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切的开始
辗转反侧了一夜之后，易涛终于在迷迷糊糊中醒来，一看手机，已经过了八点半了，再去上班已然来不及了。
易涛睁着眼睛回想自己来京城这小半年，在报社，他始终还是实习生的身份，每个月也只有稿费可拿，连基本工资都没有，除了吃饭，他连上网都得算着时间。
易涛拿起了枕头边申洋的名片，一咬牙，上个屁的班，套起了T恤便向外走。
等他倒了几趟公交车，终于到了申洋的公司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他站在安平证券的招牌底下，给申洋打了个电话：“哥，我是小易，我到你公司这了。”
在申洋的指示下，易涛忐忑的走进安平证券的营业部，进进出出的人，除了挂着姓名牌的工作人员，大部分都是大爷大妈，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似乎都已经在证券市场上赚了个盆满钵满。
易涛走上了二楼，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了申洋，此时他正拿着一摞纸，让一个大妈签着名。易涛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唤了一声：“申哥。”
申洋回过头，热情地说道：“来啦？你先去旁边坐一会，我一会就来。”
易涛环顾了一下四周，哪有空闲的椅子，便找了一个不碍事的地方，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等了好一会，申洋才招手让易涛过去。易涛从裤兜里掏出了身份证，捏在手里，快步走了过去。
整个开户过程并不像申洋说的只要几分钟，前前后后，各种合同、题目弄下来，已经快四十分钟过去了。
“好了，这个你拿着，上面有你的账户号，密码是你刚才设的，已经绑定了你的银行卡，回头你就可以交易了。”申洋将一摞文件装在了文件袋里，交给了易涛。
易涛将文件拿在手里，拿出来翻了翻又装好，他本想打个招呼再走，却见申洋已经在招呼别地客户了，别给他发了个短信，独自下了楼。
有了账户，现在缺的就是资金了，易涛想了想自己银行卡里的余额，开始惆怅了，这钱从哪弄呢？他刚走出营业部，就闻到了一股菜的香气，他算上中午这顿，他已经有三顿没有吃了。易涛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可以熬苦日子的人，可是在这股香气的引诱下，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意志力其实也相当薄弱，他曾经为了戒烟，硬是生生地熬了一个月不碰烟一下，哪怕是同宿舍的人将烟点燃了递到他的面前，他曾经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现在才发现，那是因为自己没有面临着如何生存这个人生最重要的难题。
眼前就是京城里最繁华的街道之一，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没有一个能在这个时候给易涛援手，易涛知道，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打电话给自己的老爸。
犹豫了很久，易涛不敢打电话，当初他不顾家人的反对，铁了心要出来闯荡，就是为了向家里证明自己。
但是饿的已经开始隐隐作痛的胃却一直在怂恿易涛：放下无谓的尊严，该服软的时候还是服软。
两难之下，易涛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给妈妈发了一个短信，内容也只有一句话：“妈，我没钱了。”便坐在了营业部门口的台阶上，默默的等着。
此刻觉得饥饿难耐的还有唐蓉，昨夜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了，虽然在飞机上吃了简餐，但是那难以下咽的面条，唐蓉根本没吃几口。今天早上八点不到，她就被李连坤的电话叫了起来，直到现在他们已经拜访了差不多三家客户。她试探性的询问了下李连坤的意思，最后得到的回答就是：“我们再去东区的见一下王总，然后上午就结束了。”
上午结束了？唐蓉心里在骂李连坤，现在可是中午，马上就是下午了！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她脸上还是强堆着笑容，帮着打车，替李连坤开关车门。
上午最后这一家，说是在东区，其实确切的说是在新吴市的东郊，出租车从城市的高架桥上下来，又驶上了一段国道，这才在一处仓库前停了下来。
车刚停好，唐蓉便匆忙下车。李连坤没有等唐蓉替他拉开车门，几乎同时和她一起下了车。
“哎呀，李总，这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们这荒郊野岭来了？”门口一个头戴着草帽，穿着汗衫、大裤衩的中年男子立即赢了了上来，热情地和李连坤握着手。
“王总你这风水宝地，我不来沾沾仙气，那这一年都过得不踏实。”李连坤也客套了一番。
随着王总的一个请的手势，李连坤便和他一起并排向里走去。这个仓库从外面看有些破旧，但是走了进去唐蓉才发现，厂区还是相当的大，只是除了门口看门的大爷之外，这里都没有人，显得很是空旷。
“你上次给我提了建议之后，我已经对仓库内部改造过了，基本上都是根据你的指点来的。”王总打开了一间仓库，带着李连坤和唐蓉走了进去。和外面略显老旧的墙面相比，空旷旷的仓库里地面、墙面和照明都是全新的，通风、消防之类配套设施也都相当的完善。
“真漂亮啊。”李连坤赞叹到，“不得不说，向王总这样的仓库，全国都是稀有的。”
王总哈哈一笑，又忧心忡忡的说道：“这次仓库改造，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只不过我心里还是没底，新吴毕竟不是绿豆的主产区，想成为绿豆交割库，恐怕……”
李连坤拍了拍他的肩膀：“老王啊，你就放宽了心吧。新吴就挨着长江、和运河，无论是公路运输、还是铁路网在华东都是首屈一指的，你这位置更是新吴市最好的，如果你这都争取不到成为交割库的权利，那全国真没几家有这个资格了。”
王总嘿嘿一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还没吃饭吧，走，去我家的餐厅，我给你弄点土猪尝尝。”
两人说笑着走在了前面，唐蓉意犹未尽的看着这仓库，心里盘算着，如果这里都用来装绿豆，那该是多少的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