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终是虚妄

低着头，接受所有的诽谤，

期待白昼，越过一切黑暗，

打破所有恐惧，寻找一个答案。

如今，答案已经明了。

所有蒙蔽下的民众，欠南宫琉璃一个解释，

一个道歉。

街上涌入人群，人民拥挤着，在最高人民法院的必经之路自发的集结起来，他们知道，

正是因为南宫琉璃的存在，让他们在战后赢得了自由、信仰在内的许许多多。而他们却轻易背叛了她，轻而易举的将她推向道德的解剖台上妄加议论。

不过让众人失望了，南宫琉璃并不想接受这兴师动众的道歉，她要的只不过是一个真相，光明正大的活在阳光下就好。

街道上不起眼的小道上，这是一个不会有人注意的岔路口。

黑色的棒球帽，中规中矩的戴着，刻意拉低的帽檐遮去女子姣好的面容：

一双丹凤眼，眼尾上挑，可以想象得出若是眉眼带笑，必定是勾魂引魄的存在。乖巧的鼻翼上有薄汗沁出，脸庞也因炎日的温度而浮上淡淡的粉色。

贝齿轻咬薄唇，在隐忍着烦躁的气息。

化妆是一门艺术，但把自己平凡化，甚至丑化，显然不属于这个范畴。

“汐儿，呵~”夜默紧紧握着汐言的纤纤玉手，紧挨着在她耳边吹气，看着她因恼怒但又不敢发作的样子，不由得轻笑。

“你离我远点。”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是不是算定自己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出手。

“小心点哟，不然就被——发现了。”

语末刻意上扬的调笑，让汐言抓狂，简直，得寸进尺！

可是那些人就在前面站着，要是动作大了，肯定全部扭头过来，她可不想接受众人眼神的洗礼，成为聚光灯。

“乖，再跨过一条街就回家了，我…去见一个人。”夜默看到手机上的一条简讯，眼神变得灰暗，有一刹那的恍神。

“好啦好啦，快走吧。”汐言听到夜某有事，眼睛亮晶晶的，迫不及待的就要逃离他一路上的“小动作”。

······

有人用鸿沟来形容人与人之间最远的距离，

那么他与她，隔着的不是鸿沟，

而是——天堑！

一个是在人间游荡的恶魔，一个是不能触碰的星辰。

明玥如是想着，入秋了，风儿俯临，在窗外的梧桐树间飒飒的响着，叶子打着旋儿，飘曳落地。

不光在等他，也在等一个答案。

“叮铃铃---”

咖啡屋门上挂着的风铃响了，进来一个人。

“请问，明姐单独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抬眸，放下手中握着的的杯柄。

“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巧合，那么三次呢？”

“明姐再说什么？我听不懂。”夜默低垂着头，盯着杯子里冉冉而上的热气。

“你早就知道汐言是南宫琉璃！”

缄默之后，“我知道。”

“南宫琉璃蒙冤入狱的事你有参与，对吗？”

夜默眼眸猛地一缩，“不！我只是…”

明玥不再怀疑，一切有了定论，猜测也都是真的。

“你只是，没有阻止！”

“为什么？！”严厉地质问，再也没有什么比袖手旁观，冷眼置之更为可恨。

“我在等她坠落。”

像是追悔莫及的懊恼，微弱的叹声，

那个时候的夜默以为，南宫琉璃，于他而言，光芒万丈，

更耀眼到遥不可及，那个时候的她属于这个国家。

只有她，跌落神坛，

他才能完完整整地属于自己。

但，他错的离谱。

是他放任她，亲手折断了她的羽翼。

长久的死寂之后，

“那你为什么又要帮她洗清冤屈？”这难道不是多此一举，画蛇添足。

“我错了，吸引我的是站在阳光下恣意妄为的南宫琉璃，而不是为了活着都要拼尽全力的汐言。”

夜默错了，彻底而离谱。

是他让她一直顶着另一张脸，以另一个人的身份活着。

他只想她像菟丝花一样，依附他而存在。

“可惜太阳始终是太阳，星月怎可争辉。”

明玥知道，这场局，

他搭上了自己，

包括那颗，

他以为不存在的心。

抽身离开，只剩下他抱头低声抽噎，他害怕，

一旦汐言知道，

他失去的，

将是他的整个世界，

没有她，活着还有什么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