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孑身而自利
“有……什么……区别吗?”阵法里的特殊物质侵蚀,何璨的肉身逐渐被摧残,外皮破损,脏腑更是裂痕遍布,整个人像是处于磨盘下,要被磨成浆糊。
而见他说话艰难,金怀鳞更加不急不缓了,在他身周虚绕两步,才说道:“对我来说的确没什么区别!因为不论你愿意与否,那把剑我都能取到!”
“呵呵……就算这样,又有……什么用呢?”
“总有用的,毕竟不想离开的人太多,不想他们离开的人也有很多!”
“的确如此!”
嘭!
夜雨初霁,朝阳显露,而殿堂里也有金光四溢,夹杂在虚空里,更加纯粹,似乎要驱逐黑暗。
金怀鳞大惊失色,身形一退,便破开了殿门,放进一屋的早阳毫光,看着那个突然挣破黑暗牢笼,浑身笼罩金光的年轻身影,眼底尽是不可思议!
“实不相瞒,我来这的确不是为了寻求庇护的!”何璨起身,手一扬便从虚空中抖出一件衣袍,罩在了伤口迅速愈合的身躯上,金怀鳞则看的眉头一挑,随后皱的更深了。
“我来这……当然是为了抢劫的啊!”何璨微笑,露出一口白牙,在金怀鳞看来,颇有些恬不知耻的味道。
正在这时,他亦听见了外界的呼啸声……
显然是一场规模浩大的围堵在金家族地内展开了,从金溪鸣传来的消息来看,他们的围捕行动进行的似乎并不容易,其主要原因还是他们人太多了!!
不错,就是人太多了!
金家族地里居住的本族人太多,吴锋逃窜起来毫无顾忌,而金溪鸣他们作为本族人行动起来却顾虑重重,往往追到近前被吴锋稍加威胁,便不敢再盲动,虽然不曾真的见吴锋伤一个人,但他们却不敢冒这个险。
更加糟糕的是,金溪鸣他们并没有得到有效的支援,头两波到达参与围堵吴锋的金家其他支系的人相继离开,不见了踪影。
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也就是金怀鳞打开殿门的前一刻,他们才从金世明金世清金世毅三支那得到消息……东门的仓库失窃了!
大量的神精物资被收刮,一些上等的兵器和甲胄也被掠空!
总的来说,此时的金家可以用糟糕一片来形容,贼人闯入,结果却因族地内族人太过密集,而无法展开有效的追捕,无论是吴锋那里还是东边仓库那里,遇到的情形都别无二致。
“是你安排的人?”金怀鳞用冷厉的目光盯着何璨,却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眼里那一抹惊诧。
看着何璨那初成的上品神体根基,他完全有理由怀疑何璨告诉他的夯基秘方不全,或者少了某些机缘巧合的部分以及外界因素。
不过神体这件事本身就很神异,历史上许多根基大成的当事人往往也说不清自己夯基的过程,其结果往往也难以复制,即使有后来者其数量却也寥寥无几!
而现在的金怀鳞实在无心再过问这件事,只因他身后还有一个族群需要他来操心。
“一半!”针对他发出的疑问,何璨给了回应,同时右手腕不动神色的一提,掌心一枚红色,从他体魄接近上品根基便发烫的矿石直接窜入了不知名处,却是神体已成,无需再用,被他收了起来。
砰!
在金怀鳞骤缩的瞳孔中,何璨的身影在一瞬间模糊,原地空有一浅坑,那是他体魄骤增,对力道掌握不当所造成的。
下一刹那,何璨便来到了后方的烛台上,左腿虚扫,熄灭的三枚烛座被他踢翻,同时单手一提,插在修罗身上的巨斧被他拔回,重新握在掌中。
那修罗似有灵智,刹那脱了钉束,便欲逃脱,却不料何璨空出的左手一抬,一抓下去,便把他的胸口抓出一个空洞。
只见何璨擒着它,站在烛抬轻喝一声,便将其扔向了站在殿门前犹自惊诧,还未回过神来的金怀鳞头顶。
金怀鳞见了自然大惊,实在变故来的太突然,何璨的速度也超乎他的想象,眼见那厚重的修罗身躯被巨力扔来,饶是他体魄亦不俗,也不敢硬接。
抬步虚退,堪堪让过了修罗身躯的砸来,却不料何璨的身影再现,竟是惊人的转瞬之间便从烛台再次杀至,来到了他身边。
轰!
修罗的身躯龟裂,砸在地上散乱的躯壳,被何璨一踩直接化作碎粉残渣。
“只是机关术么?”何璨看得真切,修罗躯体里并无他物,只是纯粹的机括和齿轮等配件,实在难以想象,第一个做出这种东西的人是拥有何等的巧手妙思?!
“喝!”金怀鳞暴喝出声,早已突破中品神体根基的他根本不是何璨的对手,之前何璨没有放开手脚,他或许还能斗胆与他一拼,但如今见了何璨的真实水准,他却是再也没有半点与他相抗的心思。
虚接一招,忍着手掌传来的剧痛,便极速后退,要往远处逃窜。
“休逃!”何璨追击,一步跨过殿外栏杆,径直来到金家祖师雕像前将他再次拦截。
“何璨,你今日欺辱我年少,他年我必加倍相还!”
看着金怀鳞咬牙的模样,何璨明白对方是在情绪慌乱之下,才暴露出了当前年纪该有的情绪,不然凭之前那份包含几分阴郁的气质,对方绝不会做出这种咬牙的举动。
体会到对方真切的恨意,他不忧反笑:“他年?哈哈,他年老子天下第一,哪还有你这小屁孩的事!”
说完直接在祖师雕像前将对方撂翻,按压在膝盖上,抬起手猛拍对方的屁股。
“啊~啊~何璨,我定会杀了你!”
“杀什么人?忧郁男孩,看你的星空吧!”何璨叫嚣,同时留在殿前阶梯四处的守卫也迟缓杀至。
一袭篮衣的少女将刚才的情形瞧的真切,她头发散乱,揉开惺忪的梦眼,混在守卫中同样抬掌向何璨背后袭来。
“为什么打我小叔?”
篮衣少女喝问,语气中却不含多少怒气,轻柔的声音夹杂在守卫的呼喝声中,很容易被人忽略。
何璨只是匆匆瞥了她一眼,便舍开金怀鳞,抬掌劈散了向他围拢的众人。
众人自然不是他对手,都被击倒重伤不起,混在其中的篮衣少女则抽身回退,握着红肿的右掌,撅着小嘴泪珠打转,幽怨的看着他。
“瑶儿,你在干什么,你爷爷死于他手,快擒下他!”金怀鳞突然大喝,知道少女之前应该在熟睡,还不知道夜间发生的一些事。
果然,只受了少许轻伤的篮衣少女听闻噩耗立马如遭雷击,她呆立在当场,不一会似乎有感,侧身看去,只见远方仍不光明的九元殿里,似乎有一道血迹痕印,顺着石阶延展了出来,一直深入远方,沿着墙角连接到城门外。
金怀鳞得空,也看到了这道血痕,心血微烫,但心中却没来由的一紧,反观蓝衣少女则有些无神的泣声道:“不可能的,小叔你骗人!”
“你见过我骗人吗?”见何璨要走,金怀鳞连忙起身,舒展筋骨,又与他缠斗起来。
篮衣少女则站在原地摇摇欲坠,泪珠滚落,情绪波动极大,迟迟不见动手。
金怀鳞见状气急,实在是被何璨打的够呛,若不是何璨没有杀机,光是一斧子下来,他的小命恐怕就休矣,但即使这样,他也被打的皮开肉绽,遍体鳞伤!