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失控
楚暮淡然地道了一句,他收起了手中的书卷,而后悠然地走到了窗边,侧身望向窗外。
夜色如墨,空中飘浮着的云就好像是被打散了一般凌乱,云层之后,还若隐若现着一抹不寻常的颜色。
楚暮抬眸看着夜空,稍稍蹙了蹙眉。莫非真的如黎昼所说,真的有什么事会发生?
不过很快,楚暮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转身,顺手关上了窗:“只是天气异常罢了,别多想。”
……
黎昼离开了之后,楚暮独自坐在了书案之前,久久没有离去。
烛火微亮,楚暮看着窗外的天空,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太踏实——虽然他方才同黎昼说的是天气异常,但他心知肚明,那只是一句安慰的话。依照这天色来看,确实与以往的不太一样。
不知为何,楚暮总觉得今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忽而窗外刮过一阵疾风,屋门明明是紧闭着的,但楚暮却还是感觉到了一阵异常阴冷的风,下一秒,那点着的烛火便被熄灭了。
霎时,屋内一片黑暗,楚暮起身,本想去重新将蜡烛点亮,然,他刚走到烛台边上,手上的动作便顿住了——也不知道扶初那里现在怎么样了,那姑娘从小就怕黑……
想着,楚暮便停住了手上的动作,转身,朝着扶初那里走了过去。
回廊上已没了灯光,楚暮越往前走,心里越觉得有些不安——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忽而窗外闪过了一道白光,将室内照得一片煞白。
楚暮心下一颤,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轰隆——”
一阵巨响划过了原先那寂静无声的天空,仿佛想要把这天空撕成两片一般。
没过多久,窗外又是一道强光闪过,回廊蓦然一阵凉风,让楚暮双眸跟着紧了一下。
“哐当——”
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到了地上。
楚暮心里又是一紧,而后快步地朝着扶初那里走了过去。
扶初的屋门是关着的,屋内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楚暮出于担心,便小心翼翼地扣了扣门。
然,没有任何回应。
楚暮顿了一会儿,又再次扣了扣门,试探般地唤了一声扶初的名字。
屋内仍是一片静谧。
片刻的安静之后,屋内便传来了一身痛苦的低吟声,似在隐忍着些什么一般,那声音极轻,几乎是混在了窗外的风声之中,而后被那风声给彻底掩盖。
此时,屋内,扶初正蜷缩在床榻之上。周遭一片黑漆漆的一片,唯有那黯淡的月光透过了窗户,洒在了扶初的身上。
然,这却像是催化剂一般,让扶初脸上的那痛苦又加重了一分。
莫名的寒意渗入了扶初的身体,好像随着血液淌到了浑身上下的各个角落,所到之处都带着一份难忍的疼痛,就好像有千千万万只细小的蛊虫在撕咬着她。
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爆发而出,却又被一股力量所压制着,两股力量相冲着,让扶初不得不痛苦地低吟了一声。
扶初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这种难熬的痛苦,简直让她生不如死。
风声之中似乎还夹杂着敲门声,而跟随在敲门声之后的,还有楚暮那焦灼的呼唤声。
扶初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声音到了喉咙口却像是被遏制住了一般,让她一时之间难以开口。
此刻,扶初体内的那股力量也愈发得难以控制,她甚至能感觉到那股力量正慢慢地溢出了她的身子,而后肆意地滋长着。
刹那间,过往的那些回忆就好像是涨潮时的海水一般涌上了扶初的脑海——大家过往对扶初产生的那些偏见一幕幕涌上她的眼帘,那些冷嘲热讽,一点一点地将扶初击倒在崩溃的边缘。
周遭黑漆漆的一片,似乎想要将扶初永远吞噬在那片无尽的黑暗之中。
屋外的敲门声愈发得着急,几声之后,门便被猛地推开。
“扶初——”楚暮那担心的语气蓦然传入了扶初的耳中,让扶初下意识地顿了一下。
片刻的冷静之后,屋外便又是一道强光,霎时将房间照得煞白。
然,扶初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情绪,却是在一声巨响的雷鸣后,再次被击溃。那雷声仿佛打进了扶初的心里一样,让扶初不禁跟着一颤。
体内的力量几近失控,那股灼热的疼痛感重新在她的体内蔓延了开来,让她再次生不如死。
扶初企图去与那股力量对抗,但她越是这么做,那股与她相抗的力量便越是强大。
屋内再次一片煞白,顷刻间,楚暮在扶初的眼眸中捕捉到了一抹异样的光芒——那原本不属于扶初的瞳色。
那份难以言喻的难受让扶初再次摔倒在了地上,她似是感觉到了自己将会失控,在那股力量完全爆发出来之前,她便冲着楚暮喝了一声:“师兄你快走——”
然,出乎扶初意料的是,楚暮并没有离开,相反,他快步地朝着扶初的方向走去,准备将她扶起。
扶初在感觉到了楚暮的搀扶之后,便下意识地反手抓住了楚暮的胳膊,她的指甲紧紧地抠住了楚暮的手臂,让楚暮有些吃痛。
霎时,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量蓦地从身后迸出,与之一起迸发而出的,还有那份被封印了已久的野性。
楚暮护她护得很紧,但也恰恰如此,让她产生了一股莫名而又强烈的反抗欲。
她痛苦地嘶叫了一声,瞳孔中慢慢溢上了一抹猩红色。
下一秒,楚暮便眼睁睁地看着一条尾巴从扶初的身后重新长了出来。
体内的那股力量不受控制般地想要抵开楚暮,而扶初心里也很清楚,她完全控制不住那股力量,甚至还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那股力量正在慢慢影响着楚暮。
楚暮身上的那份温暖让扶初心里萌生出了一股强烈的依赖感,但扶初心里也清楚,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定是会伤害到楚暮:“师兄——你快走!”
语毕,楚暮却仍是没有撒手,他眼睁睁地看着扶初被那股力量折磨着,护着扶初的那股力道却是更紧了一分:“我走了,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