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文《满洲实录》译编(清史研究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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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满洲实录》及太祖实录其他版本的现存状况

关于《满洲实录》以及太祖实录其他版本的现存状况,根据以往学者的考察、研究,可以大致梳理如下。

1.《满洲实录》的现存版本及出版状况

《太祖实录图》早已不得见,学者们只能从《旧满洲档》等满洲早期史料中推测该书的存在。方甦生、陈捷先等先后猜测其大概是在嘉庆二年(1797)的乾清宫交泰殿火灾中被焚毁了。

乾隆重绘《满洲实录》三部,分别尊藏于上书房、盛京崇谟阁和避暑山庄。根据档案的记载,这三部实录应该是同源的,文字内容一致,只是成书时间有早晚以及形式、装帧等略有差异。现在这三部实录皆存于世。其中,上书房本收藏于北京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盛京本收藏在沈阳辽宁省档案馆,避暑山庄本则流落于日本,据松村润文可知,收藏地点应是日本东洋文库。(注:松村润在《清太祖实录研究》一文中,有“现在东洋文库里所藏热河避暑山庄本”一句,可推知该本的收藏地点。)

1905年,日本学者内藤虎次郎在盛京崇谟阁发现了尊藏的《满洲实录》,并介绍于世。

日本学者山本守在沈阳故宫见到满、汉二体文本。该本无图,只列图名于每册之首,避讳处贴有黄签,签下明记名字,汉字专有名词比三体《满洲实录》中所译汉字稚拙。山本断定此本修于乾隆八年(1743)。(注:参见[日]山本守:《满汉二体之满洲实录》,载《满洲史学》,第1、2辑。)

1930年,辽宁通志馆委托东北大学印刷厂影印出版了盛京藏本《满洲实录》的汉文绘画本。其中满文和蒙古文部分被删掉,并参照无讳名的沈阳故宫二体本,对盛京三体本正文人名的空白处进行了填补。

随后,传闻盛京本不知所踪,近来为学者证实应为辽宁省档案馆现存本。

从1933年开始,在罗振玉、内藤虎次郎的推动下,伪满国务院、“满日文化协会”以盛京崇谟阁藏本为底本[其中,道光十八年(1838)正月至六月的七册、咸丰十一年(1861)七月至九月的五册是向北平故宫博物院抄补的,《清德宗实录》、《宣统政纪》为溥仪藏本],由日本大藏出版公司出版,东京单式印刷公司承印,影印了太祖至德宗十一朝实录和《满洲实录》、《宣统政纪》,至1936年底全部完成,总名曰《大清历朝实录》,共1220册,分装122函,共印300部。除发售的200余部外,余下者皆封存于沈阳文溯阁。早在竣工之前的1935年1月,满、汉、蒙三种文字合璧绘图的《满洲实录》8册和《太祖武皇帝实录》13卷计2册,一共10册已经先期出版了。(注:参见陈象恭:《谈清实录和清史稿》,载《历史教学》,1957(1)。)不仅将《满洲实录》收入其中,而且还初次对学界介绍了它的满文和蒙古文本。不过,这套《大清历朝实录》是一个篡改本,伪满在影印时,根据日方的要求曾作过一些挖改。有学者专门对此进行了考证。

1934年,北平文殿阁国学文库出版铅印本《满洲实录》,以避暑山庄本为祖本。1937年再版,藏于国家图书馆。

1938年1月,今西春秋刊行了《满和对译满洲实录》,即先用罗马字转写满文,在语句下面用日语逐句翻译,并在下段附上汉译。后来,他又用罗马字转写了蒙古文部分,并逐句译为日文,准备出版《蒙和对译满洲实录》,未成而卒。1992年2月,菅野裕臣整理今西春秋的遗稿,以《满和蒙和对译满洲实录》为题出版发行。(注:参见[日]松村润:《清太祖实录研究》,载《蒙古学信息》,2002(1)。)国家图书馆即收有今西的《注音满洲实录》。

1964年,台湾华联出版社翻印了伪满本《大清历朝实录》。

1968年,台湾华文书局根据伪满本影印,但为缩印本,精装93册,仍名《大清历朝实录》。

20世纪80年代初,辽宁社科院复据台湾华文书局缩印本影印《大清历朝实录》。(注:本处采用谢贵安的观点,冯尔康认为是据伪满本影印的。)

1985-1987年,为恢复清实录的原貌,中华书局根据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故宫博物院图书馆、北京大学图书馆和辽宁省档案馆所藏的皇史宬、乾清宫、内阁和崇谟阁藏本,合汇配成了一套完整的汉文清实录,影印出版,正文共4433卷,目录42卷,16开本精装60册。其中,《满洲实录》摒弃了盛京崇谟阁本,采用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所藏的上书房小黄绫本,从而使上书房本正式公开于世。全书共有8卷,分上、中、下三栏,分别以满、汉、蒙三种文字书写,末尾有乾隆重绘时的题词。这部实录是目前通用的实录版本。冯尔康对其评价甚高,认为“这个本子底本精,使用方便,为清实录的最好印本”(注:冯尔康:《清史史料学》,41页,沈阳,沈阳出版社,2004。)。

2.太祖实录其他版本的流传、出版情况

崇德本太祖实录未得流传,顺治本太祖实录原本也已不见。

北平故宫博物院文献馆于1932年1月出版印行《清太祖武皇帝弩儿哈奇实录》四卷,神田信夫、齐木德道尔吉等都认为所据底本应该是顺治本《太祖武皇帝实录》,因此,《清太祖武皇帝弩儿哈奇实录》其实就是顺治本《太祖武皇帝实录》的重排本。(注:参见[日]神田信夫:《关于日本遗存的〈清三朝实录〉来历》,见《庆祝王钟翰先生八十寿辰学术论文集》,沈阳,辽宁大学出版社,1993;齐木德道尔吉:《满文蒙古文和汉文〈清太祖实录〉之间的关系》,载《内蒙古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3(1)。)1934年,北平刊行的国学文库本只可见到汉文。同年,金毓黻将其变成缩小了的通志馆本,文字部分活字排版,收入《辽海丛书》。

日本学者在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发现的内国史院档中有太祖时期的内容,据松村润研究,这部分档案是崇德初撰本《太祖太后实录》稿本之一,可以确定的是《太祖太后实录》中缺少有关长白山的内容。他经过细查该馆所藏的顺治重修满文本《太祖武皇帝实录》,再次确定有关长白山的内容是顺治重修时插入的。(注:参见[日]松村润:《清太祖实录研究》,载《蒙古学信息》,2002(1)。)

现存世的《太祖武皇帝实录》汉文抄本四卷四册,计三部(三种),均收藏在台北“故宫博物院”,后移到台北“国家图书馆”。此本的影印本被收录于台北“故宫博物院”出版的《图书季刊》第一卷第一期上。许多学者认为此本即是崇德年的原修本,如齐木德道尔吉等均持此观点。而方甦生、庄吉发、松村润、薛虹等人先后主张此本是顺治年间的重修本。方甦生建议称之为顺治“改缮”本,因其中增删之处似不甚多,够不上重修程度。(注:参见方甦生:《清太祖实录纂修考》,载《辅仁学志》第7卷1—2期,1939。)

顺治重修满文本《太祖武皇帝实录》现存三部,即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本、北平图书馆(现为国家图书馆)本、台北“国家图书馆”本(或称美国国会图书馆本)。其中,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本为正本,其他两本是抄写的副本。且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本是完整本,其第一卷和《满洲实录》第一、二卷内容几乎一样,只有部分地方有细微差别。而其他两本是从《满洲实录》的第三卷开始的,缺第一册。对北平图书馆本和台北“国家图书馆”本,日本学者三田村泰助、今西春秋都分别做过详细调查和考证。

在抗日战争时期,包括满文本《太祖武皇帝实录》在内的北平图书馆善本书籍曾被送往华盛顿美国国会图书馆以避战火。战后,美国国会图书馆把这批善本的微型胶卷送给日本国立国会图书馆。三田村泰助调查了《满文书籍联合目录》中的满文本《满洲实录》后,介绍了它和崇德初纂满文本《太祖武皇帝实录》的关系,即虽是同汉文本《太祖武皇帝实录》一样的四卷本,但根据页面更改及卷数的不同可推测,它不同于汉文本,而应与《满洲实录》一样分八卷,而且没有相当于第一、二卷的部分,是从相当于《满洲实录》第三卷处开始的。这与《满文书籍联合目录》所载满文本《太祖武皇帝实录》照片对比看,虽然书法的形式、书体、标点符号及所记述的内容完全一样,可是在各行中所含字数方面,还是有若干差别,因此表明它们是不同的版本。而且,经与《满洲实录》满文部分对校,在专有名词所用缀字方面有着明显的差异,这可由人名来验证。因此,他认为,美国国会图书馆本虽不是崇德初纂本,但在形式和内容上应是相同的书。(注:参见[日]三田村泰助:《关于新近获得满文清太祖实录》,载《立命馆文学》,141号。)

随后,今西春秋前往北平图书馆,得到满文本《太祖武皇帝实录》的照片,并发行了其复印本。根据其题解,这和《满文书籍联合目录》登载的照片相同,同美国国会图书馆本一样,第一册从《满洲实录》第三卷开始,缺少第一、二卷。其题目能认读为:daicng gurun i taidzu horonggo enduringge hūwangdi i yargiyan kooli。他指出,和美国国会图书馆本校对,两书完全相似的地方有若干处。但也有因语言相差而引起意思相差之处,还有意思相同但缀字有差异之处。北平图书馆本字的写法不规则,书写也不成熟,故而,可推测其书写年代应在美国国会图书馆本之前,也可能就是崇德初纂的原本。北平图书馆送往美国国会图书馆的善本现已归还,藏在台北“国家图书馆”。

康熙朝重修《太祖高皇帝实录》,满文本一部收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汉文本在中国大陆、台湾均已亡佚。唯日本有几部康熙重修本的《三朝实录》抄写本完好遗存,并于1807年以写本为依据编纂了《清三朝实录采要》,共16卷,刊行于世,其中包括《太祖高皇帝实录》。现在知道的此书版本有四种,即京都大学人文科学研究所藏本、内阁文库藏本、国立国会图书馆藏本、东京大学教养学部图书馆藏本(还有一部东洋文库藏本,系1920年抄写的东京大学教养学部图书馆藏本)。据日本学者神田信夫考证,前两部为中国写本,后两部为日本写本。神田信夫还对它们的来历做了详细的考证。(注:参见[日]神田信夫:《关于日本遗存的〈清三朝实录〉来历》,见《庆祝王钟翰先生八十寿辰学术论文集》。)

据齐木德道尔吉介绍,满文本太祖实录,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有“Daicing guruni taizu horonggo enduringge huwangdi yargiyan kooli”(《大清国太祖武圣皇帝实录》)四卷本和“Daicing guruni taizu dergi huwangdii yargiyan kooli”(《大清国太祖高皇帝实录》)十卷本。他根据太祖的谥号和各本的卷数判断,前者一定是顺治本,后者无疑是乾隆本。至于蒙古文太祖实录,除了《满洲实录》的蒙古文部分,至今也只有乾隆定本传世,现藏于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1989年由内蒙古文化出版社根据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黄绫本原件影印出版。(注:参见齐木德道尔吉:《满文蒙古文和汉文〈清太祖实录〉之间的关系》,载《内蒙古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3(1)。)

乾隆定修满、汉、蒙三体文本今日俱在。伪满国务院曾影印出版的《大清历朝实录》和北京中华书局影印出版的《清实录》中所收的太祖实录,其底本即使有相异之处,但均系雍乾重修本。

1931年,北平故宫博物院以内阁实录库藏本为底本,排印了《太祖高皇帝实录》。

1978年,辽宁大学历史系编印《清太祖实录稿本》,收入《清初史料丛刊》。

1984年,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出版潘喆等编的《清入关前史料选辑》(一),收录四卷本《清太祖武皇帝实录》。

1989年,上海书店影印《清太祖努尔哈赤实录》,收入《清代历史资料丛书》。

1989年,内蒙古文化出版社影印出版乾隆定本蒙古文本《清太祖实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