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这怎么算？
月光下，白竖负着双手，目光微微眯起，细细看着李固引颈待戮的模样，一时之间还真的是无从下手。
刚才已经对他轰过一掌有毒内力了，钻心刻骨的痛苦，最多只能使他原地翻滚，李固这厮也是坚忍了下来，他并没有求饶。
至于更歹毒残忍的折磨手段，其实白竖也不会，就算会了，也未必敢实施。
虽然有句话古话叫做‘从善如登从恶如崩’，但白竖觉得这话也不全对，行善固然不易，其实作恶何尝简单？
没有哪个刽子手是一朝练成的！
白竖脑子里迅速转动着念头，这李固一不怕死，二不怕折磨，骨头非常硬；所谓‘威逼’最多只能让他的身躯，受到皮肉之苦，可这样子是无法达到目的的。
“嗯！既然不能从身体上取得突破口，那就只能从心理试一试了。”白竖抿了抿嘴，沉思着，想起前世看过的某部抗日电视剧，对付间谍，如果硬的不行，那就只能来软的。
“呵呵！”白竖蒙着脸笑了笑，拱手赞叹道：“阁下果然是一条硬汉，在下佩服，若非事出有因，在下倒乐得与你交个朋友。”
“哼！”李固闻言，睁开眼睛瞥了白竖一眼，冷笑道：“奉劝阁下死了这条心吧，‘御毒古卷’的消息，我是宁死也不会说的。”
“这个在下已经知道。”白竖微笑着点了点头，索性在旁边的一块石头坐了下来，好像是要跟阔别多年的老朋友谈谈心一样，看着李固，冷不防地问道：“李固，你成亲了没？”
“？？？”李固顿时满脸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白衣蒙面人，心里莫名其妙。
“嘿嘿！这货肯定感到奇葩了！”面纱下，白竖得意地微笑着，脑海中再次收到了来自李固的奇葩币+5+12……
“呵呵，李固啊，人生在世，有三件大事，不知你听过没？”白竖准备开始给李固洗脑了，他略微提高嗓音，道：“这第一件嘛，自然是金榜题名了，不过作为江湖中人，想必你已经看开了，荣华富贵宛如过眼云烟，就让它随风消散吧。”
“？？？”李固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好像是第一次看到白竖一样，继续狐疑地看着，也不说话。
白竖不怕他不听，笑吟吟地继续道“第二件嘛，他乡遇故知。古人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个也不说它，看你身负血仇，要铲除青剑门，都是独来独往，想必是怕连累友人。”
“？？？这厮说什么啊？”李固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人，完全不知道白竖究竟在干嘛？
不过，李固也没觉得太过突兀，毕竟他已经把白竖当成江湖怪侠一类的怪物来看待了。
江湖怪侠若是言谈举止正常，那还叫怪侠嘛？
看着李固楞呼呼懵逼的模样，白竖觉得好有成就感，奇葩币再次增加了不少，他继续道：“这第三件嘛，自然就是洞房花烛夜了！”
“以阁下这把年纪，想必已经领会过了。”白竖笑眯眯地看着李固。
“哼！！”李固冷笑着，傲然道：“与你何干？”
“当然干系重大！”白竖朗声道：“起码此事证明了，阁下还是有情感的人！”
说罢，白竖便是站了起来，走到李固身后，运起内力，一掌拍在了对方背部的天宗穴上，逆转‘御毒古卷’的心法，开始为李固化解体内的有毒内力，同时另一掌盖上，以普通内力刺激对方的天宗穴。
这天宗穴位于肩胛区，属于手太阳小肠经常用的腧穴之一，主生发阳气，要拔除有毒内力，这是一个比较好的着手穴位。
随着白竖的运功，李固觉得体内的那一股诡异内力，逐渐减少，周身经脉的胀痛刺痛感也因此大大减轻。
“呼！”片刻之后，白竖松开手掌，有毒内力也因此收回了一些，另一些则是依然留着李固体内。
要让李固有所触动，自然是要给点真实的好处。
“阁下这是为什么？”果然当白竖化解了部分有毒内力之后，李固的态度赫然有了变化，看向白竖的目光也有些改变。当然奇葩币也是照送不误！
“放你走啊！”白竖微笑着说道：“阁下暂时不想说这‘御毒古卷’的来源，在下也不着急。”
“等阁下哪天想说了，在下在洗耳恭听好了！”
“你就不怕我李某人从此一走了之？”李固连皱眉反问道，对于白竖的做法，他真的是有点难以理解。毕竟，刚刚两人之间，可是干得你死我活，这转眼就恩仇两清了？
李固感觉很不真实啊！
“不怕！”白竖淡淡地说道。其实，这时候，白竖也觉得自己没有多少把握。如果李固，真的从此一走了之，那这个线索也是会彻底断掉的。
“阁下果然不是寻常江湖人物！”听到白竖平淡的话语，李固的神色意外地凝重起来，眼里带着一丝决然：“不过，如果想以怀柔手段来瓦解我李某人的誓言，那还嫩了点。”
“‘御毒古卷’的消息，你一丁点别想打听到！”李固鄙夷地对白竖摇了摇食指，忽然，说时迟，那时快，手中的判官笔迅速倒刺，黑影划过，笔端已然刺进了胸口。
“你？”白竖想要阻止，却已慢了一步。
鲜红的血水，自胸口处汩汩流出，宛如自来水一般……顷刻间就沾染了李固的衣衫。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青剑门永远别想知道‘御毒古卷’的消息了！”李固大笑着，半响之后，口吐血水，魁梧的身躯，轰然倒下，烟尘荡起。
“这是为什么？”白竖当场傻逼在了原地，他完全没有意料到在自己真打算放走对方时，李固竟毅然选择了自尽？
“……他似乎把我当成青剑门的人了。”在李固自尽之后，白竖很颓唐地抱着脑袋，在原地坐了下来。
此刻的白竖，眼里隐隐有着泪花，脑海一片混乱，整个人情绪也是异常的迷茫。
如果是普通人，在这样的状况下，精神恐怕要迷茫个一两天，但白竖不是普通人，前世今生两辈子，他都是孤儿，他的精神异常坚韧，情绪的恢复能力也超强，抗压能力更是杠杠的。
眼前这点突兀的失败，对他而言，只是小菜一碟，但却引起了白竖的深思。
白竖有一种见微知著的能力，李固这厮自杀，在这古代江湖世界，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白竖也知道这种事，整个九州江湖，每天没有一百件，起码也有三五件。
只是通过这件事，白竖仿佛窥视到了内心更真实的自己，太善良了。
他拿起一根枯枝，茫然地戳着地面，面浮冷笑，开始扪心自问，自我总结：
第一，白竖意识到自己不敢杀人，所以才会产生放走李固的念头，至于要得到‘御毒古卷’的消息，那充其量只不过是说服自己放走李固的一个借口。
第二，白竖意识到自己小看了江湖人物，李固毅然自尽这件事，起码是一个警钟，江湖人物的性格没有像小说中写的那样简单纯粹。至少，对李固的内心把握，这一次就是彻底的失败。
第三，白竖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一次直面他人自杀，而自己在某种意义上成了真正的帮凶。
第四，白竖意识到自己的江湖经验实在太差，李固自杀其实是有机会阻止的，以自己在新手卡期间的实力，也有能力阻止，可是自己最终没反应过来。
对于第一点，白竖看得很开。话说上辈子，最多也就踩死过毛毛虫，小蚂蚁，蚊子这些昆虫小动物，突然要他去杀个人，白竖真感觉做不到，他不想自欺欺人，要他杀只鸡，他都觉得蛮有压力的。
杀人，这维度太高了！
“看来日后，我得慢慢培养杀意啊！”白竖突然觉得嘴里有些苦涩，日后要行走江湖，没勇气主动杀人，铁定有被杀的一次。
看了看一旁李固的尸体，白竖抿了抿嘴，心里也是有些鼓舞，虽然这人不是我杀的，但起码俺是帮凶不是？
“等等……”白竖忽然眼睛一定，想到了很重要的一件事，“这李固自杀成功了，那‘锄强扶弱’的任务要怎么判定？”
“喂，系统，你说话啊？”白竖脸色一慌，连忙在脑海中问道：“这怎么算？”
可别冒着生命危险，搞得连‘护舒宝’都戴了，结果落个空手而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