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被盯上
其实倒不是如烟是福星。
只是里正不是做生意的人，他只是中规中矩地卖着东西。
而柳如烟不一样。
她习惯察言观色，这个交易点的人这么多，很多人都是和里正一样的思想，担心卖不出去，所以出钱就卖。
其实这样客人反而不想要。
只有你捏着身价，他才会以为是好东西。
才会挣着抢着要买。
尤其是白山镇的人不差这两个铜板。
里正看着这卖出去换回来的银钱和村民给自己的银钱，第一次有了一种手热地感觉。
只是，柳如烟有种不好地预感。
你卖得太好，不仅会收获钱，还会收获嫉恨。
尤其是这里都是普通人，看着这些哗哗作响的铜板，谁说不会动心。
柳如烟可是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里好像并没有看管秩序的人。
民风再纯朴，也要留心眼的。
眼看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直勾勾地盯过来。
人高马大的，里正的个头可赶不上对方。
看那人眼红的样子。
如果真把这些铜板都撞地上，那可就说不清了。
“里正伯伯，我头疼，我们快离开吧。”
柳如烟歪在里正的怀里，凑近他的耳朵说道，“有坏人盯着我们。”
里正没有抬头，索性东西已经卖差不多了。
不管如烟有没有看错，这些钱自己只是代为保管，还是不能出事的。
自然先跑为上。
里正出来这么多次，自然知道白山镇，哪里更加安全。
柳如烟只要稍微提醒一下就好。
果然，里正一边把柳如烟抱在怀里，一边朝着最热闹的地方挤进去。
七绕八绕之后，躲进了一家最大的百年老粮店里。
这种店里一般都配着打手，要不然，有人穷凶极恶上来抢东西，岂不凉了。
一大一小看着后面没有人了，总算放了一点心。
店里一共有四位小二。
看了看柳如烟和里正的衣服，就知道是一般人家。
也就不过来搭腔。
只有一位，吴三。
瘦弱地很，一双小眼睛倒是很机灵。
他的姐姐是主家的一等丫鬟，在老太太面前得脸。
给他寻了这份差事。
其余几个人看他靠关系进来，虽然面上过得去，但是内心并不看的起他。
吴三自己也是聪明人，要不然随便找份别的差事可比这里要清闲。
但是他看准了这里的机遇。
粮店里的掌柜可没两年要退休了，只要他干的好，姐姐再一说话，这差事可比老宅里的小厮油水多多了。
蚊子再小也是肉，再说了，他现在可是做给管事看的。
于是吴三热情地上来招揽。
“客人，要什么？”
柳如烟对于这里的粮价不懂，就不掺和了。
里正以前一直是在小商铺买米之类的，因为小铺子你买多了可以讲价钱，说不定还可以再送你一捧，但是大店是定了价格，不改的。
虽然他以前也曾经考虑过货比三家，刚刚进去就受到了歧视。
这次如果不是为了躲避那些眼热的人，他也不会进来的。
但是真到了店里一看，扫视一眼，种类齐全，价格也合理。
里正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在这里买。
吴三看客人不回答，也不着急，就静静等着。
其余的几个活计，偷偷对视一眼，就笑了。
柳如烟知道这几个人是嘲笑她们是穷人，但是谁说穷人就不能进大店了。
于是拉了一下里正的衣袖。
“里正伯伯，我们可以让他们给我们送回去吗？”
她不仅要买，还要让他们几个狗眼看人低的给自己干活。
驴车被停在了那边交易点，两个人是空手过来的。
柳如烟想着刚刚那些人只是眼热，再加上里正伯伯就一个人，如果有人陪着，他们大概可以头脑清醒一些，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吧。
“恩？”
里正看向吴三，如果他们能送的话，那在这里买也很合算。
毕竟自己那头驴子也该歇息。
今年本来就比往年赚得多，他就担心自家驴子会受不了。
而且也不用惹人眼。
“当然可以，小客人，如果你们订购的比较多，我们是可以送到您家中的。”
聪明的吴三敏锐地感觉到这是一个机会。
另外的三个伙计却不满意了。
“吴三，你说什么呢？我们店里什么时候需要帮你送粮了。”
“就是，吴三，你这话说出去，掌柜知道吗？”
“我去叫掌柜去。”
三个伙计都感觉逮住了吴三的小辫子，去叫了里屋算账的掌柜。
添油加醋说起这件事。
掌柜的倒是没有说什么。
五十多岁的人，和人精似地，这几个小伙子的打算，他什么不知道。
出来之后也没有看向忐忑的吴三。
而是转向里正。
“不知客人要买多少的米粮。”
羊角村一共十五户人家，总共给了里正不到一两银子。
村里人没有别的花销，再加上前几年饥荒，饿怕了，有钱就拿来买粮食。
屯着，不慌。
这一两银子是羊角村民一年赞下来的钱。
一千个铜板是一钱，一两等于十钱。
但是刚刚卖的那些东西，赚了将近二钱银子。
一石上好的一等米是五钱银子，二等米是三钱银子，三等米是二钱银子。
一石是现在的一百斤。
也就是里正手里有十二钱银子。
“掌柜的，我们买一两银子的三等米。”
里正这么多年，也不是以前年少轻狂的时候，别人说一句话，他都忍不了。
他们愿意卖就卖，不卖就去别家。
掌柜的点了点头。
“可以，除了吴三，你们几个给客人打包，吴三一会坐上我的驴车给人送回去。”
“谢谢掌柜的。”
如烟向掌柜的道谢，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眼力见。
掌柜的笑了笑，继续说道。
“如果客人一直在我们店里买东西，我可以送你们一点点不值钱的种子，如何？”
说着引着柳如烟和里正往里走。
他们老板是个人才，总是会收购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都卖不出去。
要不是这家是百年老店，非得让老板霍霍关门。
后来那些东西就留在库房里，也没人管了。
虽然那些不值钱的种子，里正好像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年这家店的老板可是收集了特别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整个白山镇都当热闹看。
果不其然，最后真的就是一个热闹。
里正倒是不想要那些东西，但是看柳如烟很好奇的样子。
就看看好了。
而且今天柳如烟帮忙多赚了钱，里正明显有些按照她的节奏走。
“客人，你们可以随意挑选两样不超过一斤带走，如何。”
柳如烟看着这些种子。
很是惊讶，这不是芝麻，还有辣椒，还有别的，柳如烟也认识一些。
这还是她前世小时候在农村里待过，所以认识的。
“里正伯伯，我想要这个和那个。”
柳如烟指着芝麻和辣椒的种子。
“可以，我们小如烟要那就要拿两样吧，麻烦掌柜了。”
掌柜的倒是有些惊讶，他带别的人过来，都是看一眼就走了。
还是第一次遇见有人直接上来就挑选的。
“小丫头，你认识这些东西。”
这些种子都是自己主子年少轻狂收购的，从各种不同的人手里。
那些商人都不知道是最什么的，就纯粹当做猎奇，卖给主子的。
柳如烟当然知道了。
但是这里的人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的，自己直接说出来，可是不太好。
“不知道呢，我就是看它们长的好看。”
芝麻白白的，辣椒红红的，在小丫头眼里是很好看。
“那小姑娘以后如果知道了，告诉爷爷，爷爷再送你别的。”
掌柜的多精，自然不会把话说死。
之后，里正带着柳如烟买别的东西去了。
冬日里，女人没有事情做，让他捎带的白帕子还有绣线，做络子。
稍微家里有点钱的，让带的油和烟还有最贵的糖。
乡下人总是把每一分钱都算计地很精准。
柳如烟得了芝麻和辣椒的种子，就是这次出来最大的收获了。
于是里正赶回交易点带回自己的驴车。
和粮店掌柜的驴车一起朝着白山镇外走去。
等到吴三走了之后，一直笑呵呵的掌柜，才板着一张脸看向三个伙计。
“掌柜的，你别生气。”
“就是，我们错了。”
“谁知道他们买这么多。”
三个伙计内心都有些不服气，一两银子可是够一家人吃一年的了。
那知道吴三运气这么好。
“你们三都是我带出来的，还不抵一个比你们小三岁的小伙子觉悟高，管他今天买多少东西，我们是给主家打工的，再少的钱你看不上就可以不赚了吗？”
掌柜地点着自己三个徒弟。
只希望他们真的能明白过来。
要不然过两年自己退下去，可没有老脸举荐他们三。
三个人被掌柜直说的无地自容。
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这边里正和吴三一人赶着一辆驴车，朝外走去。
却遇到办事回来的穆君华。
柳如烟这次是真的困了。
却被驴车的一顿吓醒了。
忙想问怎么回事。
就看见一个阴郁的少年带着两个侍卫站到了驴车中间。
“暗一，给钱。”
给钱，给什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