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序幕：大军

模糊的昏暗，它幽微、渐隐的边界震颤，

直至细雨中，破晓照亮阴郁的人，

他们跺响湿靴，

将枯槁木然的面孔转向苍茫。

憔悴、迷惘。他们击溃了

黑夜朽败的绝望，

此刻被迫趁黎明休战将哀伤重建，

扼杀那乞求着平静的铅色光景。

尚有人攫住生命不肯撒手，

透过死亡的飓风绽开笑容，

且在死神的防线上，

在如麻的荆棘与残暴里寻见罅隙。

他们远离安定和草丛里的婉转鸟声，

来到万物毁禁的土地，那里唯天空依然绽放，

拢在头上匆匆流淌，而他们

熬受着地平线上的空乏、烽烟与悲凉，

熬受着腐气霭霭的森林，

还有一条又一条

劫难深重的陷落的战壕。

我黝黑的勇士朋友，当你们的灵魂

如鸦群般默然远去，当盲目的逝者

羞辱了山脊上的战魔，

因你们耗尽了不败的桀骜，

死神也伫立疆场哀悼。

到那时月光下面，你们将

登上瓦尔哈拉英灵殿：

一队又一队方阵，带着炼狱的疤痕，

还有那曾经年少、去而不还的陆军，

以及熬过了苦难、而今归于尘土的兵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