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毛泽东研究展望

毛泽东对我们这个时代的影响太大了、太深了，并且他的影响将是长久的。毛泽东是一笔巨大的政治遗产，是一笔巨大的文化遗产，还是巨大的宝藏。笔者认为，21世纪的毛泽东研究将会是一种“显学”，将会上升为“毛学”。条件成熟之后，《毛泽东全集》将会问世。因为毛泽东是一个书法大师，卷帙浩繁的《毛泽东手稿全集》也会问世。另外，还会有大型的《毛泽东影像全集》。等这些全集都出版之后，有关毛泽东著作的出版会暂时告一段落。

此外，还会有各种毛泽东回忆录出版。回忆录应该会分为两类：一是专题回忆毛泽东的著作，二是单篇文章和片断。条件成熟之后可以编《毛泽东回忆录》，可以肯定，这也将是一个很大的工程，编成之后也将会是卷帙浩繁的。

可以肯定，未来的毛泽东传记将会更加丰富多彩，多种多样，不同观点的，不同类型的，全传、主题传、时段传等，学术性的，通俗性的，都将会层出不穷。毛泽东研究工具书也会有很多，全面性的大辞典，通俗的简明的小辞典，还有专题词典，比如书法词典等，会越来越多。毛泽东研究队伍会越来越大，研究者的素养将会越来越高，甚至会出现毛泽东研究的学术大师。毛泽东研究会越来越细化，比如毛泽东文艺研究、毛泽东哲学研究、毛泽东军事研究、毛泽东书法研究、毛泽东性格研究、毛泽东政治思想研究等，毛泽东与西方的关系、毛泽东与马克思主义的关系、毛泽东和中国传统文化的关系、毛泽东与他的政治盟友和敌人的关系，等等，都将得到更客观深入的研究。

具体到毛泽东文艺思想研究来说，笔者认为过去的成绩是很大的，但我们在充分肯定其取得的成就时，也必须承认其存在的问题。笔者认为当代毛泽东文艺思想研究还是远远不够的，当今毛泽东文艺思想研究还存在诸多缺陷，主要表现为：理论过于狭隘，传统观念太深；禁区太多，研究的视域和问题过于狭窄；研究的态度过于个人情感化、政治实用化；研究过于墨守过去的结论，具体观点过于陈旧。毛泽东文艺思想研究中似乎敏感的问题太多，对于学术来说这很不正常。现在毛泽东文艺思想几乎成了“左”的代名词，似乎只有那些思想僵化的人或者别有用心的人才去研究毛泽东文艺思想，这同样不正常，它严重地损害了毛泽东文艺思想的形象，也导致了一般人对毛泽东文艺思想的误解。应该说这与我们研究的落后状况有很大的关系。我们经常看到，很多对毛泽东文艺思想褒扬性的评价，似乎是对毛泽东文艺思想的肯定，但因为肯定不在要点，反而具有否定性。我们的一些研究一味地从正面维护毛泽东文艺思想的权威地位和正确性，把它绝对化和神化，让人生厌，最后反而实际性地把毛泽东文艺思想负面化。

其实，毛泽东文艺思想丰富而复杂，是古今中外各种文艺理论的集大成者，我们过去的研究、理解、表述和运用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毛泽东文艺思想是因为其科学性、现代性等品性而具有强大的生命力，而不是被塑造而强大的，所以，我们应该恢复它的品性，从而恢复它的强大理论性。毛泽东文艺思想研究要想有新的突破，必须放宽视界，改进方法，引入新的理论范式；必须改进研究现状，从研究方法到研究方式等各方面进行改革；必须摆脱过去的教条化以及各种不正常的禁区，大胆、客观而学理性地研究任何问题。必须科学地研究毛泽东文艺思想，遵守严格的学术规范。笔者预测，21世纪的毛泽东文艺思想研究将走出政治研究而学术化，走出传记研究而思想化，走出激情研究而历史化。这也是本课题所遵循的基本原则和理想目标。

本书试图引入一种新的理论和方法维度，从而宏观地从一种新的角度和视界研究毛泽东文艺思想。纠正错误，排除偏见，重新确定毛泽东文艺思想的形象，恢复其本来面貌和固有的生命力，发挥其理论意义以及对当前文艺的指导作用。毛泽东文艺思想比较研究是历史研究，但更是理论研究，本书不仅强调它的一般性指导意义，更强调它对建构当代中国文学理论体系的理论意义。当代中国如何建构既具有现代性、世界性，又具有民族性、中国性的文学理论体系，毛泽东文艺思想体系不仅为我们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同时也为我们提供了很好的经验和借鉴。本书希望在理论、方法和具体观点上给毛泽东文艺思想研究开创新局面，活跃毛泽东文艺思想研究这一课题。

本书主要把毛泽东文艺思想体系和其他文艺理论体系，包括西方文艺理论、经典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苏联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文艺理论、西方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古代文艺理论、中国现代文艺理论等进行比较，通过比较从而研究毛泽东文艺思想中，哪些是继承，哪些是革新；哪些是沿袭，哪些是独创；它与其他文艺理论体系之间有哪些相同，哪些不同；有哪些联系，又有哪些分歧。其目的是更好地认识毛泽东文艺思想及其本质，并对毛泽东文艺思想进行重新定位。

本书的“比较”既具有本体论意义，又具有方法论意义。把毛泽东文艺思想和其他文艺理论进行比较，不仅仅只是优劣比较从而凸显毛泽东文艺思想，更是把毛泽东文艺思想放置在一个更为广阔的背景中进行全方位的研究。过去的毛泽东文艺思想研究一个很大的弊端就是研究“内部化”，即把毛泽东文艺思想严格划定在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范畴之内，理论上始终把毛泽东文艺思想从属于马克思主义，而忽略了其民族特殊性、中国具体性等品格。把毛泽东文艺思想与经典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之间的差异简单地看作“发展”而回避它们之间的分歧。同时，把毛泽东文艺思想意识形态性绝对化，而忽略了其现代性、世界性和普遍真理性。把毛泽东文艺思想与其他非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之间的任何观念分歧都简单地看作阶级分歧和对立而回避其共生、共源以及在实质上的一致性。“内部化”同时还指站在马克思主义内部看视和评价毛泽东文艺思想，用阶级论看视和评价阶级论，用社会学看视和评价社会学，用毛泽东文艺思想看视和评价毛泽东文艺思想本身，这样就有“自我论证”的意味。所以，我们过去对毛泽东文艺思想的研究在视界、论域、理论和方法等各方面都非常局限，其对毛泽东文艺思想的褒扬和肯定并非其所应有，因此难以令人信服。本课题特别强调超越性和超越意识，既要超越毛泽东文艺思想，又要超越其他被比较的文艺理论。

本书的比较研究，除了强调联系研究，即影响研究和接受研究以外，也注重平行比较和阐发研究，即既注重毛泽东文艺思想与其他文艺理论体系之间的历史关联，同时又注重其逻辑关联，特别强调各种文艺理论之间的对话和沟通。毛泽东文艺思想除了它的实践基础以外，还有它的理论来源，毛泽东文艺思想受了哪些文艺理论体系的影响？影响的程度如何？为什么会受到这些理论的影响？影响是通过什么方式和途径实现的？又是通过什么形态表现出来的？对于其他文艺理论，毛泽东文艺思想接受了什么？扬弃了什么？接受的原因是什么？扬弃的原因又是什么？这些当然是我们首先要弄清楚的。但除了厘清这种关联的事实以外，对那些没有关联的文艺理论比如当代西方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后现代主义文艺理论，本课题则作平行研究和阐发研究，即把毛泽东文艺思想和这些理论作逻辑上的比较，以另一种视角和理论对毛泽东文艺思想作新的审视，同时也是对毛泽东文艺思想作新的诠释和发掘。

---

[1]《毛泽东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52年重排本，“本书出版的说明”第2页。

[2]《毛泽东选集》第5卷，人民出版社，1977，“出版说明”第1、2页。

[3]毛泽东著作选读编辑委员会编《毛泽东著作选读》（甲种本），人民出版社，1966，“出版说明”。

[4]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共湖南省委《毛泽东早期文稿》编辑组编《毛泽东早期文稿》，湖南出版社，1990，“出版说明”第1页。

[5]参见施金炎主编《毛泽东著作版本述录与考订》，海南国际新闻出版中心，1995，第118～119页。

[6]《毛泽东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3，“出版说明”第1页，第1～2页。

[7]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1册，中央文献出版社，1987，“出版说明”第1页。

[8]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编《毛泽东军事文集》第1卷，军事科学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出版说明”第1页。

[9]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诗词集》，中央文献出版社，1996，“出版说明”第1页。

[10]如公木编《毛泽东诗词鉴赏》，长春出版社，1994。吴功正主编《毛泽东诗词鉴赏》，江苏古籍出版社，2001。

[11]陈绍伟编《毛泽东诗词词典》，长江文艺出版社，2004。

[12]丁力编《毛泽东诗词大词典》，中国妇女出版社，1993。

[13]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文艺论集》，中央文献出版社，2002，“出版说明”第1页。

[14]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外交文选》，中央文献出版社、世界知识出版社，1994，“出版说明”第1页。

[15]中央档案馆编《毛泽东书法选》（甲编）（一），荣宝斋出版社，2013，“出版说明”第2页。

[16]马连儒、柏裕江编《毛泽东自述》，人民出版社，1996，第11页“注释”。

[17]《缅怀毛泽东》编写组编著《缅怀毛泽东》上册，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第492页。

[18]徐中远：《毛泽东是怎样读二十四史的》，中央文献出版社，2012。

[19]徐中远：《毛泽东读书十法》，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

[20]张国焘：《我的回忆》第1册，东方出版社，1998，“出版者的话”第1页。

[21]阎长林：《警卫毛泽东纪事》，吉林人民出版社，2001，第438页（“跋”）。

[22]埃德加·斯诺：《漫长的革命》，东方出版社，2005。

[23]聂荣臻：《聂荣臻元帅回忆录》，解放军出版社，2005。

[24]徐向前：《徐向前回忆录》，解放军出版社，2007。

[25]宋任穷：《宋任穷回忆录》，解放军出版社，2007。

[26]粟裕：《粟裕回忆录》，解放军出版社，2007。

[27]彭德怀：《彭德怀自述》，人民出版社，1981。

[28]杨尚昆：《杨尚昆回忆录》，中央文献出版社，2001。

[29]张宗逊：《张宗逊回忆录》，解放军出版社，2008。

[30]薄一波：《若干重大决策与事件的回顾》，中共党史出版社，2008。

[31]吴德：《吴德口述：十年风雨纪事——我在北京工作的一些经历》，当代中国出版社，2008。

[32]阎长贵、王广宇：《问史求信集》，红旗出版社，2009。

[33]金冲及主编《毛泽东传（1893-1949）》下，中央文献出版社，1996，第946页（“后记”）。

[34]逄先知、金冲及主编《毛泽东传（1949-1976）》上下，中央文献出版社，2003，第1797页（“后记”）。

[35]张民主编《毛泽东家系》，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3。

[36]同题书有两种，一种是胡哲峰、于化民著，新世界出版社2013年版。另一种是叶健君等人著，东方出版社2013年版。

[37]叶健君等：《毛泽东与王明》，东方出版社，2013。

[38]丁晓平：《王明中毒事件调查》，中国青年出版社，2012。

[39]杨亲华、吴少京编《毛泽东大系》，吉林人民出版社，1994。

[40]高凯、于玲主编《毛泽东大观》，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3。

[41]丁力编《毛泽东诗词大词典》，中国妇女出版社，1993。

[42]袁竞主编《毛泽东著作大辞典》，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1991。

[43]廖盖隆、李峰华主编《毛泽东大典》，沈阳出版社，1993。

[44]有三种：一是王进主编，广西人民出版社、漓江出版社1992年版；二是何平主编，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1992年版；三是张占斌、蒋建农主编，山西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

[45]诸丞亮、栾培琴主编《毛泽东言语词典》，山东人民出版社，1993。

[46]有两种，一是“中国毛泽东思想理论与实践研究会”编，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89年版。二是刘学琦主编，中国工人出版社1991年版。

[47]张静如主编《毛泽东研究全书》，长春出版社，1997。

[48]蒋建农等：《毛泽东著作版本编年纪事》，湖南人民出版社，2003。

[49]中屿主编《毛泽东读书与写作纪实》，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

[50]沙健孙主编《毛泽东思想概论》，北京出版社，1999，2000再版。

[51]杨超、毕剑横主编《毛泽东思想史》，四川人民出版社，1993。

[52]薛广洲：《毛泽东与中西哲学融合》，人民出版社，2004。

[53]雍涛：《毛泽东哲学思想与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人民出版社，2003。

[54]张金荣：《改造中国与世界的历史抉择——中西方文化交流中的毛泽东早期思想》，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9。

[55]李鹏程：《毛泽东与中国文化》，人民出版社，1993。

[56]张聿温：《真相“913”事件考证》，中国青年出版社，2012。

[57]梁志明、卢湘文编《青年毛泽东的读书》，安徽文艺出版社，2012。

[58]李景元主编《听毛泽东讲古今故事》，红旗出版社，2002。

[59]薛泽石主编《听毛泽东讲史》，中央文献出版社，2003。

[60]赵以武主编《毛泽东评说中国历史》，广东人民出版社，2009。

[61]陈冠任编《治国录：毛泽东与1949年后的中国》，中共党史出版社，2014。

[62]良石等人编著《毛泽东书法品鉴》，台海出版社，2012。

[63]李玉刚主编《红色使者与中国共产党》，宇航出版社，1997。

[64]萧延中：《巨人的诞生》，江西人民出版社，2005。

[65]徐文钦、沈凤霞编著《毛泽东治国先治学》，江苏文艺出版社，2011。

[66]黄丽镛编著《毛泽东读古书实录》，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

[67]何国瑞主编《毛泽东文艺思想精要》，武汉大学出版社，1993，“前言”第2页。

[68]何其芳：《毛泽东之歌》，《何其芳全集》第7卷，河北人民出版社，2000，第416页。

[69]何其芳：《毛泽东之歌》，《何其芳全集》第7卷，河北人民出版社，2000，第417页。

[70]同上，第431页。

[71]《毛泽东选集》、《毛泽东文集》、《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的编辑原则是以档案为依据，“个人回忆”不能作为最终依据。个人回忆录中的毛泽东语录如何处理，这是一个学术问题，值得研究。

[72]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人民出版社，2009，第23页。

[73]同上，第24、2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