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毛泽东论著的收集、整理和出版

收集、整理和出版毛泽东论著，这是所有毛泽东研究的前提和基础。学术研究如果不以毛泽东论著为依据，其结论不管多么宏大和新颖都是没有意义的。毛泽东一生的著述、书信、指示和讲话浩繁，由于特殊的身份和地位，20世纪50年代之后的绝大多数都保留下来。年轻时（即40年代之前）的文字论著大多都遗失，也有少数保留下来，那时的谈话自然也是很多的，也是非常有价值的，但只有少数谈话以谈话对象当事人回忆的方式保留下来。现在公开出版的毛泽东著作主要有这样一些。

1.《毛泽东选集》系列。至今，《毛泽东选集》一共出了9种。

第一种是由晋察冀日报社编辑出版，1944年5月版，邓拓编辑，共5卷，平装本5册，精装本1册，共收文29篇，46万字。终篇补发了毛泽东1944年6月12日会见中外记者西北参观团时的谈话。

第二种是苏中出版社1945年7月出版发行的，1卷，实际上是第1卷，原计划出版4卷，因形势变化而中断。

第三种是大连大众书店1946年4月出版发行的，此书是在晋察冀日报社版的基础上略加增删而成。也是精装和平装两种方式，精装1册，平装5册。

第四种是中共晋察冀中央局编辑，1947年3月出版的。此书是在晋察冀日报社版的基础上增订而成，全书分6卷。

第五种是东北书店版，中共中央东北局出版发行，1948年5月版，分6卷，84万字。

第六种是晋冀鲁豫中央局编，1948年版，分上下册，精装出版，计95万字。

第七种是人民出版社版第一版，4卷本，由中共中央毛泽东选集出版委员会编辑，毛泽东亲自审定。1951年出第1卷，1952年出第2卷，1953年出第3卷，1960年出第4卷。全书约106万字，绝大多数都有题解和注释，有些题解和注释还是毛泽东亲自写的。第1卷有一个“本书出版的说明”，其中第4条是：“本选集有两种装订的本子。一种是各时期的著作合订的一卷本，另一种是四卷本。四卷本的第一卷包括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和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的著作；第二卷和第三卷包括抗日战争时期的著作；第四卷包括第三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的著作。”^[1]这个本子除了1卷本和4卷本的区别以外，还有横排本和竖排本的区别，横排本改为简体字，所以又有简体字版与繁体字版的区别。包装也有差别，有精装、简装，简装又有压膜版封面、塑料套版封面和纸版封面之分。1卷本还有大字本和小字本之分。“文革”以后印刷的毛泽东选集均为红色，民间称“红宝书”，其中1968年印刷量特别大。

这个版本的《毛泽东选集》还被翻译成蒙古、维吾尔、哈萨克、朝鲜等20多种文字，共有5个民族版和20种外文版。

第八种是人民出版社第二版，中共中央文献编辑委员会编辑，在第一版的基础上增补而成。1991年版，邓小平题写书名，增加《反对本本主义》一文，修正了一些文字上的错误，重新修订注释。这一版仍分4卷，印刷分平装和精装，但没有合订本。

第九种是1977年中共中央毛泽东主席著作编辑出版委员会编辑的《毛泽东选集》第5卷，人民出版社出版。在“出版说明”中有这样的话：“《毛泽东选集》第5卷现在出版了，以后各卷也将陆续出版。”“有一部分公开发表过，有一部分没有公开发表的，包括毛泽东同志起草的文件、手稿和讲话的正式记录。讲话记录在编辑时作了必要的技术性的整理。”^[2]第5卷收录毛泽东著作的时间范围是1949年9月到1957年。《毛泽东选集》第5卷实际上是毛泽东去世后，华国锋主持编辑的，当时公开发行，不久停止发行。其中一些文章在后来的《毛泽东文集》和《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中都没有收录，在其他著作中也没有收录，所以，这本书至今仍然有一定的价值。

以上9种《毛泽东选集》中，晋察冀日报社版最为珍贵，当时印刷量就非常少，现在存世的更少，是文物级的资料。东北书店版相对容易找到，当时初印就有2万册。而1949年出版的各种版本，印量比较大，易得。

2.《毛泽东著作选读》（甲种本），毛泽东著作选读编辑委员会编，人民出版社，1964年初版，1966年再版。初版有7篇超出《毛泽东选集》。再版又增加2篇即《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和《人的正确思想是从哪里来的？》，另外题解和注释也作了修改^[3]。

3.《毛泽东著作选读》（乙种本），毛泽东著作选读编辑委员会编，中国青年出版社，1964年版，13万字。毛泽东思想普及读本，与“甲种本”有所重复，有所区别。

4.《毛泽东著作选读》上下册，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中共中央文献编辑委员会编。这个版本是新时代毛泽东思想普及读本，不是在《毛泽东著作选读》甲、乙本的基础上编选，而是按照新的时代精神进行重新编选。

5.《毛泽东早期文稿》，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共湖南省委《毛泽东早期文稿》编辑组编，湖南出版社1990年7月出版，内部发行，约54万字。1995年出修订版，公开发行。在“出版说明”中说：“《毛泽东早年文稿》是主要供研究工作者用的文献资料集，编入了目前收集到的毛泽东早期的全部文稿，自1912年6月至1920年11月，有文章、书信、诗词、读书批注、日志、纪事录、谈话、广告、报告、通告、启事、文电、章程、课堂笔记等151篇。凡有作者手稿或作者个人署名的文稿，以及虽未署名但有根据确认是毛泽东撰写的著作，均编入正编，共132篇；同别人联合署名的文稿，别人记录的谈话，以及虽可推断但不能完全认定是毛泽东撰定的著作，则编入副编，共19篇。编入本书的文稿有39篇是第一次公开发表，其余虽在当时的出版物上发表过，但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大多未正式刊印。”^[4]每篇稿子都有很详细的注释和考订，很严谨，不仅是很重要的资料，也是很重要的研究成果，编者花了很多心血，也做了大量的工作，是毛泽东研究中很精致的著作，质量很高。

关于毛泽东早期著作，还有一些重要的版本，比如新华日报华北分馆编辑出版的《毛泽东论文选》，1940年12月初版；上海大众出版社编辑出版的《毛泽东论文集》，1937年12月版；史天行编、汉口芒种书屋出版的《毛泽东言论集》，1938年1月版；新华书店晋察冀分店出版的《毛泽东言论选集》，1942年3月版；晋察冀新华书店出版的《毛泽东言论选集》，1943年版；北平光华书店出版的《毛泽东先生言论选集》，1949年版，共出两集。^[5]这些都是很珍贵的版本，可惜很难看到。但它们的珍贵主要是版本意义上的，和《毛泽东早期文稿》材料上的珍贵不能相提并论。

6.《毛泽东文集》1～8卷，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人民出版社出版，编选原则是与《毛泽东选集》不重复，共803篇，主要是1965年以前的文章，1965年之后的文稿只有6篇。“出版说明”介绍编选思路：“其中有少量文稿，带有个别不正确的论断，因内容重要也酌情编入。毛泽东的诗词，没有编入这部文集。”“编入《毛泽东文集》的著作，绝大部分是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毛泽东手稿、早期文本和记录稿刊印，保持原貌，只校正文稿中的错字、漏字、衍字以及明显有误的标点，订正错讹的史实，讲话谈话记录稿只作技术性的整理。每篇文末，有所据版本或稿本情况的刊印说明。文集作有简要注释，排印在每篇著作的后面。”^[6]具体各卷出版时间如下：第1卷，1993年12月版；第2卷，1993年12月版；第3卷，1996年8月版；第4卷，1996年8月版；第5卷，1996年8月版；第6卷，1999年6月版；第7卷，1999年6月版；第8卷，1999年8月版。8卷本《毛泽东文集》是继4卷本《毛泽东选集》之后最重要的毛泽东著作资料。

7.《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1～13册，中共中央研究室编，中央文献出版社出版。这是和《毛泽东文集》同时进行的一套大型毛泽东著作文集，共收录4151篇文章，502万字。《毛泽东文集》重点收录毛泽东建国以前的文稿，《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则重点收录毛泽东建国以后的文稿，二者有交叉，但重复不多，重复的文稿在内容上也略有差异。《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编选体例和原则是：“《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是一部供研究用的多卷本文献集，编入毛泽东建国后的以下三类文稿：（一）手稿（包括文章、指示、批示、讲话提纲、批注、书信、诗词、在文件上成段加写的文字等）；（二）经他审定过的讲话和谈话记录稿；（三）经他审定用他名义发的其他文稿。这些文稿，少量曾公开发表，比较多的在党内或大或小范围印发过，还有一部分未曾印发过。其中包含为实践证明是正确的判断和观点，也包含为实践证明是不正确或不完全正确的判断和观点。未经毛泽东审定的讲话和谈话记录稿，不编入这部文献集。”“编入这部文献集的文稿，已经公开发表的，按发表稿排印；没有公开发表的，按手稿或其他原件排印。每篇文稿末尾，均有所据稿本或版本的刊印说明，有的还有不同版本变动情况和选用情况的说明。”^[7]有的注释很详细，介绍文章的背景，还引用相关资料说明，其实也是研究成果，也是很重要的参考资料。第1～3册有“编后记”，内部发行，只发行到地市级领导机关和领导干部。这部文稿编辑原则很好，一般不作删节，有些被删节的还根据原稿进行了恢复。各册具体出版时间如下：第1册，1987年11月版；第2册，1988年11月版；第3册，1989年11月版；第4册，1990年9月版；第5册，1991年2月版；第6册，1992年1月版；第7册，1992年8月版；第8册，1993年1月版；第9册，1996年1月版；第10册，1996年8月版；第11册，1996年8月版；第12册，1998年1月版；第13册，1998年1月版。

8.《毛泽东军事文选》，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编，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出版社出版，1981年12月版，这是最早的毛泽东军事论著专集，选录毛泽东有关军事问题的文章、谈话、电报，45万字。

9.《毛泽东军事文集》1～6卷，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和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合编，共6卷，军事科学院、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12月出版，邓小平题写书名。“这部文集编入毛泽东1927年8月至1972年12月关于军事方面的文章、电报、命令、批示、信函、报告、谈话等1600余篇，大部分是第一次公开发表。”^[8]

10.《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3卷，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和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合编，分上、中、下3卷，共110多万字。军事科学院、中央文献出版社2010年1月出版，所选文章和《毛泽东军事文集》有交集，但数量大大增加，其中91篇为首次公开发表。

以上三种“毛泽东军事著作”是迄今为止有关毛泽东军事论著最权威最全的资料，很多文章都是《毛泽东选集》《毛泽东文集》《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所没有收录的。

11.《毛泽东书信选集》，人民出版社，1984年1月版，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其中少部分书信后来并没有收入《毛泽东文集》和《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等文集，所以该书作为文献资料，至今还具有不可替代性。

12.《毛泽东致韶山亲友书信集》，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研究组、韶山毛泽东同志纪念馆编，中央文献出版社，1996年8月版，约10万字，其中有47封信系第一次发表。

13.《毛泽东新闻工作文选》，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新华通讯社合作编选，新华出版社，1983年版，25万字。

14.《毛泽东诗词选》，胡乔木主持编辑，人民文学出版社，1986年9月版。邓小平题写书名，选毛泽东诗词50首。

15.《毛泽东诗词集》，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中央文献出版社，1996年9月版。该书收录毛泽东诗词67首。“这次新发表的诗词，分别注明根据‘作者审订的抄件’或根据‘抄件’刊印。”^[9]

关于毛泽东诗词，建国以后就开始有很多选本，比如20世纪50年代臧克家编写过《毛泽东诗词讲解》，又名《毛泽东诗词十八首讲解》，周振甫作注，中国青年出版社，1957年版。又如人民文学出版社1963年出版过《毛泽东诗词》，收毛泽东诗歌37首，这是当时最权威的毛泽东诗词版本，“文革”中很多毛泽东诗词印刷品都是根据这个版本，再如1967“毛泽东主义红卫兵、辽宁师范学院指挥部、毛泽东诗词学习小组”编印的《毛泽东诗词解释》，1978年安徽大学、安徽师范大学、安徽劳动大学中文系《毛泽东诗词注解》协作编写小组编写的《毛泽东诗词注解》。80年代之后，各种注释版，欣赏版^[10]，甚至有《毛泽东诗词词典》^[11]《毛泽东诗词大词典》^[12]这样的著作。但最权威的毛泽东诗词著作还是上述的《毛泽东诗词集》。

16.《毛泽东论文艺》，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12月版。1992年8月出“增订版”。

17.《毛泽东文艺论集》，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中央文献出版社，2002年4月出版。“是在人民文学出版社1992年出版的《毛泽东论文艺》（增订本）的基础上增补、修订而成。”^[13]

18.《毛泽东外交文选》，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中央文献出版社、世界知识出版社联合出版，1994年12月版。“这本文选编入毛泽东自1937年7月至1974年5月期间关于外交方面的文章、讲话、谈话、批示、电报等160篇，大部分是首次公开发表的。”^[14]

19.《毛泽东读文史古籍批语集》，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11月版。此书涉及39部文史古籍。

20.《毛泽东哲学批注集》，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中央文献出版社，1988年3月版。

21.《毛泽东在七大的报告和讲话集》，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中央文献出版社，1995年4月版。此书中所有文章都可以在《毛泽东选集》和《毛泽东文集》中找到，所以现在资料价值并不大。

22.《毛泽东西藏工作文选》，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共西藏自治区委员会和中国藏学研究中心合编，中央文献出版社、中国藏学出版社，2001年版。此书收101篇文章，有很多系首次发表。

23.《毛泽东手书选集》，1968年印刷，不公开发行。此书为红皮书，无释文，无注释，黑白印刷。

24.《毛泽东手书真迹》，杨宪金编，西苑出版社，1998年9月版。分精装和平装两种不同的版式，平装分为书信3册、文稿2册、古诗文2册、题词题字1册、自作诗词1册。精装分为3册。此书主要是从书法的角度选编的。

25.《毛泽东书法选》，甲编12册，乙编8册，中央档案馆编，荣宝斋出版社，2013年10月版。此书主要是从书法的角度编选的，增多有释文，彩色印刷。“甲编收入的作品，均有明确书写时间，时间的确认一是根据作品的落款，二是根据毛泽东生平的文献记载。乙编收入的作品，是没有明确书写时间的抄录的古诗文和自作诗词。甲编按作品书写时间为序排列，月份不详的排在该年份最后，日期不详的排在该月份最后。乙编的排列，抄录的古诗文按诗文作者的生卒年为序，同一作者不同内容的作品，按作品名称首字的笔画为序；自作诗词按作品名称首字的笔画为序。”^[15]

26.《毛泽东手迹》，中央档案馆编，12册，北京出版社，2014年1月版，彩色印刷，精装，印刷十分精美。此书是在北京出版社1994年6卷10册本《毛泽东手迹》的基础上扩编而成。

27.《毛泽东手书系列》共4册，分别是《毛泽东书信手迹选》《毛泽东手书古诗词》《毛泽东诗词手迹选》《毛泽东题词手迹选》。宣纸黑白印刷，有函套，三秦出版社，1997年初版，2007年再版。编者高智，曾任毛泽东机要秘书长达10年。

在毛泽东著作资料中，《毛泽东思想》和《学习材料》也是需要加以重视的，它们是外国学者研究毛泽东非常重要的资料。《毛泽东思想》有各种各样的版本，均是内部印刷，没有公开出版。笔者收集了近10种。这些资料最晚的文章到1968年，所收录的文章多为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但也有早期文稿的，比如有一本的第一篇就是《第一师范讲堂录》，有三段文字。这些资料看似粗糙，其实非常珍贵，文中除了一些人因为被批判而用×××代替，一些因过于敏感或者涉及机密而省略以外，其他都保存得比较完整，比如插话、手势、鼓掌、会场的状况、地点等。

另外，日本学者竹内实编了一套《毛泽东集》10卷，后来又编了一套《毛泽东集补卷》10卷，中文版，1970～1986年由东京北望社、苍苍社陆续出版，用了很多国民党带到台湾的档案资料，可以补充大陆出版的毛泽东著作的不足。同时，这两套书都有详细的注释，特别是版本考订，是非常细致的学术研究成果，在海外影响很大。目前中国的一些旧书店还有出售的，只是已经是当文物而不是当图书出售了，价格令人难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