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且与谈天
走出屋子，训练场的各位正在抱怨日复一日的单调训练。
哈吉老师打了个哈哈，上前与他们唠嗑起来，并提出为了让大家练习得心服口服，自己要和所有人比试一场。
“不不不，不是一对一，是你们所有人对阵我一个。”
“五对一？哈吉老师，你没吃错药吧？”
“老师，我能不能回去休息？”正当欧阳小枫和雷火面对这人数悬殊的比赛大呼小叫时，多杰克一脸歉意地提出申请。
此时多杰克的脸色却是很差，心里也乱得不行，就算哈吉不准他离场他也不可能正常发挥。
与其这样，还不如放他去做想做的事。哈吉想着，点头同意了。
于是，现场的形势变成了四对一。而多杰克则是抄近道赶回他们的住所——白盏没有弹珠战机，他下山一定依靠他上山带来的工具。虽然他人不见了，但他的行李还在，所以……
他一脚踹开房门，正好看见白盏背上一个包袱，正准备起身。
他不再系发，也不再束胸。
披散的长发垂至腰间，薄薄的刘海遮住弯弯细眉。
容貌秀丽的女子站在那里，穿着白色长衫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把冰蓝色的长剑。
“他”是“她”。
“多杰克？”她也不再故意压低声线，恢复本来细润的音色，“抱歉，我要不告而别了。”
金眸的少年才不管她告不告别，手往前一伸，毫不客气地喝到：“把老师的东西交出来！”
话音刚落，他已经欺身上前，探手朝剑柄抓去。
“这是你们老师给我的！”
墨茗一手持剑，只能用另一只手狼狈格挡。
多杰克不再回话，而是架起玄天飞龙，朝着墨茗一击打来。
墨茗只得举剑格挡，借力向后跃去，跳上身后一早打开的窗户翻了出去。
多杰克紧随其后。
窗外是一块不大的岩石，仅能容纳四人。
墨茗和多杰克往那一站，石面顿时显得拥挤，而多杰克哪管那么多，一只手抓住墨茗左手，另一只手直接抓向冰剑。
墨茗扫了眼岩石外的悬崖，眼见多杰克没心思听她解释，也收起了废话的心思。
当即手臂一抡甩开制约她的手，身形迅速后退直至后脚踏至崖边。
“你再往前一步，我真跳了。”
多杰克深神色复杂地站在那儿，仿佛在为是否相信墨茗的话而挣扎，最终收起了手，靠着房屋的木柱站定。
“偷了老师的东西，就把东西还回去。”
“你来到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我管不着。但你做了过分的事，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哈吉给我这个东西的时候，说只有有缘人能拿得起它，我现在被弹珠圣剑承认了，难道没资格带走它？”
“那先和我回去，只要老师同意，我没有意见。”
多杰克终是松了口，虽然老师当时说白盏偷了这把剑，但或许真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回去？
墨茗一想到哈吉笑里藏刀的模样就心塞，而且他最后发现她被抹杀后的那个冷血无情让她难以相信下一次哈吉还会轻易放过她。
“不行。”多杰克眼前的女孩摇了摇头，“我不能回去。”
“为……”多杰克还想再问，却见墨茗脚步一滑，身子从半空中向下跌落。
他下意识冲上前想要抓住她，却看见女孩手中的长剑直直插入山石，火星迸发，瑛寒原本略顿的剑身突然变得锋利无比。
在女孩坠落的过程中，在那几乎垂至的峭壁上划出一道深痕，减小了下坠的冲击力。
而在同一时间，瑛寒的所有招式涌入了墨茗的脑海，让墨茗的操纵变得得心应手。
“瑛寒——开刃。”少女呢喃。
当她逐渐滑至山脚，意外地发现一个戴着面罩的人正在仙珠山脚晃悠。眼见黑蛟龙的战机已经对准地面，打算利用弹珠对地面的冲击力登山。
墨茗毫不犹豫，一脚踹了过去，直把对方踢得在地上翻了好几滚。
“要死人了啊！”黑蛟龙哭爹喊娘地躺在地上揉着肩膀，抬头一看才发现是熟人，“该死的弹珠小…墨墨墨墨墨墨墨茗？？？？？？？！”
“你踹我干嘛！”黑蛟龙坐起身，看着墨茗站在他面前拍了拍手，慢条斯理地从包裹里掏出一卷绷带将手中一把散发蓝光的长剑里三层外三层包了起来。
墨茗打了个哈欠，俯视着黑蛟龙：“别去了，弹珠仙人正在和弹珠小战士一起练习，你去了纯属找死。”
“啊。”果不其然，黑蛟龙怂了。
“我走之后，鬼伯爵什么反应？”
“当然是找你咯。”一想起墨茗离开一个月四人漫山遍野搜寻一个他们都知道去哪的人，黑蛟龙就有苦没处诉，“我们总不能告诉大人你在仙珠山吧，喂你不知道，大人在那几天几乎天天发火。”
“意料之中，意料之中。”墨茗忙着作揖表达感谢，“那我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意料之中，她收获了黑蛟龙的一个白眼。
“我是说，带着弹珠小战士的情报回去。”墨茗强调。
“可以。”突然之间，黑蛟龙的战机发出鬼伯爵特有的公鸭嗓的声音，黑蛟龙吓了一跳，墨茗却是一脸淡定。
总算，把鬼伯爵监视四大护法的方法引出来了。
“既然是为了情报离开永夜城，那么带着成果回来，我可以既往不咎。”
“但你要清楚，如果不能让我满意，你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是的，大人。”墨法的女孩向着战机鞠躬，表达自己的自信与“忠诚”。
于是，白来一趟的黑蛟龙和墨茗踏上了归途，用墨茗的话说，就是“反正也掀不起什么浪花，不如见好就收”。
黑蛟龙虽然满腹牢骚，但最终在墨茗夸大其词地形容弹珠仙人如何如何厉害，弹珠小战士又是如何如何配合完美，以一敌十的蛊惑下，退缩了。
“反正你就算去了也会单方面挨打的命。”黑发少女如是说。
一路上，墨茗与黑蛟龙对于弹珠比赛的热情一拍即合，双双看见弹珠比赛就扎进去。
然而黑蛟龙每看完一场就要把胜者败者嘲讽个遍，墨茗每次都得在他成功引发众怒前把他从人群中拖出来。
低调，黑蛟龙同学，低调……
墨茗深刻觉得，要是她不在，黑蛟龙一定会在回到永夜城前就被打死。
“黑蛟龙，格裂也跟你一样吗——见比赛就进的那种？”
“有过之而无不及。”黑蛟龙面具下的声音满是无奈，“哎，提起格裂，想不想知道这家伙的黑历史啊？”
“想！”等等黑蛟龙你这家伙的声音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欠揍？
“那家伙是我们四个里面最小的，也是最早来到永夜城的，我看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小不点——当然他也是最弱的。”
“蛤？那黑蛟龙你现在多大。”
于是，墨茗满头黑线地接收了这个世界四大护法的年龄设定——
黑蛟龙二十五。
西雅二十三——天！拥有最美好年华的女孩居然画着大妈装，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巴斯达二十——我不接受！
格裂十八——嘿嘿嘿想撩【不是】
不过四大护法终究是大龄组合啊…她不经想起了即使是全体年龄上升后依旧散发着青春光华的弹珠五人组——
欧阳小枫十六。
雷火十七。
多杰克十八。
海小眉十五。
大力十六。
“但他练习的拼命劲实在太可怕了。”黑蛟龙依旧自顾自地说，“明明是个连弹珠战魂都召唤不出的孩子，却能每天练习到凌晨——为此西雅的美容觉彻底泡汤。”
“所以在召唤出弹珠战魂后的他会那么嚣张？”
“其实也是做给别人看的，那家伙召唤出弹珠战魂后因为没控制住力道，当场被金甲螳螂割伤了左眼，有好长一段时间都被西雅借机笑话。”
“别摆出那么一副爱怜的模样啊。自从被割了脸，格裂就跟打通任督二脉般进步神速，到最后都成了大人最偏爱的护法了。”黑蛟龙捧着脸，满腹怨念。
“格裂好棒棒啊……”墨茗一本正经的棒读。
“不过我说，你是不是特别在乎格裂啊。”黑蛟龙终于问出了他和西雅两人长期碎碎念的事，“你几乎没分钟都要看一次格裂，跟我聊天不过十句就要谈一次格裂。”
“对啊，挺在乎的。”墨茗大大方方的承认，却在黑蛟龙试图刨根问底时闭口不言。
她是很在乎啊，从很小很小的时候，看完弹珠传说的结局时就开始在乎了。
鬼伯爵充满怨恨的一击，中招者不死是不可能的。
西雅他们临阵脱逃，他们没死。
欧阳小枫他们毫不退缩，他们没死。
但格裂死了啊，纯粹的善或是一昧的恶都可以救他，但他却因为自己人生中好不容易出现的微笑与关怀死了啊。
对于墨茗，她对格裂的感情除了喜欢，更多的是心疼。
但当格裂真的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心疼面对这个狂妄到不可一世的少年时半点用处都没有。
所以啊，索性对他多一点关注，把他当一个比较在乎的朋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