呦乐意帮他们一把,自然收取利息,他们也要回帮她一次。

忽然一计上心,悠悠然笑起。

“去找你爹,雇辆车,送你娘安葬吧。”

那个孩子抽抽搭搭地起身,朝着巷子外走去。

呦呦找了一个好翻的墙头,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去。

今日喜庆,院子里的人人来人往。一边躲藏,一边闲逛挑选合适的人……

望舒现在在金胜赌坊里闲转,手捏的紧紧的,整个人显得异常紧张。

时不时的伸出头朝外看一眼现在是什么时刻。

赌坊的人瞧他眼生,又迟迟不肯在任何一个桌子上下注,还神情慌张,引起了一些五大三粗的打手的注意。

一个个时不时地凶狠地看他两眼,生怕这个灰不溜秋的小子乱来。

望舒蹲在门口数着时刻。

越接近午时七刻时,他愈显的慌张。

此时,望舒扬着头,从里依靠着赌坊门上,整个手掌蜷得紧紧的,整张脸绷得紧紧的。

好,午时七刻。

望舒整个人猛然面朝里,冲上二楼,站在较高的地方,开始大声叫喊。

这是他能想得出来找人最快的方法了。

“管之,管之,这是有人托我给你送的东西。”

然后举起手上的衣摆,朝下挥舞。

不等楼下的人有什么动静,他这个动作还不到尔尔的时间,立马就被三个大汉一起按倒在木实阶梯上。

望舒再想喊什么,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猛然被按倒在地,两只胳膊被反折起来,整个胸腔都被硌在凸起的阶梯上,以致他现在呼吸非常困难。

即使张嘴想喊些什么,也是无能为力,没有办法做到的一件事情。

疼痛一瞬间让他内衫湿了大半。

突然背后两声低沉的哼鸣,沙包楼梯翻滚的声音。

一个十六七岁的白面少年,低着身子从他手上拽过手上的血字衣摆。

望舒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想伸手拽回衣摆,他都无法做到。

手才刚往上抬了一寸,钻心的疼痛让他无奈从空中垂下。

忍着疼痛咬着牙,“还给我。”

那个少年看完,眉头皱的紧紧的。

语气颇为严肃,“是谁给你的。”

说的话一点感情也不带,仿佛就是几个字组合出来的胁迫。

望舒反应过来,他可能就是管之。

咬着牙,闷哼了两声。“你如果是管之,就应该知道是谁让我给你的。她说让你照做。”

管之发了一会儿愣,朝楼下看了看。

望舒觉得这个眼神有些危险,随着他的视线也朝楼下看了看……

楼下人群摩肩擦踵,并没有被这里发生的事情打乱,依旧在抢着下注,热闹非凡。

只是有寥寥数人,抬头朝这投过视线。

望舒心里思索,管之这是要朝下做什么吗?

而管之在想,这个命令到底该不该听,楼下人群密集,万一这个烟雾弹伤了人怎么办?

这非正人君子所为。

纠结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照做。

从怀里不假思索的掏出来,扯断引线,朝着楼下人少的地方扔去。

望舒看清楚他掏出来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整个人一惊。

这,这不就是跟那个老妪是一伙的吗。

他还在发蒙的时候,管之一手提起来他,就飞快的金胜神赌坊门外跑去。

刚下楼,所有的视线就已经被白色的烟雾遮盖,混混沌沌什么也看不清,吸入的浓烟异常呛人。

但是管之还是能径直地朝着门口奔去。

他们出来后,望舒抬着几乎快脱臼的臂膀,捂住胸口,狠狠的呛着。

面部被呛得通红,嗓子都快咳废了。

陆陆续续能听着里面不同的叫嚷声,咳嗽声。

此时,金胜赌坊的浓烟从门里滚滚而出,徐徐升至空中,状如走火。

立马有城防护卫,叫嚷着往这里跑来。

大街上充满了人,喊叫着“走水啦,走水啦――”

街上突然出现了二三十位,穿着清淡,邋遢或华丽的衣裳一起出现在城门附近。

不用说,这样的衣裳,水含是一眼都瞧得出来,这全是她准备给小主子的衣裳。

望舒恍然好像听到女子在说,“殿下,是殿下……追,都给我追,切莫伤了殿下。”

然后有不少士兵分头堵劫。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这样的孩子全都消失在城门附近,钻进了离他们最近的杂巷子里。

一时间,城防失去了大半的兵力。

枝香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她的调虎离山之计,分兵之策!

城门正道大街上,远处走来的大架,正是懿亲王。

身后洋洋洒洒带着将近数百名戏子,要出城给他的母后唱戏。

枝香此时为难,这是查还是不查?又该如何去查。

她也焦急万分,袖笼里捏紧着曲是欢给她的一枚玉牌。

上面凹凸有致的纹路,此时犹如一颗定心丸。

看来,是需要请懿亲王聊聊……

枝香呼吸有些短促,站在一旁,正等后懿亲王的大架。

万万不可让她能有机可乘,逃出生天。

她关乎了辰王的生死,辰王的前程,或许还有东唐未来的轨迹。

当懿亲王的车架,来到枝香面前的时候,城防士兵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

枝香站着不动,只是看着车帘被打起来,从里头钻出一位年近四旬的富态人物,看到枝香也是皮笑肉不笑,挑着眉毛,玩味的调笑一句。

“你在这里专程等候本王吗?”

枝香漠视他,只是清冷的张口,“请懿亲王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