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有为与古稀

康有为致古稀（1908年11月）

古稀仁兄：

袁贼毒弑，国丧痛极。吾与兄十年忠□，今竟不保，吾尤万死莫赎。幸今讨贼有机，党禁将开，大事皆将转耳。今年运气之奇，不可思议，为十年所无。政闻社之封，为纽泄密信也。墨、纽几倒，为港传单截汇也。港之截汇，虽出行街，实惠伯主之。以惠伯谓非截汇则不救也。遂至纽、墨几覆数十万，十年大局几倒。惠伯所以如此，盖疑季雨拨纽、墨款，不救港也。实则雨之罪在推诿，全不理事，以纽事全在镜。惠所以疑雨者，以织布局疑雨于我前攻倒之也。而港所以紧者，铁路之招本在截后，纽议院召开，已议定改归墨银行，而惠伯乃加贵买股票而交廿余万，故致此。余因数目不清，已详前函，此则大众之罪。今更闻纽布告攻港，加属又不认纽，展转大乱，于是吾负其咎矣。译人林兆生偷银两次，作叛内攻，增加一谤之兴，传闻如实。林兆生函美攻我屋有戏台，舞女数十，岂知我屋仅英银六千余，乃一板屋乎。攻我何足计，然人心因此而散，则大害矣。甚至吾买墨地亦因此兴谤，此事尤明，吾岂能受此，今请兄为我一白之。

但北事六万矣。政闻社事，汇交卓如者八九万矣。复能在墨买地十三博洛，其他支付各报所费数万。但《维新报》已万。做《时报》一万三千五百八十二。而公款所入，自庚子汉事败后，辛卯二千余，壬辰四千余，癸卯八千余，甲万余，乙、丙、丁美银万余；合所入，尚不敷政闻社一次之数也。炳雅在局，尽知近三年之数，即可推旧数矣。吾之远筹之难已见矣。

若吾之墨地，则在美时人送我者数千，在港移来者数千，初买地以千七百，七日而卖三千三百。既乃买银行之地八千余，又买一屋三四千。吾以此八九千起地，其后日初代我展转买卖之。因彼取八千之地归公故。其借用公款，与起石楼。皆非我意，乃还银行八千地价又卖屋地所得，查兰甫各数及宽卓自知其详。及吾入墨而取回八千之地，遂欠起楼之公款，则公款亦欠吾游埠招股各数，相抵也。此其各原因，墨人无不知之，且吾更有自明者。

八十博洛之地，原我所买，我让归商会，而后商会有此大利。昔曾卖过一博洛八千矣。若吾不让，此则即每博洛四五千，吾亦赚此数十万矣。凡欧美商例，招股者例得花红，红股百之五，又岁支薪水百之一，此不问赢亏者。我若照支，亦应得七八万矣。今吾为商务如此辛苦飒气，而只赚得谤，所为何来？用人驾驭之难。即如今袁贼毒弑，吾令《时》、《商》各报攻之，尚不肯。能即刻尽逐之矣。各处之擅支擅败，□楼、渔票、酒店、墨之石楼。吾皆代任其咎。然今南洋新开美一处，岁必可溢数万，复何愧于同志乎？

（录自《万木草堂遗稿外编》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