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盼归
“怎么样,昨天的一个跌停,是不是让你今天也轻松了些?”没有刻意的问候,李连坤的开场白倒是显得很是自然。
“是啊,今天反而显得没什么事做。”唐蓉顺着他的话说道。
“你们是不是明天返程?”李连坤问道。
“是的,明天先坐大巴去呼市,然后就散团。”这次的行程还是李连坤发给她的,她不知道李连坤忽然问起这个是何用意。
“你这样,一会你打个车去呼市,我让小徐已经给你订回京城的机票了,我这个电话挂了之后,她应该就会给你联系,你尽早回来吧。”唐蓉本想着今天可以好好休息一天,下午正好去郊区的沙漠里逛逛,这一下她的计划全被打乱了,她忍不住问道:“李总,这么着急回去,是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别的事,我想你,行不行?”李连坤的话,说得唐蓉心里一颤,她正不知道如何去接,李连坤显示哈哈一笑,继续说道:“开个小玩笑了,明天我就要出差了,晚上我想请你吃个饭,算是初战告捷的庆功宴。如果你有别的安排的话,明天回来也行。”
“那行啊,也当是给你践行了。”唐蓉一口答应下来了。
挂掉了电话,唐蓉还是按耐不住内心的兴奋,李连坤虽然没有把话挑明,但就算唐蓉没有谈过恋爱,她也能感觉到,对方是想和关系再进一步的,只是她的态度不明,对方也不好明说而已。
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自己。世上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幸运吗?唐蓉立即收拾行李,并提前给组织方负责人发了个短信——“我要先回去了。”
易涛这两天很是焦躁,他的国家建投不仅没有涨,反而每天都在跌。今天一开盘,股票就跌了4%,两天的跌幅都快有8%了,眼瞅着就要到了配资公司的设定的强平线了。
易涛有几次想平掉自己的股票,就当是给自己的不成熟交了学费,最起码还不至于血本无归。但是每次鼠标移到卖出的的地方的时候,内心的那一丝丝不甘,又让他收回了手。
“我不偷不抢,嫉恶如仇,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不让我赚钱?”易涛内心在呐喊。正烦躁着,他的手机响了。一看屏幕,正是母亲打过来的。
易涛没有心思去接母亲的电话,但也不想按掉,便直接将手机设置为静音,放到了桌子上。
母亲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即使在静音状态之下,那手机的屏幕发出的光还是让易涛烦躁不已。
手机终于安静了,一条短信发了过来。易涛拿起手机打开了短信,上面只有寥寥数字:“外公病重,能回来吗?”
易涛心里咯噔一下,他把号码拨了回去,又按掉了。他最后看了一眼软件上的K线,还在3%跌幅附近挣扎,一狠心,卖掉了400手。
他肯定是要回去的,回去就需要钱买车票。
关掉软件那一瞬间,易涛忽然想起,这一走可能就要一个多礼拜,老家上网不是很方便,他该如何盯盘呢?
这个想法一出戏,易涛犹豫了。父母给的两千块钱,他不能全赔进去,就算是上大学,他每个月的生活费也只有600,一次给两千,父母真的是怕易涛在京城这样的大城市委屈了自己。
可是外公病重,他一向又很疼自己,不回去的话……
这一犹豫,其实易涛已经做出了选择,他安慰自己:外公只是生病了,一时半会可能也没有大碍,再说自己在京城,就算现在赶回去,也得后天才能到,外公那么疼爱自己,一定不舍得自己如此奔波。
想到这,易涛又坐了下来,重新打开了电脑。
这一下午,国家建投的买入卖出都是大单,换手率直接逼到了45%,但是价格却不见怎么波动,稍微上去了些,就会掉下来,掉下来多了,又会涨上去一些。那根K线就在上下波动中,走到了今天的边界。
已经到了三点,收盘了。
易涛伸了个懒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走出了网吧。自从沉迷上炒股之后,连电脑游戏他都不再碰了,金钱游戏带来的刺激感和紧迫感,远不是那些虚拟的电脑游戏能给比拟的。
易涛走出了网吧,这才想起要给母亲回个电话。
电话打通了,他第一句话就是解释“妈,找我有什么事吗?刚刚正在开会。”
那一头母亲的声音有些憔悴:“涛涛,能请个假回来一趟吗?你外公他病得有些重。”
虽然早已知道这些,但是易涛还是装作很吃惊的样子:“怎么会,外公的身体不是一直很好吗?是什么病?”
“今天早晨,你外婆起床的时候,发现外公还在睡觉。你也知道的,你外公有早起锻炼的习惯,所以外婆就觉得不对劲,摇了摇发现你外公昏迷了。”电话那头的母亲说话带着哭声,一句话要断上两三句才能说完整,“后来叫来了你大舅,送到了医院,医生说脑溢血,还在抢救。”
易涛不知道这个脑溢血到底有什么危害,但是一听不是癌症或者心脏病,便劝慰道:“妈你也别担心,这个脑溢血不是严重的病。应该问题不大。”
“医生说,这种病得分情况,有的就能恢复原样,但是有的人就救不回来了。”
易涛知道,母亲担心的事最坏的那种状况,但是最坏的状况怎么就一定会被自己家碰到呢。
“那外公身体那么好,肯定没过多久就能恢复原样的。”易涛继续劝道。
“你能请假回来吗?不管是好是坏,也让外公看看你,毕竟你都大半年没回来了……”母亲又问道。
“我一会给领导说说,但是估计有些难,最近杂志社正在赶一个专题,人手都抽不开,这不,今天一天都在开会,这会我才得空出来上个厕所,赶紧给你打了个电话。”易涛编的慌话,他自己都信了,此时,他仿佛自己就是一个正在开会间隙出来上厕所的职员,完全都没有一丝丝因为编织谎话而应有的内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