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父女重逢
程珂看着两个人，想了想，拉两人进山洞坐下，“两位哥哥，我想对你们说件事。”看两人望着自己，程珂便简要的说了自己的身世。删了老牛的部分，只是说母亲是被害死了，她流落他乡在绿水村讨饭。后来要去找父亲遇到了王天佑，一起入了宗门。
又望着王天佑向他道歉，自己说了谎，不是虎子的表妹。
王天佑柔柔程珂的头，“我只知道你是我妹妹。”说着拿过程珂手中的蓝色传信玉牌看了看，说“这应该是远距离定位传信符，是子母符，一符碎，另一块符会感应到。指示方向，直到寻找到另一块符的位置才自动粉碎。听说最远可达十万八千里。”
“小妹现在要捏碎它吗？”叶成一脸郑重的问。
程珂挠挠头，叹了口气：“我最近老做梦，梦见母亲。”她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
王天佑看了程珂一会，说：“捏碎吧，不要怕，无论你去哪，我都跟着。有仇，无论仇人多厉害，哥哥都和你一起报。”
“还有我，我师傅是你师傅，你母亲就是我母亲，杀母之仇也有我一份。”叶成赶紧表态，生怕俩人丢下他走了。程珂看着两人的眼睛，是坚定，是亲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三个人已经分不开了。如果自己因为危险不带着他们，就王天佑那样还不担心死，那才是对他们的伤害。
程珂点点头“好，我们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还没说完，就被叶成打断。“小妹，我们拜把子吧，我总觉得前世我们一定是一母同胞的兄妹。这一世投错了胎，走散了。”
“我也觉得我们就像一条藤上的瓜，心里总有一种牵挂。”王天佑笑着说。
“额？”程珂满头黑线，忽然想起葫芦娃来，那首歌怎么唱的“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风吹雨打都不怕。啦啦啦啦~”
程珂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棵老藤，蜿蜒攀爬在崇山峻岭之间。藤上结了三颗葫芦，迎风傲雪，相伴千年。忽然前面两个葫芦对着后面的葫芦笑，再看那三颗葫芦上的笑脸，分明就是他们三个的样子。
程珂激灵灵的打个寒颤，抬头就看见王天佑和叶成的笑脸。这情景怎么，怎么这么邪乎啊。
最后程珂在俩人期盼的目光中出了山洞。王天佑拿出狼皮披在地上，叶成掏出仙桃做贡品，三人跪在狼皮上对月起誓。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
“我王天佑，”
“我叶成，”
“我程珂。”
“兄妹结义，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一生坚守，不离不弃，誓不相违！”
说完三个人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礼成。
程珂伸出手，叶成握上，王天佑也附上。“大哥，二哥。”程珂最小。
“大哥，小妹。”叶成眉开眼笑，这下俩人不能丢下他了吧。
“二弟，妹妹。我们从今后就是一家人了”王天佑虽然比叶成只大了两个月，可是他淳朴稳重的性子老大当的一点也不含糊。
在两人的一致意见下，程珂捏碎了蓝色传讯符。在期盼和忐忑不安中等待便宜父亲的到来。
十天后。三人在后山又打猎回来。刚出后山程珂就感知到灵田外有几个人在指指点点。
到了跟前，程珂看见重华真人，还有宗门掌门真人，丹霞峰青真人，还有看图书楼的师叔陪着一位玄衣男子站在阵法外面说话。见程珂三人回来了，都扭头看过来。程珂看到那个男人怔住了。
这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带有沧桑感的一张脸棱角分明，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也许是那双丹凤眼中的急切流露，也许是血缘至亲之间有什么反应，反正程珂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便宜父亲来了。
程志远转过身，就见两个少年和一个六七岁的女娃娃走过来。他一眼望过去就再也转不开眼睛了。很肯定这是他的孩子，他和欣儿的孩子。粉嫩的小脸上，谈谈的眉毛弯弯，像她母亲；大大的丹凤眼随自己，双眼皮，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像在他心上挠痒痒。小嘴抿着，鼻子翘着，黑溜溜宝石般的眼珠子望着他，像会说话一样。他不由放柔声音，“珂儿，程珂，我的孩子，别怕，我是父亲。我来了。”声音低沉沙哑，眼里竟落下泪来。
当这和老牛母亲一样的开场白出口，当看到这男人的泪水，程珂来到这个世界七年来的孤独无助，害怕彷徨都涌了上来。她不由鼻子一酸，扑进男人怀里放声痛哭。“父亲，母亲死了。母亲死了。呜呜呜……”
程珂哭了个昏天黑地。不是父女重逢的喜极而泣，而是悲伤。好像整个天地间都充满了的悲伤。
程志远抱着女儿也是泪水涟涟。王天佑和叶成也哭了个稀里哗啦。重华真人也红了眼眶，这孩子平时嘻嘻哈哈，没想到心思这么重。
程珂哭够了，就有点不好意思了，打着隔就要下来。程志远手拂过程珂后背，用灵力给女儿顺气，却是抱着不撒手了。
看管图书楼的师叔说话了：“丫头，快打开阵法。我们几个老东西在这站了半天了。你父亲远路而来，快请进去吃茶。”
程珂连忙示意王天佑打开阵法，自己则是运起灵力滋润双眼，眼睛哭的有点红肿酸涩，很不舒服。
程志远看着溪水潺潺，满目绿幽幽的灵田。在别人眼中的美景，他看得却是心里一酸。他成志远的女儿，豫州程家的嫡女，却需要自己种田。过着这么辛苦的日子。就是那些旁支子女也是丫鬟仆从一堆人侍候着呢。
因为人多，王天佑安排众人坐在山洞外面的石桌边，拿出水果，没有茶，几人都是喝果汁。
掌门喝了口果汁，点点头笑着对大家说：“这仨孩子日子过得不错，尝尝，这果汁灵气充沛的很，口感很好。”又对程志远说：“程道友远道而来，本该我这个掌门亲自接待的，可你们刚刚父女重逢，必是有很多话要说，我们就先不打扰了。晚上再为道友接风洗尘。”
程志远也连忙客气，几人寒暄一阵起身告别走了。为了给父女俩留出单独的空间诉说别离，王天佑和叶成也被重华真人带走考教剑法去了。
程志远抱着女儿不撒手。他找了五年，几乎翻遍了他能想到的每一个地方，结果都是无功而返。几年来，妻女一点音信也无。他怀揣着妻子的元神玉牌。玉牌虽没有生命气息了，可是仍能够抚摸到。他想妻子一定没死，或许是受了重伤，和他们的女儿一起，正等着他去救。
可是就在两年前，这唯一的希望也没有了。玉牌化为粉末随风飘散。他颓然而泣。
他颓废了一段时间之后，回到家族。他要查找妻女遇害的原因。继母说妻子回娘家待产去了。侍从也全都带走了。一定是回娘家的路上出了事。可是他们明明说好的，在程家等着他。等他给女儿找回来九叶一枝花。要知道，妻子可是结丹修士，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悄无声息的害了她的。
他回到家就开始查，什么也没查出来。唯一确定的一点就是继母说谎了。因为妻子什么也没带，她的梳妆用品都在，更重要的是岳父送给她的一颗阴阳天眼果还在。这是岳父千辛万苦在一个环境恶劣的小洞天得来的，就得了这么一颗。果子一半黑一半白，上有圆形花纹圈套圈，像极了天眼。据说吃了强身健体，心魔不犯，万毒不侵。妻子没舍得吃，用五行盘镇着，放在玉盒中。在他们卧室的暗室门口外面，灯架的底端设了个隔绝小空间。放在里面。说是等孩子出生让孩子吃。当时她娇笑艳艳，眨着眼睛冲他显摆她们宋氏阵法的奥妙。让他自己找阴阳天眼果。说找到了有奖，找不到要罚。想起娇妻程志远又有些哽咽难言。
继母一直想让他娶她侄女胡丽婧。他和妻子双修后才消停了点。这两年又开始蹦跶了。去年家宴竟然算计他，要不是他意志坚定，要不是孙家小姐还念着和妻子欣儿的情意来祭拜。他堂堂结丹后期修士竟然差点就在自己家的祠堂里着了道。在他妻子的灵牌面前，当着程家列祖列宗的面。
他恼怒异常。废了胡丽婧的修为。见父亲竟然护着继母，顺势接了家主的位子。要查妻女受害的原因，他得有人可用，有权可发。
现在好了，女儿没死，而且还长这么大了。如今就在自己眼前，这种失而复得的幸福让他感觉像是在做梦。可又是这么真实。
以前他常做梦，梦中是娇俏的妻子和在襁褓中的娃娃。从来没想过女儿长大的模样。就是因此，当他醉意朦胧中，胡丽婧穿着妻子的衣服，出现在祠堂时，他才以为是妻子又入梦来了。
程珂看着自己的父亲，这个男人就这么定定的望着她，戚戚哀哀的模样。这是打算看到什么时候？他还抱着自己呢。
因为是第一次见面。程珂也不知道说什么。父女俩就这么互相望着，程志远终于开口了，“珂儿，你母亲的……”尸体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母亲死了，随风飘散了。什么也没留下。”说着拿出母亲的本命剑，“只有这把剑，还有一个手镯和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