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斧
既破我斧,又缺我斨[369]。
周公东征,四国是皇[370]。
哀我人斯[371],亦孔之将[372]。
既破我斧,又缺我锜[373]。
周公东征,四国是吪[374]。
哀我人斯,亦孔之嘉[375]。
既破我斧,又缺我銶[376]。
周公东征,四国是遒[377]。
哀我人斯,亦孔之休[378]。
【注释】
[369]斨(qiāng):斧的一种,斧孔椭圆,新孔方。[370]皇:同“惶”,恐惧。[371]斯:语气词,相当于“啊”。[372]孔:很、甚、极,程度副词。将:大。[373]锜(qí):凿子,一说是古代的一种锯。[374]吪(é):教化。[375]嘉:善,美。[376](qiú):凿子,一说是独头斧。[377]遒(qiú):《毛传》:“固也。”《郑笺》:“敛也。”一说是臣服。[378]休:美好。
【赏析】
周公平定叛乱,四方都顺服统治,这从民族高度上来讲,是符合民意,顺应历史潮流的,历史意义巨大。由此,周公也得到史学家们的一致肯定,一代英名由此奠定。但是战争残酷,能够活下来实在是件幸运的事情。这首诗中发出的正是这样的感慨。
“既破我斧,又缺我戕。”斧头都折断了,武器都成了残缺,可见战斗之惨烈,作为小人物的士兵,时刻处于危亡之中,“哀我人斯,亦孔之将。”周公可怜我们这些平民士兵,是多么善良,死亡是无可避免的事,死里逃生真是大幸呀!
周武王伐纣灭了商朝之后,建立起西周政权。为了巩固自己的新政权,他推行了“分封制”。
功臣论功赏赐后,武王也给纣王的儿子武庚封了一块地,就是殷都。武王不放心,就派自己的三个兄弟管叔、蔡叔和霍叔去监视武庚。
武王在位两年后就病死,大臣周公旦辅佐成王继位。成王当时才13岁,不能理政,周公旦就掌握了全部的权利。在外的管叔、蔡叔和霍叔不服气,到处散布谣言说周公旦要篡夺皇位。谣言多了,成王对周公就不信任了,内讧问题出现。
当时周朝刚刚建立,统治基础还很薄弱,原来的殷商势力仍很强大。纣王的儿子武庚就利用这个机会,串通管叔三人,联络一大批殷商的权贵,并且煽动东夷几个部落,联合造反,声势很大。
周王朝一时面临着殷商复辟的危险。周公旦面对来自内外两方面的沉重压力,多方权衡,断然决定兴师亲自东征。历经三年,叛乱平定,武庚被杀,管叔等三人得到应有的报应:一个上吊自杀,一个被革职,一个被远远充军。
周公同时挥兵又把周边的几个动乱的国家一一收服了,这次战事是继武王伐纣之后,周公为周朝社稷做出的最大功绩,周朝的统治由此奠定下来。
出于对周公的赞颂,民间有了这首《豳风·破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