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102艺术价几何？

提裙抬步至二楼，艺廊两扇嵌影门全开，折弯的垂立背画高墙上，几副上周出去的水墨又回来了，我有些疑惑，只听内里仓储财务门开声，出来一位贵妇模样的女性和昭君道谢谢和再见，便倚身送她到门口离去。回问她：“怎么了？她是来退画的？”

“嗯，八折退的现金，她很小心。”

“那么……”

“你卖画的提成不变，不会扣除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问既然买了又为什么要退，而你又为什么要接受她退画…？”

昭君笑而不语问：“你喝酒了？”

“嗯，替文殊姐陪厂家总经理喝的，只是啤酒。”

“没关系，那我今日要自己管晚饭了，今天从早晨到现在还没下过楼呢，下楼看看有什么吃的。”

“我去给你买吧，你想吃什么？”

“不用了，蓝涛那么心疼你，我怎么好叫你跑腿呢。我去去就回，你帮我把茶杯茶壶归回原位可好？”

“当然，这是我的工作，不然我的兼职不是白拿钱了？我是来干活的，你尽管安排…”

“你真有福，不仅是蓝涛，还有晓丹都不舍得使唤你，连我也觉得你金贵呢。”说完她便出了门，我却疑惑她要表达什么？

去看陶，她正在忙碌，便算了，晚点去问她。

杭城夏日炎热，靠近西湖要好一点，不知道北山路的荷花今年又开的如何了？本想抽一天休息去画一副荷花图，又觉得费时费力，如荒废的学业般不想拾起。不如买台相机去拍荷花，然后叫以前影楼的师傅帮我冲印出来…蓝涛推荐我九月可入美院成教院的报名表和宣传单还没细细研究呢，若是那样，我只得放弃美容会所的工作了。

“想什么呢？”昭君回来了。

“在想美容会所的工作和画廊的工作将来哪个能做的久。”

“你更喜欢哪个工作？哪个是你主动的选择？”

“两个都不是我主动的选择，是被选择进入。”我淡然道。

“你知道吗？你最大的魅力就是你看起来很努力，其实精神上很随意，你不费脑子去工作，只花时间消磨，却能得到七八分的成就。”

“我读书时也经历过用脑用力的阶段，可是收效是七八分，偷懒或者尽半分力也能到七八分的成绩，就学会了一边闻窗外事一边读圣贤书。但我佩服姐姐，你为工作一心一意努力奔赴的样子很迷人……”我真心说道，画廊若是没有她，或者蓝涛没有她的敬业会如何。

“那是我来这个城市，没人可以依靠，能倚靠的只有工作，我的孩子等着我养活呢。”

“你有孩子了？你看起来很年轻……或者从来没见你带孩子……所以我以为你单身……”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恋爱啊、婚姻啊，以至于不珍惜工作，从娘家出来进入婆家，生了孩子，当了妈妈，然后被婆家欺负，被丈夫冷落，想回娘家也回不去，索性什么也不要，把自己抽身出来，换个活法。”她说的云淡风轻，却让我有些揪心，疼她过去的点点割痛，可我阅历有限，不知如何安慰…

不想沉默太久，便开口问：“你喜欢艺术吗？觉得它们价值几何？”

“嗯，之前不懂，这几年接触最多的是财务数字。来这里后，我觉得好的字和画能让人充满期待，却不急于求成。不过有的也看不懂，比如那一副，残荷。”

我望向她视线锁定的那幅，是蓝涛和晓丹都喜欢的招牌小幅道：“是北方冬天的残荷，那里冷，荷塘结冰和这里冬天的残荷不一样。是写实的。”

“哦，那个呢？蕉叶，为什么是模糊的…”

“芭蕉叶多种在亭子周边，高高的立着，下雨了，叶子接收那簌簌的雨声，多听很解压。芭蕉听雨由来已久。”

“哦，怪不得要画躺椅、案台和窗…”

“是啊，表达嘛。”

“顾妍，你学画多久？”

“三年多，我学艺不精的。”

“能欣赏也不错，可惜啊，有的人装风雅，要人赠画，转身便折现。以前只听说卖衣服的和卖包的这样，没想到艺术品也被她们玩的溜溜的。”

“字、画自古都是盛世里把玩的锦上添花的精神物品，有买有卖嘛！”我想可以如此说，不懂的人看它们就是商品，觉得好看就掏钱。

“你说的对，好了，我要下班了，今天有些累，想早点睡。”

“嗯，再见昭君姐，明天傍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